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公主和威廉拿骚是前后脚到的苏勒斯城,后者身边好歹还有一百多个士兵,大部分其实都是西班牙骑兵,他在逃跑的过程中重新收拢起来的,表现算是比前者强点。
苏勒斯城的气氛非常绝望,而克里斯蒂娜公主的行为加速了本来就不利益的局势迅速崩溃。
“你们...你们...你们有没有勾结邪魔?!”
克里斯蒂娜公主一冲进苏勒斯城,就对苏勒斯女子爵和通都露卡发出极为严重的指控。
考虑到城里这些人都在苏勒斯女子爵和通都露卡的控制下,这个指控不仅严重,还有些愚蠢。
旁边的威廉-拿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位公主真是坑人,就算人家真是勾结邪魔,现在翻脸的话也不对啊,他手下这些士兵如果是平时未必怕了苏勒斯女子爵的部下,但是眼下刚刚吃过败仗的部队是无力再战的。
她刚刚用兵打仗的时候就老是指手画脚,他自己和西班牙老军官互相之间配合不利,以至于在一个不利于骑兵通行的沼泽地中,被护水使者和三百以上的护水傀儡给彻底摧毁了。
沼泽或者滩涂是最适合护水使者战斗的区域,他们的实力在这里会更强,而傀儡则恢复了曾经的血肉,这种变化不仅增强了他们的力量,还影响了西班牙人的士气。
一共三百骑兵和五百步兵被消灭,还有五百人被击溃,死亡人数超过一百人,可能还有同样数量的伤员,伤员中至少有一半难以在不知疲倦的敌人的追击下逃脱。
最严重的是,随军的两位中坚以上牧师都死了,布鲁日主教死得窝囊,一上来就被敌人突袭咬死,另一位克里斯蒂娜公主的忏悔牧师,他的牧师登等级是中坚还有术士,加起来是精锐位阶,这位丹麦老牧师上去“呵斥死灵”失败,然后反而被“提炼水元素”干掉了,他这一死不仅让克里斯蒂娜公主完全失态,而且把军队的士气都打掉了。
那个水元素本身也是很不错的战士,在沼泽里几个西班牙中坚加在一起都对付不了它。
再加上地形也对骑兵极端不利,当威廉-拿骚带着步兵赶到时,骑兵虽然没有奔溃,但是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
打到这里局面还不是一定失败,西班牙步兵方阵的实力是可靠的,哪怕在沼泽地外围列阵也能给骑兵创造出逃跑的机会。
但是西班牙人这时候又没有果断撤退,威廉-拿骚考虑到其他几支步兵也在靠近,就驱动步兵进入了沼泽。
这对于强调方阵的西班牙正规军极为不利,所以他们对上数量不足的护水傀儡没有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但是内外夹击之下,他们还是渐渐稳住了阵脚,威廉-拿骚还把自己部下进行了轮动,他的战争经验是不足的,这样的小场面正好是个积累啊。
只是那个核心护水使者实在是有点厉害,克里斯蒂娜公主和一个精锐法师和它打了好久也没有占到上风。
不过威廉-拿骚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就能摧毁那些护水傀儡,到时候自己就能提供帮助了,那就足以摧毁这个敌人。
但接下去发生了令他们士气崩溃的事情,援兵来了,然后又走了。
另一队五百人的步兵感到了沼泽外围,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了,但是他们刚刚攻击了一小会,他们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护水使者,它带着五十来个护水傀儡一个夹击就把这几百步兵给击溃了。
这让威廉-拿骚完全傻眼了,这支部队和他大部分是西班牙人的部队不同,是一支老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混编的部队,训练水平一直是很不错的,他经常去巡视,怎么这么不经打?
他正想着呢,克里斯蒂娜公主已经带着骑兵部队乱跑了。
这勾结邪魔的事情,威廉-拿骚还真有点怀疑,他觉得土元素教会最近的情况很令人困惑...
但是苏勒斯女子爵应该是清白的吧?
她是吗?
“啊哈哈哈哈,接受你们的命运吧!这是古老尊主的安排!”
