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愿加入……”
“我志愿加入……”
昏暗的灯光下,程刚站在一面崭新的红旗面前,李润石作为介绍人侧立一旁,左右两边则是伍翔宇和王凯。
回顾几十年来党的发展,誓词其实也一直发生着变化,最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像现代那般,有一个统一格式。
比如当初到了槿甘山,李润石主持新党员入党时,就是自己拟定的誓词——“牺牲个人,努力革命,阶级斗争,服从组织,严守秘密,永不叛党。”
之后的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直到建国之后,都会根据当时的实际需要而对誓词进行一定的修改。
比如当前时期誓词的最大特色,就是强调阶级斗争和对党忠诚。
一方面,土共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以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来观察和分析夏国的问题,此理论被誓词普遍吸收,成为重要特色之一。
另一方面,大革命失败后,党员数量锐减,党组织活动被迫转入地下,党内一些意志不坚定分子在白色恐怖下背叛革命,给党造成巨大损失,所以,党组织尤其重视党员的忠诚问题。
因此“永不叛党”便成为党员入党之初的基本承诺,而且还是作为一条铁的纪律,自从拟定之日起被各个时期沿用,贯穿于革命、建设和改革始终,成为誓词的核心内容。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对于程刚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程刚举办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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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而朴素,却又具备着非凡的意义。
仪式之后,大家也没有就此停下来的打算,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前半夜刚刚解决了历史脉络问题,但未来要怎么发展,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在这方面,程刚自然是没有多少插嘴的机会,而且他也肯定不会随意干涉三位的决定,更多的只是作为一个被咨询者,在大家对部分历史细节不甚明了的时候,提供相应的参考信息。
另外,程刚提供的情报是一方面,但是因为历史的变动,这些信息自然不可能完全采信,而必须要选择性地参考。
所以大家同样看重的,其实还有程刚所能拿出的物资,毕竟这不仅大量份足,而且还比无需考虑运输问题,对于什么都缺又亟待发育的根据地来说,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甚至可以说,大家之所以对程刚如此“另眼相看”,到底是因为情报还是因为物资,大概后者的占比还要更大一些。
所以李润石在知道程刚过去两年运来的物资总量时,便下意识地发出了这般感慨:“十万吨,哈,虽然之前大概了解过你的情况,却没想到还是小看咯。
这么看来,红军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这个程主任可是居功至伟啊。”
对此,即便程刚再如何谦虚,另外两位也同样是类似的想法,毕竟他们都非常清楚,土共几乎所有的根据都在交通不便的内陆地区,想要购进物资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都不用说封锁问题,事实上以目前根据地的范围之大,常凯申要彻底封锁住,那也得等他站稳了全国领袖的位置再说。
单就一个运输成本就足以把根据地的经济拉垮,无论是指望苏联也好,指望洋人也罢,他们都不可能像程刚一样大批量地运来商品。
简单来说,在国外势力眼中,红军所处的地位和一般叛匪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苏联眼里,即将占据大义,又曾有一定合作基础的常凯申,可能还更要吃香一些,就更不用说其他西方国家了。
当然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绞死资本家的绳子,资本家自己会卖给我们的,但红军根据地到底能拿出多少利益出来,这还是个未知数。
除了矿产、粮食、手工业品之外,这些山区能够提供的商品实在是太少了,这点李润石就深有感触,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工业,生产出的工业品马上就被内部消耗一空,那还挤得出来向外出口。
更何况也不要把那些资本家想象成傻白甜,现在的世界可是还奉行着弱肉强食的规则。
至于夏国更是被视为殖民地般的存在,在红军完全亮出獠牙,通过血与火证明自己实力之前,谁会真的鸟这群钻山沟的“匪徒”。
而且若是红军确实掌握了大家垂涎的物资,那为什么不直接鼓动大军前来占领争夺呢。
历史上常凯申发动的围剿作战,其中恰好就有德国人的影子,不仅提供武器装备,甚至还派出将领参谋前来指导。
先不论这般效果到底如何,至少苏区沦陷后,靠着军备采购和钨矿交易,德国人可是占了笔大大的便宜。
论买办,谁能比得过常凯申背后的江浙财团,帝国主义不去支持买办,反而跑过来援助尚在襁褓中的GC主义者,莫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马克思附体咯。
直接些说,无论是李润石,还是伍翔宇和王凯,他们都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了一点,除了程刚之外,不可能会有其他任何一个势力愿意过来做着雪中送炭的买卖。
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那些洋行买办们,顶多在未来帮点锦上添花的小忙,而眼下却根本不用指望。
在没有成功的情况下,大家肯定不得不与虎谋皮,甚至真到了紧要关头,哪怕是生死攸关的粮食,那也不得不舍命卖出去。
历史上正是如此,而且粮食还是中央苏区最主要的出口产品,粮食出口更是中央苏区及政府换取必需工业品及现金的重要途径,为此还专门设立了对外贸易局负责相关工作。
但这本质上只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因为根据地内部确实需要大量的工业品来维持正常运转,就犹如卖血求生一般,谁又真心愿意这么做呢。
好在现在程刚填补了这个空白,他提供高级产品,根据地逐渐自造初级产品,原本的小农经济提供原材料,并作为消费市场完成整个运转,如今的苏区经济,已经逐渐形成了良心循环。
在交流的过程中,程刚也把自己的这些想法逐一和大家说了出来,相比于来自后世的他,在座的其他人对帝国主义和买办的信任度还要更低一些。
现在既然有了程刚的准备,干嘛还要去无端地被挨上一刀,自从走上社会革命的道路,土共就早已和资本主义国家站在了对立面上,除非确实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否则双方不可能达成平等的合作。
虽然程刚还没有告诉大家,建国后的那个新生政权,正是靠着志愿军的鲜血方才获得了国际上的广泛认同,但他相信,至少在心气方面,现在的三人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聊到这里,大家实际已经把精力集中到了未来根据地的发展上来,话题之所以会发生如此转变,其实说明他们已经渐渐达成了一个默契。
想要站在整个中央苏区,乃至所有根据地的范围来思考全局,前提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换句话说,在了解了王、薄、李等人在未来的行迹后,三人都不用直言,就已经默契地讲他们排除在了讨论的范围之内。
有了程刚提供的物资和情报,要是还让那些德不配位的家伙再次占领高位,那他们过去十几年的革命经历岂不是活在狗身上了。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对于所谓天,更多的理解为一种历史潮流,是人民群众力量的体现。
而在眼下,时代的大潮已经来临,三人自然不甘落后,从程刚单独对他们摊牌开始,他们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派别,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中,将会以这三位为中心,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对于自己取得最终的胜利,无论是三人中的哪一位都毫不怀疑,所以他们才会默契地开始研究起如何加强根据地的力量。
只不过,在交流这些事情的同时,有一个问题是肯定避不过去的,那便是苏联。
如果说对于帝国主义,大家可以明确地划清界限,也可以完全不对齐抱有幻想,即便是暂时的合作,也不会达成依赖的地步。
但对于苏联,大家的心思就开始显露出不同了。
所以当交流进行到这一步时,所有人都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这里伍翔宇率先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
“关于未来国内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这次我前去苏联,大家有什么看法?”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程刚做出了回复:
“关于这点,我也思考了很多,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依照大家的意见来办。
根据翔宇同志所言,莫斯科那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异样,所以他这趟过去,是有很大可能被问及此事的。
既然如此,这不仅是为了翔宇同志未来的发展着想,更是为了接下来几年我们的后续计划,我们都必须处理好与苏联老大哥的关系。
而这次会面,就算是双方的第一轮交锋,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