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大教堂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美丽建筑,带着独特的尖塔高墙,是德意志人的先祖哥特人传统审美哥特风格建筑的代表作。
门前就是一条美茵河的支流,水量不小,不仅便于教堂里的修士取水,而且让附近城市的居民可以从水路往来这里参加礼拜和更加重要的活动。
今天不是周日但大教堂可谓是人流如梭,摩肩擦踵,码头上不停地有客人下船。
教堂大厅和码头之间,是整座教堂乃至整个法兰克福城最庄严的地方,选举礼堂。
这座礼堂平日几乎并不开放,基本上只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选举时,七位神圣罗马帝国尊贵的选帝侯会在这里投出自己并不庄严,要么是被收买要么是被胁迫的一票,得到四票的候选人会成为新任皇帝。
上帝陛下也会得到大量神力。
虽然市议会竭力反对,几位提前到达的主教甚至在镇国的压力下还是斗胆反对,哪怕市长本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巴赞夫人还是决定要在这里为法兰克福市长和他的未婚妻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新郎正在和巴赞夫人说话。
“巴赞殿下,你的恩情我永远会铭记在心。”
“不用客气,你们也帮了我,后面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你觉得我不仅不用逃亡,还能继续当市长?”
“不会容易,你得和我们紧密协调。”
“我会竭尽所能。”
年轻英俊的法兰克福市长正在和他精心打扮的妻子一起等待举行仪式。
市长的情绪非常非常高,他得到了神谕,打算放弃一切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然而巴赞夫人却要求为他主持婚礼,还要和伍德一起在法兰克福支持他继续当市长。
巴赞夫人告诉伍德这是因为她想要得到一些火发女士的支持,祂教会能出产极为优秀的安神剂和她需要的一些中间体,对巴赞夫人恢复安神剂的加工极有帮助。
那不勒斯城的情况对她和伍德都很麻烦。
这对市长来说当然是意外之喜,虽然为了真爱他什么也不怕,但能在这位暗日女牧师的主持下举行婚礼,还能保持权威,那有什么不好呢?
他的姓氏和城市都是一样的,这座城市中有太多他舍不得的东西了。
伍德召唤的两只幽魂狼正在人群中游荡,通过狼的眼睛和耳朵,伍德能控制全局。
看着那两双紧握的手掌,那两双颤动的眼眸,伍德仿佛能看到他们的灵魂,善于感受情绪的贤者之剑哪怕不考虑他们克服的困难,也能确信他们是完全需要对方,完全给予对方,完全适合对方的灵魂伴侣。
正在和哈尔娜夫人说话的法兰克福夫人年龄看上去也不比她的丈夫大很多,以伍德之见至多是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肯定比巴赞夫人要小几岁。
当然他对化妆术不了解,也许实际年龄要大几岁?伍德没有仔细观察,他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考虑他们冲破的阻力和付出的代价,伍德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继续保持如此契合的状态。
“恭喜,恭喜。”
“真是天作之合。”
“这是上帝陛下的意思?”
这对新人的家人和朋友甚至不想参加婚礼,但是此时除了极少数老顽固,其他的都一个一个来热情地贺喜了。
多亏了巴赞夫人,这位镇国牧师出场,
在她的不容拒绝地邀请下,新人的亲戚朋友们都来齐了。
和继母结婚当然也是罗马暗日教会所不允许的,但是你能比巴赞夫人,一个镇国暗日牧师更理解上帝陛下的教义?这么亵渎的想法,在法兰克福富裕的市民和有许多产业的主教们中是绝对不会有的啊。
新人的亲友们和暗日的主教们因为拥有得太多而不敢直抒胸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法兰克福居然和暗日牧师合作?我以为他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
“这是亵渎,亵渎!”
