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主席,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见我!”
“委座,我知道您会生气,一直没敢跟您打电话,所以我给您发了一份电报。”
“朱主席,你堂堂省主席都不生气,我生什么气呀。”
“委座,朱某有负众望,有辱使命,朱某真是惭愧万分。委座,委座?”
“那个杨若玄现在伤养得怎么样,还能不能打仗了?”
“委座,杨若玄上次伤得很严重,上个月负伤回来,我就专门安排人员送他前往申城救治,但是根据传回的消息,恐怕右手已经残废,但好在双脚的伤都养好了。”
“我记得他不是左撇子吧,一个军人连枪都握不了,还怎么打仗啊。”
“委座,杨若玄此番负伤之后,曾多次与我来信,要再回前线,以报雪耻。而且此人与我是同窗,我对他多有了解,确实是自幼洁身自好,饱读诗书…”
“饱读诗书,饱读诗书还不是越读越输。现在又过了这么久,这一次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委座英明,只是委座,以卑职之见,上次杨若玄已经尽力了,从我从军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来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王李真是非常人可比啊。”
“那你这是在指责我上次轻敌了咯?”
“不不不,属下不敢。”
“其实你指责得对,我也在反省我自己,总以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意之,我问你,你是王李的对手吗?你也不要谦虚,据我所致,你和王凯可以是有模范二人之称,这次,你就别帷幄中运筹,你这个总指挥,还是亲自披挂上阵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感谢委座信任,只是委座,既然是会剿,那湘省那边,就不能光造造声势,做做样子,光剿而不会吧?”
“好,那我就认命湘省那边为副总指挥,受你节制。”
“谢谢委座,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把杨驰声的第九师从东北调过来,这次杨若玄即使伤愈也很难再负重任,所以我打算撤掉他的总指挥,由杨驰声担任前线总指挥,您看行吗?”
“可以,我答应你,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杨若玄?”
“让他闭门思过。”
“不,哀兵必胜,还是让他继续出征,这二杨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总不能让你这个总指挥,和你属下一样成了独臂将军。”
“感谢委座给了他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请问,委座还有什么训斥?”
“还有一点,上次让你去调查的王李二人的武器来源,你查得怎么样了?”
“回委座,之前的几次战斗,我就发现李部匪军火力异于往常,自从到了凝岗一带,不仅全员装备了水连珠,弹药用起来也毫不吝啬,上次战斗我们甚至遇到了密集的火炮打击。介于这一点,我部在这段时间来,一直密切关注匪区的物资流动,派遣大量兵力层层设卡,绝对不会让一杆枪一颗子弹流入王李匪军!”
听你这意思,还是没有找到匪军的物资渠道咯,算了,这事我也没有指望过你。王李二人的莫辛纳甘和762子弹,肯定是苏联人搞得鬼,我已经召见了他们的大使,若下次还被我们发现这些小动作,我就会在国际上让他们也不好受。另外,我已经命令长江口的关卡严加看管,这么多的军火,肯定是走水路进去的,你省内的干道也要时刻监控,一定不能让一艘可疑船只流入匪军。
“是,委座,坚决执行您的命令!”
挂掉电话,常凯声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在房间内走了几圈。“娘希匹,当年商团叛乱,北边也不过才给了八千杆枪,这王李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北边如此大费周章给他们全员换装……”
不谈这边咱们的大队长同志如何头疼,另一头程刚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细节,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在意。只不过就在这同一时间,程刚似乎陷入了不太好的境地,至少看起来是的。
“元营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好大的威风啊,居然还拿枪指着自己同志。”
“呵,我说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程大主任,怎么,程主任打算来当个和事佬吗?”
