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亏空？”
“那时机真是太糟糕了，虽然‘大银矿’最不缺的就是白银。”
“但是现在确实对白银的需求比较大，你一下子要二十吨太多了。”
达菲特似笑非笑地看着莱罗，它虽然也是巫妖，但确实是能笑的。
“大银矿”上的巫妖都比较富裕，个个都能负担得起人造躯体，有的质量还非常高。
比如达菲特从外面来看，就依然是一个完全正常自然的人类法师。
它不仅能笑，而且还有一身干净整洁散发着香味的袍子，上面喷洒着上等香料，比皇帝用的都不差。
笑容带起的肌肉则是无可挑剔，嘴唇和鼻子都很自然，哪怕眼睛和瞳孔这样的细节也非常完美。
当然莱罗对于这种浪费钱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兴趣了，它又不能保存自己的精灵身体，弄一个人类的躯体有什么意思？
当然莱罗曾经把这个事情报告给总督，认为这会让自夸者教会的势力大大超过预期，一开始的总督让它注意这件事并进行报告，最近十几年来，没有总督再要求过这种事。
当然大部分巫妖也没有这么讲究，差不多也就是了，达菲特是其中最愿意花钱的，这让莱罗觉得可笑，作为一个法师，如此没有追求真是可悲，怪不得摸不到魔网的第八层。
“就是我自己的亏空，我花了很多钱在卷轴上，这你知道的。”莱罗的心里阵阵抽搐，它好有追求的...但是也摸不到魔网的第八层...太可悲了，“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把我的身体拆了做施法材料好了。”
悲从心来的莱罗不想再多和达菲特说话，哪怕这是自己相对比较亲近的巫妖，那也就是一个人类而已。
它一定是不会理解我的。
巫妖的身体还是比较值钱的，真有个几十吨白银的亏空也能填满。
“唉呀，我的朋友莱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莱罗说自己有亏空要补上，那是任何人或者精灵都不会相信的。
每一个自夸者教会的高层都知道，莱罗那个家伙是精灵派驻在教会内的间谍。
而达菲特当然也是一个高层了。
“我会帮你的，你的亏空有多少，我都会帮你向高层转圜的。”达菲特来，主要是确定一下莱罗到底知道些什么，它知道得显然很有限，那就只是布龙丹在努力收集白银弥补亏空而已，这就没问题了，“免除你十分之一的亏空，剩下的亏空在三年后分期补上就行了。”
当达菲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莱罗一下子整个巫妖都变小了十分之一。
心中为精灵帝国安慰效力的热情依然还存在那么一点，但是行动力已经耗尽啦。
这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还好，莱罗至少把有暗日信徒在“大银矿”活动的消息告诉了总督呢，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的。
而且亏空也没了呢。
至于没有买到白银当然是很遗憾，但是也就那么回事啦。
反正那些名字很长的精灵贵族，就算亏空了几十吨白银也最多就是被诫勉谈话，这种惩罚怎么看也不值得大动干戈。
至于其中布龙丹或者卡恩第卢姆家族中的某一个勾结暗日，那也就那么回事吧，反正精灵帝国铁打的江山，“大银矿”银铸的基本盘，能出什么事呢？
我是不是该告诉一下达菲特有暗日的信徒在这里活动？算了，下次见面再说吧，这种小事不值得追出去。
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性，怎么总督的回信到现在都没到？肯定是无所谓啦。
唉，都是些混日子的家伙，如果都像我莱罗这么忠于精灵之父，忠于精灵种族，帝国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难得一次主动行动后得到了如此完美的结果，莱罗非常非常满足，我是不是该更努力一点，继续研究一下魔法？还是把几个破损的骷髅修一修？抑或者把脚下的法阵保养一下？
莱罗的脑袋里好多思绪，反复回荡，它就这么咕着想了好久。
“你怎么看？”
漆黑的甬道中，衣着华丽，怎么看也是个人的达菲特正在快步行走。
一个突兀沉闷的声音在达菲特的脑中响起。
“它不知道自夸者教会的行动。”达菲特很笃定。
“唉，真是的...明明已经那么明显了。”说话的声音非常苦恼。
达菲特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甬道中，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如果你真的担心这个，为什么不把自夸者教会的情况报告给精灵总督呢？”达菲特问道，“上次我和它相处得很好啊，我们买到了极为珍贵的强制传送法阵核心部件呢。”
“那种无价之宝他为了区区几个美女就能卖，谁知道这个布龙丹总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而且他连那种法阵都敢卖，什么事不敢做？说不定就是拿了自夸者教会的贿赂在瞎搞，这些精灵的行动那么慢，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谁也无法改变什么了。”这个声音的话越说越多，达菲特的袍子下在黑暗的甬道中无风自动，“就算真的丢掉了这个位面，这个布龙丹总督会受到什么惩罚？最多也就是他自己被流放，完全不会祸及家人，而且是流放到到处是佳酿和美人的乐园，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自夸者会把这个位面据为己有。”
“和你相处了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很好的盟友呢。”达菲特说道。
“呵呵，我和我的主人是为你们好，自夸者教会真的统治了这个位面，对祂，对你们都没有好处。”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傲慢，“精灵虽然看上去腐朽，可是你们真的拉起大旗造反，那你们受到的反击依然足以彻底摧毁你们，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达菲特沉默地不说话。
“可是自夸者的信徒是不会理解这一点的，你算是他们中还算明事理的了。”达菲特的脑中的声音继续说道，“就让我们和你们教会一起在这个位面多弄点白银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