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舅舅从福北回来,义母您就选个好日子,宴请京中高门大户,将阿雪妹妹回来了的好事告诉所有人。”包括龙薪收了她为义女的事情!
温如香迫不及待想看到陆心颜知道这几件事情后的表情。
她之所以一直怂恿龙薪将‘姚雪’回来的事情,和收她为义女的事情先瞒着,目的就是为了当面看陆心颜被打脸!
本来她计划着是要在陆心颜没嫁到镇国公府前将这些事公布,毁了陆心颜和萧世子的婚事,完成皇后和武婉的心愿。
现在陆心颜这么迟回京,马上就要嫁入镇国公府,温如香想着与其让她嫁不进去,不如嫁进去后被休,更让人痛快,加之皇后和武婉出事了,这事不急,所以温如香不急不躁,慢慢布署。
陆心颜来到甘泉宫外,请求见萧贵妃。
宫女们识得她,立马进去通传。
不一会蒹葭出来,“珠珠郡主,贵妃娘娘前天在清岩寺吹了风,头疼了两天,晚上睡得不好,现在正好睡下了。先前贵妃娘娘猜着您会过来,本来撑着想见上一面,结果喝了药实在撑不住,临睡前交待奴婢,让奴婢托个口信给您,今儿就别来了,等成亲后进宫请安时再来,奴婢正要去找您,您先来了。”
陆心颜问:“贵妃娘娘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请了御医,御医说吃上两副药,好好休息别吹风,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了。”
“奴婢送郡主。”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照顾贵妃娘娘。”
蒹葭行了个礼,“是,那郡主慢走。”
陆心颜离开甘泉宫后,没遇到前来寻她的武蓁与严卿若,反倒遇上了孔大夫人,孔庭宇与孔羽兮的母亲。
她刚去见了孔淑妃,眼睛有点红红的,见到陆心颜,双眼如毒舌吐信。
“孔大夫人好。”陆心颜不卑不亢道。
孔大夫人气得浑身直抖,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儿子和女儿,见到她却跟没事人似的,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若不是旁边嬷嬷拦着,孔大夫人恨不得上前撕了陆心颜,替她一双儿女报仇!
“孔大夫人,我与孔大公子孔二小姐第一次见面,是收到孔二小姐的帖子,邀请我去赏腊梅。”陆心颜道:“在这之前我与孔二小姐素不相识,安康伯府的门第,还有我和离的身份,也结交不上孔二小姐,不知为何她会宴请我。”
她淡淡说完这句后,抬脚向前走去。
孔大夫人楞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看着陆心颜的背影,“嬷嬷,她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郡主的意思大概是让您查查,当初是谁在二小姐面前嚼舌根,让二小姐对她生出好奇,请她去赏腊梅,因此见到大公子,引发了后面的…”孽缘!
孔大夫人一双儿女遭遇不测,满心愤怒痛苦无处发泄,先前在孔淑妃那痛哭了一番,此时闻言犹如当头一棒,“对,没错!我一定要好好查查,暂时对付不了那个贱人,那就对付那嚼舌根的!”
若不是那人,她儿不会被陆心颜迷惑丢了性命,女儿也不会想为哥哥报仇落到如此下场!
孔大夫人满腔无处安放的愤怒,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对象,整个人精神大震。
陆心颜走了一会,正好碰到武蓁和严卿若,两人拉着她去了凤阳宫。
陆心颜一点也没怀疑,五月京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现在太阳毒得很,她以为武蓁和严卿若一样,也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待着。
三人在凤阳宫里,互诉离别衷肠,吃着茶水糕点,很是惬意。
至于江临发生的事情,都极有默契地不提起。
皇后写给袁修的密信被搜出,袁修与苏盛双双畏罪自杀,金正和胡郁对其他人严加看管,没过两天那个阎爷还是莫名其妙死了。
到达京城后,金正胡郁包括金宇,在御书房待了一晚,第二天隆德帝将此案交给刑部,几天过去,关于案件进展,除了隆德帝,没人知晓,也没人敢问。
三人说了半天话后,林公公前来,道太后宣她们去陪太后用午膳。
陪太后用完午膳,又说了一会话,该离宫了。
别家夫人小姐还好,陆心颜初八成婚,没几天了,太后担心她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便直接开口让她回去。
陆心颜起身告辞,严卿若陪着她一起走了。
分开的时候,严卿若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珠珠姐,你还记得礼部尚书张大人家的张若媚吗?”
“记得,她怎么啦?”
“听说上月底议亲了,双方都挺满意的,估计过两天就定下来了。”
陆心颜:“呃…恭喜她觅得如意郎君。”
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高兴怎么办?如果她没记错,张若媚对萧逸宸有想法,是萧贵妃心中第一侄媳人选。
现在张若媚说了人家,萧贵妃想让人家做贵妾,怕是不可能了。
严卿若不知道陆心颜为啥心情变好了,她不过就想起此事随口一说,也没多想,“珠珠姐,我初七晚上去陪你如何?”
陆心颜想起那件半成品婚纱,还有要替萧逸宸亲手缝里衣,只怕是要熬夜,这是属于她和萧逸宸之间的事情,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拒绝了:“人家新娘子都要好好休息,确保第二天美美的,你确定你去了,能让我好好休息吗?”
这丫头的睡姿可实在不敢恭维!
严卿若鼓起腮帮子,有点不服气,可不知想到什么,最后放弃了,“好吧,我初八一早过去,你得好好迎接我!不过我可不承认,我是因为睡姿不好才放弃的!”