“大家不要急,我们不会容忍这种亵渎,女神不会容忍这种亵渎。”
人群中,有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正在压低声音交谈。
他们不知道身边有一只隐形倾听者。
礼拜堂侧后的回廊里,看似距离他们足够远的伍德能够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为首的一个正在鼓舞他们的女子颇为漂亮,身材极好,身上还戴着设计得极好的首饰,流光溢彩是宴会上最闪亮的客人,同时也是新郎的妹妹。
所以伍德对于她的态度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的,他只是默默地把一只狼专门分配给了她。
伍德把剑拿在手上,在他身边小巴赞坐在一个浴桶之中。
“感觉怎么样?”伍德一边警戒,一边和小巴赞交谈。
小巴赞没有给予回应。
“你怎么样?”伍德依然保持着警戒,只是加大了一点声音。
伍德觉得自己没有太大声,但是他的声音响亮到让正在大厅里准备仪式的巴赞夫人过来了。
这位夫人正在命令几个不情不愿的主教协助她布置场地,几个主教在反对之后都被巴赞夫人说服了,伍德不担心他们敢捣乱。
不过伍德确实有点担心火发女士的信徒,市长先生对于自己得到的神谕极为激动,再加上巴赞夫人的支持,他是完全可靠的,但是人群中的火发女士信徒确实有点令人担心的样子。
“我很好,我很好。”小巴赞看到母亲蹬蹬地跑了过来,很是不高兴地发出了声音,“我感觉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巴赞夫人不可能放心,因为小巴赞依然难以行动,而且情绪很不好,更重要她能在小巴赞的额头上看到一个若隐若现黑手神徽。
而伍德能看到更多,那匹黑色流雾构成的战马依然站在小巴赞的身边,紧紧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机会。
“你们要担心的是火发异端,还有你们自己!”小巴赞刚刚醒来就说过这话,“火发是很可怕的邪神,伍德,你相信我,我虽然无法独自探索你未婚妻的精神世界,但是我能感受到火发女是敌人,比黑手更强烈的敌人。”
在法兰克福市长宣布自己得到了神谕,要公开自己火发女士异端身份的时候,小巴赞就清醒了过来。
伍德确信这是因为火发女士的神力中和了一部分小巴赞承受的黑手污染。
但是小巴赞的情况显然说明仅仅是宣布了婚礼还是不够,他需要更多火发女士的神力,在这座选举礼拜堂中举行婚礼显然能让小巴赞恢复得更好。
伍德和巴赞夫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伍德很确信小巴赞受到的是黑手的污染,而巴赞夫人的感知和智力足以为伍德提供一定的帮助,他们俩一致确定小巴赞的情况好多了,只是需要更多的火发神力支持。
“你们应该担心那些火发异端。”对于母亲和队友的反应,小巴赞很不高兴地说道,“而且在选举礼堂举行这样的异端婚礼,宏愿骑士陛下一定不会高兴的,我们巴赞家族是皇帝笔下的忠诚,摄政是皇帝陛下在奥地利的代理人,我们也得忠于他。”小巴赞重复了一番西班牙官方的正式通告,然后又用最为担心的语气说道,“更不要说上帝陛下也反对这种背弃人伦的婚姻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伍德看了看巴赞夫人,她比自己更疲倦,还带着择人而噬的情绪,这对她说服几位主教合作是有帮助的,“摄政殿下已经得到了报告,他同意了使用这个礼拜堂的许可。”伍德看到小巴赞明显很是错愕,又解释了几句,“摄政对于当前暗日教会的婚姻观和离婚法则并不支持。”
“你怎么知道?”小巴赞很快不说了,他知道伍德对于上帝教义的理解确实比自己深刻一点,当然肯定不会太多,他聪明,但没自己虔诚呀,“那上帝陛下...”
“上帝陛下很偏爱你。”巴赞夫人说完之后又看了看伍德。
“先救胡安,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伍德“不要让新人久等了。”
巴赞夫人点点头,然后继续准备仪式了。
“妈妈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小巴赞很是困扰。
虽然摄政,包括皇帝,确实想要减少女性再婚的阻力,这是拥有众多殖民地和相对较少人口的帝国掌舵人必然的需求,而宏愿骑士的婚姻从来只是强调门当户对,代表了其来源于古老贵族的本性,但贵庶通婚在奥地利已经不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后代被完全剥夺继承权的情况已经很罕见,这些后代大部分拥有继承权,只是排在名单的最后,只有家族其他成员死亡后才能继承爵位。
而宏愿骑士和拉迪斯劳斯一直坚决反对的是近亲结合,这也和宏愿骑士在优生配种方面的权力有关,奥地利以薄甲猪为代表的优质家畜明显胜过自然发展的同类,这几年已经越来越统治市场,优种繁殖液出口极多。
“没什么你母亲承担不了的,这在一个镇国牧师承受范围内。”伍德只是如此解释,他想要引导一下小巴赞,“这件事的阻力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
暗日也坚决反对近亲结合,还反对转房婚和收继婚,后者就是指这次的情况,而前者则是寡妇嫁给自己亡夫的兄弟,这都是暗日教会反对的。
但是伍德并不是特别担心巴赞夫人,暗日最反对的还是会削弱社会组成,让新生儿畸形比例增加的绝对近亲结合。
对于不够远的堂表兄妹,因为婚姻关系而成为家人的异性,祂并不是完全禁止,只要真选教皇给予通喻就可以。
伍德认为这反应了暗日的本质之一,追求权力,然后获得特权,所以巴赞夫人能够应付接下来的反噬,只要她和自己一起谨慎地应对罗马暗日教会的敌人就是了。
这让小巴赞点了点头,不过他完全没想过这其实符合暗日的深层喜好,只是觉得一个镇国牧师确实能应付这些后续,而且还有伍德呢,巴赞家族的实力因为妈妈而暴涨,再加上伍德的支持,哪怕真选教皇又能把自己家怎么样?
“我还是担心火发女士,他们的合作是不可靠的,很可能有问题。”小巴赞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不会放松的。”伍德说道。
伍德确实不会放松,他还不清楚那不勒斯的具体情况,但是他知道虽然也许暗日不是太介意,但巴赞夫人这还是损耗了相当大自己成为镇国后得到的政治资本,削减他们接下来的筹码。
巴赞夫人很担心自己难以在短期内恢复安神剂的生产,无法满足伍德位面冒险的需要,特别是她提及自己成为镇国后,一条很重要的贸易线也无法进行了,不过伍德让她不要担心,安排好小巴赞再说。
“可是你需要休息。”小巴赞看出来伍德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我还能坚持一会。”伍德说着又给小巴赞的桶里添了一点安神剂。
就在这时,喜悦的音乐响起,婚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