就在这时,护水使者带着超过三百护水傀儡来到了苏勒斯城下,它是如此满足,如此幸福,对自己走在古老尊主安排的正确道路上坚信无疑。
“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胡话?!”听了公主的质问,苏勒斯女子爵立刻发出心虚至极的大吼,她的表情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通都露卡也是吓得脸色发白。
他和苏勒斯女子爵刚刚说的就是这个事,他们这城里古老尊主信徒的密度绝对是整个尼德兰,整个欧罗巴,乃至整个“家”最高的地区。
而密度最高中的最高就是女子爵府邸,几乎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古老尊主。
就像老亚厦麾下的移民到了“桔树”会有许多人无法摆脱古老尊主多年残忍统治在他们灵魂深处刻下的印记,苏勒斯城里当然也有,而且其中有一些还是苏勒斯家族的成员。
他们受到古老尊主压迫相对较小,而且因为舒拉斯的庇护,只要老老实实接受和顺从确实相对不容易受到特别可怕的折磨,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和老亚厦这种法师领导的家族不同,他们这种实际上就是古老尊主的牧师领导家族,虽然舒拉斯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是人,但是直到被伍德摧毁,他的这个家族的生活还是比“无火熔炉”上平均水平要好得多的多。
经过几代人的筛选,他们当然是古老尊主虔诚信徒最多的地方,因为接受和顺从确实是比较有性价比的生活。
这种问题在“桔树”的移民中就有,和老亚厦关系比较近的家族中就有一些在老亚厦的庇护下一贯过得很不错,顺从老亚厦的教育,接受老亚厦的指导,孩子根据天赋不同成了法师、战士,这不是古老尊主通过老亚萨进行的安排吗?
老亚厦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采取了雷霆万钧,同时又是区别对待,把最顽固的古老尊主信徒一举消灭,不考虑和自己的亲疏远近,同时对于意志薄弱,难以自拔,可是家里又有比较重要法师、战士的家庭给隔离开,给他们一些改造的时间,然后逐步处理,冥顽不灵的坚决消灭,改造自新的连坐监控,确实能够和过去生活切断的,作为正面典型加以推广。
但是这种操作需要很强的管理能力,老亚厦对于美井区的控制力一贯是非常深入,他的学徒和护卫都是他不自觉的触角,通过和他们的交谈,他记录和积累了足够多的数据,并且早有准备,所以才能一举控制住局面。
苏勒斯女子爵和通都露卡这俩臭皮匠的水平加起来也没有见多识广的老亚厦的一半,如果不是尼德兰这里水草丰茂,万物丰润,比“桔树”不知道好多少,他们还要面对内部的大反抗。
但是现在有一个护水使者和他们的碎片一起来到了这里,因为吸收碎片不会有真正的强制和定居任务,西班牙人又送了一波人头,这个护水使者的状态也好得一塌糊涂。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城里的古老尊主的信徒,还真有可能要闹腾啊。
正是因为他们移民的环境比较好,再加上伍德对苏勒斯女子爵的支持,所以让根基远不如老亚厦的苏勒斯女子爵控制住了局面,但是也让这里认为接受和顺从那就一切都好的顽固分子非常多。
他们这个样子把威廉-拿骚也吓得脸色发白了。
“你们如果没有勾结邪魔,那么强的邪魔怎么没有攻击你们的城市?!”克里斯蒂娜公主一顿乱跑,跑得大脑里血液都不足了,只想到敌人强大,没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城里呢,“还有那个伍德-伦巴德,他的战斗报告里写了一堆他干掉好几个护水使者,还杀了比护水使者更强的什么将军,这肯定是有问题!伍德-伦巴德不是什么伟大冒险家,他是骗子手!甚至可能是邪魔的走狗!”