她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将素衣坊的事情,告诉给陆心颜,让她带着心事出嫁。
陆心颜唇角勾起,以为她嘴硬不承认而已,轻笑,“知道了,初八扫榻恭迎严小姐大驾光临!”
接下来两天,陆心颜老老实实地呆在安康伯府欢喜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房门紧闭,神神秘秘的样子。
阿珠小荷还有姚雪,都上去打探,想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都被打发了出来。
“小姐,你告诉我嘛!”小荷扒着门框不肯走,心里好奇死了。
陆心颜之前给宫锦做婚纱,欢喜院人人都知道,也都见过。
这次,大家都猜到她可能是在给自己做婚纱,很想先睹为快,但陆心颜想让萧逸宸第一个看,捂的实实的,不让人见。
陆心颜赶她走,“去去去,找阿珠玩去。”
说到这个,小荷更不开心了,原以为来了个同龄的,可以好好一起说说她们这个年龄的悄悄话,哪知阿珠根本懒得搭理她。
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小荷就不愿意了。
她觉得阿珠那丫头怪怪的,想跟陆心颜说说,因为婚期在即,就一直压在心底。
小荷这么一走神,陆心颜已经将房门关上了,严严实实的。
小荷只好翘着嘴走了。
——
初七下午,大长公主府门口。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男子,一袭耀眼张扬的红衣,衬得那张过分俊俏的脸蛋,白如暖玉。
公孙墨白一勒缰绳,马儿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门房听到响动,连忙打开门,见是公孙墨白,欢呼一声,“大少爷回来了!”
这一喊,不少下人涌出,牵马的牵马,接行李的接行李,更多的是抢着通知大长公主侯爷和世子夫妇,露个脸讨个赏。
公孙墨白往府里走了不一会,便见他娘大董氏欢欢喜喜地朝他走过来。
公孙墨白连忙迎上去,“儿子见过阿娘!”
大董氏与李钰的阿娘小董氏生得很像,不过样貌还要精致些,不然也生不出公孙墨白这样妖孽的长相。
“快让娘好好瞧瞧!”大董氏拉着公孙墨白的手,左右看了看后,眼眶一红,“瘦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的?想心疼死娘是不是?”
公孙墨白道:“阿娘,儿子没事,好的很!阿娘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让儿子出去吃点苦吗?儿子还没吃苦呢,您就心疼上了。若真要吃上苦,阿娘您可怎么办?”
大董氏瞪他一眼,“一回来就跟娘贫嘴!”
公孙墨白嘻嘻一笑,“儿子不敢,不过儿子有点饿了!”
“娘马上让厨房准备!不,娘亲自下厨!你先去见见你祖父祖母,再回院子休息一会,好了娘叫你。”
“是,娘,您去忙。”
大董氏转身就匆匆忙忙走了,公孙墨白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笑容慢慢收起,去了大长公主所在的云海院。
“孙儿拜见祖母。”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很严厉的人,从她的长相可以看出来,眉毛高挑,面颊干瘦,相貌并不出众,装扮衣着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气派中透出强势。
“起来吧。”她声音平平,与大董氏久未见公孙墨白后情不自禁的欢喜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并不是说她不喜爱公孙墨白,相反,她对他,寄予厚望,因此,爱之深,责之切。
“江临的事情,祖母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祖母,孙儿无能,让您失望了。”公孙墨白跪着没起,低头忏悔。
“错在哪?”
“孙儿低估了萧世子,没料到鬼庄内精妙绝伦的机关,都伤不了他。”
云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眼里露出不甘,“好好一盘棋,棋差一着,满盘皆废!皇上突然病重,多好的时机!”
“祖母,若利用这次的事情,将皇后二皇子葛太师拉下马,也不算全输。”
“葛太师那个老匹夫,不会这么轻易被拉下马!至于二皇子,从来不在祖母超心的范围,满朝文武,祖母唯一在意的,只有三皇子背后的镇国公府!”
“祖母,孙儿实在不明白,既然您在意镇国公府,那您为何选择大皇子,与镇国公府为敌?”
“当年祖母以整个公孙家的生死为赌注,选择站队当今皇上,最后皇上登基了,可公孙家得到了什么?除了爵位世袭多三代,什么也没有!最后获益的,是葛家,孔家,严家…你祖父空有侯爷名头,一点实权都没有!还有你爹,更不用说了!与大权在握的葛家、孔家,根本没得比!
如今若祖母选择三皇子,有镇国公府在,三皇子不会高看咱们公孙家,他日登基,公孙家不过又替他人做一次嫁衣裳而已!但大皇子不同,他曾经一无所有,只要有人抛出橄榄枝,他便会牢牢握住,视为所有!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恩情,祖母相信大皇子会记住,只要把握得当,公孙家定能成为京城第一家!祖母不甘心公孙家一辈子屈居人之下,祖母没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要强又果断的女人,早在朝中众臣还没考虑站队问题时,她已毅然选择大皇子武辕。
“孙儿知道了。”
“看看你祖父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祖母。”
公孙墨白从地上爬起,因为久跪,扯到大腿上还没好痊的伤口,面上痛楚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原本十几天了,若好好休养伤口早就痊愈了,但他从江临到京城,途中几次策马,以致伤口反反复复。
陈平侯公孙耀,公孙墨白的祖父,此时正在书房里等他。
公孙墨白敲开书房门后,正欲跪下,公孙耀道:“跟祖父进来。”
他相貌生得很是儒雅,公孙墨白有三分像他。
“是,祖父。”
已经在书房里了,还要进去哪里?若是外人听了,定会觉得奇怪,公孙墨白却双手合在前面,规矩地站在公孙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