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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以后,方伟再怎么奄奄一息，女鬼也不会分半点同情心给他，回想起来甚至觉得先前那个会同情方伟自己是个大傻帽。
“学妹,要杀了他吗？”女鬼浑身杀气地瞪着方伟。
眼镜男鬼和板寸男鬼觉出不对来了。
他们被方伟害死，从此与家人阴阳两隔，和清北失之交臂,千刀万剐了凶手都难解心头之恨,怎么会圣母到帮凶手求情？
眼镜男鬼：“学妹,这鬼是不是还会蛊惑鬼心？”
板寸男鬼：“或许还有人心,三年前特殊部门人放过他了。”
方伟忍辱负重吸来那么多阴气煞气全被烧完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受了重伤，他气得要死,根本不愿理会他们。
苏云韶点了点头,承认他们猜测：“我也有一瞬被他蛊惑，差点放过他。”
听到这,方伟是真好奇。
他还以为是自己能力对苏云韶无效才导致翻车，结果现在告诉他,蛊惑能力是有效？那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女鬼问出四鬼心中疑惑：“学妹是怎么发现不对？”
苏云韶面无表情地道：“我一向只对不沾血腥鬼网开一面,他杀了人,又是个男，我凭什么对他例外？”
三鬼：“……”X染色体竟还有这等好处！
方伟：“……”我是男，怪我喽？
苏云韶给热爱催债阎王发了个精准定位：【还债了,速来。】
发完消息，她问三鬼：“想投胎吗？”
三鬼齐齐摇头,态度坚决：“不想！”
苏云韶不太明白他们想法,“你们不是想考清北吗？早点排队可以早点投胎,下辈子再来考。”
女鬼：“那都是下辈子事了,如果我喝了孟婆汤，下辈子想当校霸呢？今世事今世毕。”
眼镜男鬼：“你救了我们，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板寸男鬼：“我现在唯一执念是送你去清北。”
化学30物理40学渣苏云韶：“……”哦豁。
“呵——”男人低笑声伴随着淡淡彼岸花香从背后传来。
不用回头，苏云韶都知道背后那人是谁，冲方伟方向努了努下巴，“喏，给你。”
男人衣袖轻抖，深黑色细长锁链从袖中弹射而出，自动自发地爬到方伟身上，捆成一颗严严实实锁链球，只剩脑袋和四肢露在外面，再加一条短尾巴就能原地变乌龟。
“你欠我那么多，这一个都不够利息。”语气中满满嫌弃。
苏云韶无语回望，看到他瞬间，脑海中有关他那部分似是被迷雾遮掩记忆缓缓复苏。
所以这个男人是只允许别人看到他时候认出他，其他时间都记不得？太小气了吧。
阎王眼眸微眯：“你在心里骂我。”
“怎么会？”苏云韶心中一跳，面上维持着客套营业笑容，不露丝毫痕迹。
呵，都敢在本王面前撒谎了？
阎王没有当面戳穿她，招了招手，锁链球飞到他面前，方伟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还带着雷电烧炙痕迹脸就这么落入他眼中。
就这副鬼样子，估计方伟他妈在现场都不敢认。
“啧。”阎王被丑到眼睛了，指尖弹出一缕阴气覆到方伟脸上，那张脸即刻恢复正常。
恢复后脸孔却与苏云韶和三鬼先前看到完全不同。
原以为方伟是被他们三个诸葛亮抓起来，结果人家是在偷偷壮大自己伺机反扑。
原以为方伟是引诱他们跳楼杀人凶手，结果人家身上还套了层马甲，指不定名字都是假。
三鬼被接连不断真相搞麻，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面壁思过。
阎王摊开左手，厚厚生死簿出现在他掌心，从方伟身上捻来一缕气息收入其中，薄薄书页刷刷翻过十几页，突然停在某一页。
阎王收起生死簿，看着苏云韶眼神似惊讶又似冷嘲，“瞎猫碰上死耗子。”
苏云韶：？？？
阎王不予解释，衣袖轻挥，转身离开。
锁链球自发地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发出哐啷哐啷响声，直传楼底。
许敦手速飞快：【我听到了勾魂使者铁链声，想必是那黑白无常！】
柏星辰沉默片刻，在搜索栏敲下几个字：【自带锁链都市狼传说？】
三分钟后，苏云韶终于下来了。
许敦嗖一下蹿起来：“大师，搞定了吗？”
苏云韶点了头，方伟去了地府，三只坚持要帮忙补课送她上清北学霸鬼进了她包里，学校恢复正常了。
“楼顶鬼已经收了，以后你们不用再交补课费。”
许敦惊咦一声：“补课费？不是保护费吗？”
柏星辰：“……”总觉得又有什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事发生了。
地府。
阎王没有使唤黑白无常，亲自把方伟压到一口幽深开裂古井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名单，找到鬼王预备役之下吞噬老鬼，划去这一行。
“吃吧。”
话音刚落，古井旁咧开一张大嘴，把满面惊恐方伟吞了进去。
一道金光闪过，大嘴消失，古井恢复成原来模样，静静地矗立在这片寂静深黑土地之上，只那开裂缝隙看上去似是浅了一些。