小巴赞和安娜公主的战斗报告中只提及了将军的实力,没有说具体的战斗过程,毕竟那么多队伍拿了数据,其中肯定会有不少成功抵达“无火熔炉”,其中肯定有些会被敌人打败、抓住。
而他们碰上将军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护水使者是他们大部分的对手,为了很小的碰上将军的可能性让他们泄露了“回声”的秘密是绝不能接受的所以小巴赞和安娜公主的战斗报告中有些细节就不是很对得上,这对大部分看到的人来说都觉得是正常的保密措施,有经验的法兰西、英格兰冒险者还觉得这样就对了,但是克里斯蒂娜公主回想起来,就觉的这事有蹊跷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扭曲挣扎,威廉-拿骚这个没用的家伙更是一副绝望的样子。
唉呀,我是不是不该指出他们勾结邪魔?不该指出伍德是大骗子手?
克里斯蒂娜公主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吼。
“我接受,我顺从,我是古老尊主的信徒!”
随着这声大吼,有人打开了苏勒斯城的城门!
“伍德阁下今天状态有些不佳啊。”
“呵呵,对公主总不能太狠吧,人家的毯子都被丢进花坛了,可伤心了。”
“那可不一定,我看公主的作战报告里,伍德可比其他人严厉多了。”
“那总归也有个限度嘛,今天这个步伐一点也没有嗜血的感觉,我感到很放松,昨天小巴赞被他打得真惨...哈哈哈哈,不过巴赞主教不会在意的,他的毯子毕竟是盖上去了。”
“反正人家巴赞主教可没有觉得疼,哈哈,巴赞主教肯定觉得这是伍德阁下按照可靠队友的标准严格要求他。”
花园里,绍洛伊夫人听博鲁达大总管和小弗洛伦蒂诺在说话,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们难得能笑到一起,分别为皇后和皇帝效劳,在前途上是没有交集,但不是完全没有冲突。
皇后最近在宫里到处找小婊砸,这就让博鲁达和小弗洛伦蒂诺很是头疼,经常和绍洛伊夫人针锋相对地斗争。
不过到了休息时间,一起看着伍德演武,他么还是可以一起笑一笑的,特别是小巴赞被伍德打了,其实伍德和小巴赞那都知道他并没有把公主的毯子丢掉,只是伍德睡得不老实,所以比较小的毯子掉了。
但这事弄得公主大怒,而且实在是太伤心了。
所以伍德本来是打算任由安娜公主生气的,哪怕人家都给他盖毯子了,但是毯子掉进花坛实在是太惨了,伍德决定把黑锅扣在邪恶的“风”上,这很可能是风元素之主这个邪神子在挑拨他和安娜公主的关系,这个解释至于你信不信,公主反正信了。
而今天伍德练习“烈焰决”这个新步伐让他失去了一些凌厉,使者观看者误以为他还在对安娜公主放水。
伍德正在和安娜公主一起演武,顺便讲解一下剑术上的一些事情,虽然后者不可能学会他的剑技,但是反复观看“焰星”还有不断被“红莲之剑”砍杀,还是很有用的练习,可以让安娜公主更加适应伍德的周边环境。
伍德使用“死亡之印”的时候,她要是能够机敏地躲开,对于战斗会大有帮助。
打着打着,安娜公主越战越勇,渐渐地居然能够和伍德打得有来有往了。
博鲁达大总管看了一会觉得没劲,这伍德今天对公主也太客气了,就和绍洛伊夫人一起去练习了。
只留下一个资历浅薄的小弗洛伦蒂诺很无聊地看着伍德和安娜公主假打。
“你怎么了?”但安娜公主可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她见识过伍德的全盛状态,也知道他对自己和小巴赞稍微放松,让他们不至于被立刻打倒的状态,伍德是不会把强度降低到这个地步的。
然而这个问题一出,伍德步伐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他猛砍一下先劈飞了安娜公主的武器,然后一脚踢中公主的大腿,把她一下子打趴在了地上。
“发现对方有问题,你应该想办法打倒我,而不是问这些问题。”伍德收好武器,然后缓缓坐好。
安娜公主很委屈地不说话了,伍德却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在尼德兰的教友正在经历一次可怕的考验。”
他的回答让安娜公主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得自然是伍德回答了她的问题,而担心的不仅是尼德兰的邪魔,还有伍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