陸南辰冷眼看向林喬安:“你誤會了。”
隻是一個誤會了,就讓林喬安之前所維持的一切瞬間坍塌。
我想,陸南辰還真的是一針見血,一擊斃命。
如果說剛才的林喬安隻是蒼白,那麽現在就完全慘白。
“那你為什麽不拒絕我,還把我留在身邊,陸南辰,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了一個傻子來戲弄!”說到後麵,林喬安簡直就是在咆哮了。
我其實也是能夠理解林喬安現在的想法,多少年來她所期望的一切全都被陸南辰的一句話給破滅,她怎麽可能忍得住。
其實我也是十分好奇,於是看向陸南辰,可陸南辰的臉色一如當初。
“因為你像她。”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的是監獄裏的那個老人家說的話,他說,最後一次見到他的女兒的時候,女兒樣子和我有點兒像。
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深想,畢竟這其中的偶然性太大了,或許林喬安整容的時候隻是隨便找了一個模子來整。
而陸南辰把林喬安留在身邊的原因更是可以列舉出無數條。
卻沒有想到,最後陸南辰卻是給出了這個答案。
隻是一句【你像她】,就讓林喬安徹底慘敗,也讓我……如遭重擊。
這隻是短短的一段時日,一切我曾經看到的,就全都反轉。
我以為的他不愛我,他隻是戲弄我,他完全不在意我,全都反轉,原來隱藏在冷漠之下的是深愛,可他演技太高,我從未發現。
“你整容的事我早就知道,我是怎樣成為林家唯一繼承人的,我也清楚,你費盡心思頂著一張和念憶有幾分相像的臉設計救了陸家的人,從而接近我,我心知肚明。”
陸南辰四平八穩地說出這些話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愣住。
他對周遭的這些情況完全不在乎,就如他平日在商場上廝殺一般,談笑間灰飛煙滅。
“可是這對我而言並沒有半點關係,既然你情願當替身,我也樂得多一個擺設。”
他的話讓剛剛站起的林喬安跌坐在沙發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搖著頭。
我想,現在的她一定是震驚的,曾經以為的得到了一切,現在卻轟然坍塌。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兜兜轉轉,曾經她的得意誌滿和我的一無所有,現在全都反轉。
我的手還被陸南辰握在手中,他的手心溫熱,溫暖了我。
我想,即便我曾經輸掉了所有,但是隻要有他,我都無所謂。
就算我一事無成,那又有什麽關係?
隻要他的眼裏心裏有我,就算全世界背棄了我,那又怎樣?
“陸南辰你……”林喬安想要說什麽,可是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她拿起包包,就要離開,但是門外的保鏢立即就把她給攔住。
“陸南辰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了一個江念憶,你就要將我給塞到監獄裏麵去嗎?我知道,就算是現在你們有證據,那又怎麽樣,我們林家也不是那麽輕易就會認輸的!”
林喬安的生意當中全都是冷厲,我看著她,這些天以來,一直都是我被她陷害,各種委屈,但是現在也要輪到她兵敗如山倒。
我不知道要怎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沒有暢快也沒有快樂,隻是一種悲哀的感覺。
為什麽要這樣下去呢,為什麽,額就不能夠一直開開心心的?
“給念憶道歉。”陸南辰開口說道:“這一點,你是必須做的,我知道,現在不宜和林家結怨,但是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那麽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我看著陸南辰,想起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看著林喬安時的心情,心情複雜,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形容。
但我想,其實她也不是很開心的吧,但是隻是因為他是陸家的決策人,所以隻能夠認栽心中。
就像是當初他和我說過的那樣,他不僅僅是我的丈夫,更是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也是陸氏集團的最高決策人,如果他沒有能夠把事情給處理好,那麽,整個陸氏集團都要因此而受到損害。
其實他的身上也背負著許多的吧,隻是以前的我因為許多其他的東西,一直都沒有體會。
其實對於林喬安,我也從一開始的要她死,現在也慢慢平息下來。
陸南辰看向我:“念憶,你說,怎麽處置她?”
我知道陸南辰這是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我了,就算我現在要林喬安死,陸南辰不顧一切也要為我辦到。
可是我並不打算這樣做。
我看著他,正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陳如好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念憶,你聽我說一句。”
這是自我出獄後,她第一次沒有叫我賤人或者是婊子,我驚訝地看著她。
她的臉上全然糾結,最後,她說:“就當我以前看錯了人,是林喬安狼心狗肺,可是在你做決定之前,能不能為南辰想想,這些年來,其實南辰一直都有在想你,我這個做媽的都看在眼裏。”
在這一瞬間,我看著陳如好,曾經對她的所有怨恨都暫且放下,我知道今後我會重拾對她的憎恨,而她也是,可是在這一刻,我和她都知道,她現在扮演的隻是一個母親的角色。
一個疼愛自己兒子而放低身段的母親。
所以我看向林喬安,道:“我的父母已經去了,我的寶寶也沒了,你如果有心道歉的話,就去給我父母掃一個月的墓吧。”
曾經的一切都如過往雲煙,不是我心慈手軟,而是現在要讓整個林家覆滅,代價太大。
而我隻要有陸南辰就夠了。
一切的一切,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或許等到我們老了之後,看著彼此滿臉皺紋的模樣,依舊能夠回憶起這一段時光,隻是不知是苦是甜。
林喬安抬眼看過來,她的眼圈發紅,在那一張蒼白的臉上看起來恐怖卻可憐。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忽然想起了她的父親,剛想說什麽,可卻想起當初她做的那些事情,於是就閉嘴了,如果她有心,會去看看她的父親。
或許一切就會落幕了吧,我這樣想著,可是也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起,我低頭一看,是許期北的電話。
我立即按了接聽鍵,許醫生焦急的聲音傳來:“念憶,不好了,阿哲的病情忽然急劇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