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略微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对此,他还能说些什么?
除了呵呵,也只能呵呵了。
她这话说的,“人与人间的差距”,殊不知这不仅仅说她自己而已,还把别人也带了进去。
试问现在有谁能在学习成绩上比得过裴清?
别人不是不能承认,也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在她说的这句话里,一个是裴清,一个是她自己。
难以避免,人的思维在有些时候是懒惰的,常常会用上一些思维的工具。
等量代换,就是一种思维工具,可以给人偷懒的机会。
而且,高中的数学思想里也时不时地就出现等量代换的概念。
于是,其他人可能会用上思维简单的等量代换,在无意识中评判余秀颖最后的那句话……
别人比不过裴清。
自己比不过裴清。
别人=自己。
这是在说其他人都和你余秀颖一样吗?
由此,别人不会因自己与裴清事实存在的差距而讨厌裴清,却会因余秀颖顺便带上他人的妄自菲薄而讨厌她。
换句话说,你余秀颖自己贬自己也就罢了,贬己抬人嘛,可以理解。
但你不要带上我啊!
真的草,一种植物。
别人才不会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因为讨厌你,也只是大脑的本能反应。
反应是锻炼出来的,谁给锻炼的?信息给锻炼的。
余秀颖无时不刻都在往外传播让别人讨厌自己的信息,刚才那句话也许只是在玩梗,但笑话说得不好,是会有反效果的。
这句话过后,裴清没有作声,不接。
等到余秀颖走后,他抬手摸出手表一看,现在的时间是晚八点五十五多,离九点还差不到五分钟。
于是便转眼去询问沈佳梦的意见:“准备走咯?”
“哦……”女孩闷闷回了声,抱着暖水袋的手臂紧了紧,有些不大开心的样子。
裴清放下二郎腿,歪过头去,凑得离她近近的,不给人反应的时间,鼻尖都快碰上她的脸蛋儿了。
“你干嘛,有监控看着呢!”沈佳梦气呼呼地把他推开。
裴清应力后仰,然后又笑呵呵地安抚她,说:“不用管那监控,政教处那些人都懒得查。”
他可是在用自己从前的经验来说大实话呢。
摄像头是高清的,但可不是自动的,能自己看出男女解除过密的行为。
“那也不行。”女孩不满地瞅他,然后就把自己的作业本合上。
裴清很上道,帮她收好水杯,每次都只干这一件事。
后边的国立来一句:“你们要走了?”
有点儿蛋疼,你俩走了,那这边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是啊。”
裴清点点头,哪次都是九点钟走的。
国立想想,算了,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没啥意思了,下去打打球吧,明早再来。
于是,九点钟一到,教室里的人数便从五人变成了两人,走了仨。
不过国立倒没有和他俩同时走出去,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跟在俩人身边。
裴清背过沈佳梦的书包,随她的意愿,双肩背。
在下到一楼前,他们还不需要分开来,于是裴清便想问有关于明天的事情:“那,明天我去接你还是?”
“不呀,我爸爸送我过去的,噢不,我们还要先去成敏家呢,他要看见到我和成敏一起才会放心的。”
“这样啊……”
裴清想捂脸,这不就是说,他得穿着衣服自己去会展中心?想想周围人的目光,我的天!
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他都没有穿过那些COS服啊!
那会是什么样的羞耻play啊!
生怕他忘了或者反悔,沈佳梦又加重语气,刻意地去提醒他:“你要记得穿哦!”
裴清一时语塞,还没回答,他忽地就想到一件事儿。
于是他试着问询:“那我们是……明天一整天都穿?”
沈佳梦睁着大眼睛望他,歪歪脑袋,那表情,好像在说:那不然呢?
啊这……
裴清扶额,他还以为就只穿一阵子,就只是在会展中心的漫展上出穿穿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要穿整整一天?
但是还有更能让他崩溃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
九点十五,裴清和沈佳梦俩人就已经走到了公园悦府底下的杏坛广场。
裴清眼神幽幽,像是在无声控诉着。
沈佳梦抿嘴轻笑,这家伙是不是嫌弃自己走太快了?
然后,裴清就不给她走了,拉着她的手,站在广场边缘,不给她回家。
“干嘛呀?我还要上去帮你拿衣服下来呢!”女孩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圈圈点点。
裴清:“再多待一会儿,你刚才走太快了。”
话落,他屏住呼吸,忽然就俯下身去。
这景象,再让人熟悉不过了!
有好几次,沈佳梦就这么呆呆地被他偷袭得逞!
可是现在,即便她不呆了,有了心防备,却也无处施力。
“唔!”这就是男朋友过度健身带来的坏处吗?脑袋都要被亲懵的女孩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往左往右躲不掉也闪不开,后背一只手后脑勺一只手,被治得死死的。
往些时候,裴清很会让着她,这家伙又跳嚷又嚣张都没关系。
不过现在呢,谁让她不事先跟自己商量商量?
裴清心里有点儿怨,于是下起手来就没了轻重,反正这家伙现在胖得跟只企鹅似的,也抱不疼她。
只是当事人可不这么想,觉得这样抱着闷极了!
沈佳梦的手被挤在两人的胸前无处安放,她只能睁着眼睛,被迫与他唇齿相依。
“唔!”
沈佳梦支吾着,用所剩无几为数不多的方法与他抗议,表示自己有被欺负到!
然后,裴清就感觉眼皮有些痒,睁开眼睛,原来是被她用一眨一眨的眼睫毛给扰到了。
鼻子哼出的两声轻笑让喷在她脸上的鼻息变重两分,动作柔和下来,让她的手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不过,对于这个在此方面不吝强势的家伙,沈佳梦还是丁点办法也没有,更别说摆脱了。
到最后,索性也不抵抗了,就让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赖在他身上。
对此,裴清一把揽过她的后腰,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于他,只是个挂件罢了。
接下来,黏腻的声音让冬夜的寒风都变得羞涩。
从两人鼻子里喷出的气流在轻轻交互,此起彼伏、阴阳强弱,最主要的,是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