“哈哈,和事佬我可不是很想当,洛教导员,你先让一下,这里现在我来负责。曾营长,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元营长发这么大火?”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一场误会,程主任,这件事情还是由我们来处理吧,这里火药味太浓了,伤着你就不好了。”
程刚看着这边的三个人,一个叛徒,一个烈士,还有一个未来的开国,虽然这种历史性的场面和人物他也没少见了,但每次看到时总会有种看戏的突兀感。不过当前的情况,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把来头最大的那位喊到旁边去,毕竟以后还有大用,万一误伤了可不好,现在被枪指着的烈士,也得保护好了,至于眼前这位跋扈的元营长,知晓情况的程刚肯定不会跟他客气的。
只见程刚默不作声地走到了两个人中央,站在曾营长身前挡住了那柄毛瑟手枪的枪口,右手向后摆了摆。“曾营长,你就不要乱动了,不然惊扰了我们元营长,让这枪走火了可就不好受咯。既然是误会,那我也不多问,说了我这次过来不是来当和事佬的,元营长,我可是来找你麻烦的。”
“哦?我可不知道我元从权什么时候惹了程大管家,让你百忙之中专程跑到这里来找我麻烦。”对于程刚的贸然插手,这位元营长确实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平心而论,他对此人确实没什么好感。
虽然知道对方手眼通天,为根据地运来了不少物资,但由因为这位后勤部长在管理上太过严苛,尤其是对各级军官的待遇,可以称得上吝啬。明明手里有那么多好货,却要么就存在仓库,要么就发给普通士兵和老百姓,军官们确实也能拿到点,但和其他人相比却没什么差别,有时甚至还要少一些,这就让过惯了神仙日子某些军官内心颇有怨言。
当然,对方毕竟是整个根据地的大管家,手里又握着这么大的权力,无论是谁轻易都不敢惹他,尤其此人在士兵和百姓当中声望颇高,加上程刚平时事务繁多,大家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现在突然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倒是让人投鼠忌器起来。
“元营长上周在毛平的仓库里取走了一百斤盐,说是找到了路子,要卖出去,有这回事吧?”其实这件事程刚早就调查清楚了,对方冒用团部的命令,从仓库里盗取盐巴后又偷偷卖给了地方上的商人,得来的钱财又被他拿去甬鑫县城的酒楼里挥霍。虽然采取了一些手段掩盖,但毕竟不是专业出身,在程刚看来都是糙得很,稍微调查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这次过来自然就是兴师问罪了。
“程主任从哪里听来的这事,我可不知道,你…”“行了,你就别狡辩了,证据现在组织都掌握好了,无论是帮你卖盐的商贩还是你在甬鑫常去的那家酒楼的掌柜,他们的证词可都在呢,元营长,你就老实招了吧。”
“姓程的,你别欺人太甚了!”不知是说话被打断的恼怒,还是犯的事发了后的慌张,元从权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原本低垂的枪口猛地指向了程刚的额头。“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带来那么盐过来,老子拿走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自从上山以来,我们跟着你们李书记,就跟当小媳妇似的,整天吃糠咽菜,嘴巴里都淡出个鸟味。你倒好,宁愿把盐低价卖给那些穷哈哈,也不肯给我们加军饷。”
“我看不是给你们加军饷,是给你发军饷吧?”程刚又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讲话,一双眼睛狠盯住对方,左手猛地抓住了枪管,把枪口牢牢地顶在自己的额头上。“看来你小子这军阀风气还没改过来啊,上次我开会的时候就跟你们强调过,绝对不能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怎么着,当初胸脯拍得那么响,到了实地里就啥都忘了,好啊,现在就开枪啊,把我毙了,再带着你的人逃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看着程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元从权确实有些慌了,他心里很清楚,程刚的身份摆在这里,虽然个别军官对这位程主任看不惯,但在部队当中此人声望极高。毕竟程刚除了总管后勤,还经常带队到基层慰问,给战士们体检治疗,整个队伍五千多号人,可以说有一大半都认识他。这样的身份,莫说元营长本来就不在理,即使他有理也得在程刚面前弱上三分。
“我知道你不敢,所以现在给我把枪放下,然后跟我回去老老实实把事情都交代了。”程刚继续用着这种低沉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讲了几句。讲话的同时,他又抓着枪管向左走了几步,因为头微微前倾,形成了特殊的角度,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居然反射出了一片白光,使得他的表情愈发地严肃。
“你特么,想都别想!快给我滚开,不然小心我的枪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