与此同时，苏云韶看到一束功德金光穿过墙壁飘向自己。
她正在想那方伟究竟犯了多少罪才会有这么多功德，结果功德半路不知怎么突然转了个弯离开，最终没入她胸口功德只剩三颗。
苏天师：？？？
所以那一束功德是没装GPS定位系统中途迷路，半路遇到她功德就蹭了一段车？
包厢里，三个小纸片人排排站，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楼顶发生事。
什么手指粗雷电，手臂粗铁索，把整个抓鬼过程说得惊险万分，轮到他们三，那就是可怜、无助、被欺压三年弱小设定。
要不是苏云韶就在现场，从头旁观到尾，差点信了。
她反手敲敲桌面，提醒道：“请尊重事实。”
“哪里不尊重事实了？雷电有吗？锁链有吗？”女鬼双手叉腰，振振有词，“这叫合理艺术加工！不信，你问问他们，是想听我现在说故事，还是……啊，学妹把方伟抓住了，啊，方伟跑了，啊，学妹又把方伟抓住了……这样版本？”
别说对事实一无所知因此脑补得更厉害秦简等人，就是知道确切真相苏云韶都觉得后者过于干巴巴，听起来没什么意思。
秦简狗腿地为三鬼倒茶，哪怕小纸片人不能喝，“没事，我们爱听二次创作版本，就当灵异小说听了。”
雷初曼和赵晴画连连点头，催促道：“后面呢？”
苏云韶放弃了，他们爱咋咋。
柏星辰就在楼底下，全程只听见一声好似被掐住脖子鬼叫，和疑似越来越远奇怪锁链声，自然不相信这个离奇抓鬼故事。
他低头摸手机：【水了一半吧？】
苏云韶：【八成。】
柏星辰：【只有雷电和锁链是真实吗？】
苏云韶：【雷电只有头发丝那么细，手指那么粗雷一下去，方伟就没了，其他以此类推。】
柏星辰：【他们三说那个男人是黑白无常里谁？】
苏云韶：【是阎王。】
苏云韶：【这三个都是清北预备役，你带回去当家教吧。】
柏星辰：【不了，我无神论者。】
苏云韶：“…………”
她就不信了，三个清北预备役24小时免费家教还能送不出去！
等三鬼说完故事，苏云韶提议道：“他们三暂时不想去投胎，就想当个家教，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怎么安排比较好。”
秦简第一个表态：“我学渣我自豪我为祖国省资源！”
许敦紧跟老哥脚步：“我自制力不行，就算被压着考上清北，迟早也会因为太过咸鱼被劝退，还是不丢这个脸了。”
雷初曼满脸拒绝：“学习使人秃头，而我不想秃头。”
赵晴画眼泪都要掉下来：“我怕鬼，算了吧？”
发现现在高中生一个个都这么不思进取自甘堕落，三只学霸鬼摇头叹气，很是痛心。
女鬼：“说好为祖国崛起而读书呢？”
眼镜男鬼：“学好物理化走遍世界都不怕，怕什么秃头？学成以后研究个治秃头药不就好了？”
板寸男鬼：“算了，不为难你们，反正我只想送云韶学妹去清北。”
那一瞬间，苏云韶确定秦简几人看她眼神中全是不带掩藏同情。
家教鬼暂时送不出去，只能先带回家。
回到房间，叫云溪出来和他们认识一下，介绍家里情况和某些注意事项，最主要是不能吓到家里人。
三鬼生前都是学习好懂礼貌好学生，得知苏家人不知情，答应会好好掩藏。
苏云韶洗完澡出来，坐在书桌前画了两张简单素描画像。
一张是方伟，一张是方伟恢复后面容，全部发给秦朔。
苏云韶：【秦副队，麻烦查一查。】
秦朔：【我让小刘去查了，又有案子？】
苏云韶：【已经解决了，就是还有点不太清楚地方。】
不多久，秦朔打电话过来说明情况。
“前者叫方伟，五年前高考失利跳楼自杀。后者叫方为，从楼底下经过，被跳楼方伟压在身下，送医院抢救后成了植物人。两个方家经济条件都一般，方为还有一个弟弟，家里人坚持一年多实在坚持不下去。”
当父母如果不是真没有办法，不太可能放弃孩子。
苏云韶：“方家出了什么事？”
“方为弟弟在赶来医院探望哥哥路上出了车祸，肇事者赔不出医药费，方家只能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出选择。”
手心手背都是肉，选谁都是挖心之痛。
无奈现实太过残酷，方家二老选择了更有机会活下去小儿子。
秦朔叹息道：“方家是真流年不利，倒霉透顶了。小儿子车祸后好不容易复健成功可以走路，一家三口在回家路上又遇到了车祸，这一回全死了。”
以方为性格和能力，方家三口遇到车祸是真是假还不好说。
挂了电话，旁听四鬼纷纷发言。
女鬼：“大宝和二宝斗争已经激烈到这个程度了吗？”
云溪：“这应该是极个别现象。”
眼镜男鬼：“我妹妹就很可爱。”
板寸男鬼：“妹控禁止发言！”
一墙之隔，苏依依和傅烨煲完电话粥，抓紧时间做题。
系统骂了傅烨半个小时，实在无聊，往旁边伸出试探小触手。
三鬼聊完八卦，迅速进入正题。
得知苏云韶物理和化学成绩，女鬼当即就哭了：“呜呜呜就你这成绩，为什么读该死理科啊？！”
眼镜男鬼不乐意了：“理科怎么了？理科可是有标准答案。文科天天政史地，背到头晕眼花，估摸不准就得多写点，答题答到手抽筋，小小年纪白头秃头，毛病不要太多！”
板寸男鬼从现实角度出发：“理科成绩差，将来能选择专业范围也比文科来得广。何况有我们俩这常年理科第一第二在，还怕她进不了清北？”
女鬼深深叹气，屈服了：“又不能再分一次科，算了，语文和英语这两门交给我，除了主观作文，其余都不能扣分！”
眼镜男鬼：“那我就负责数学和物理，这两门很容易满分。”
板寸男鬼：“生物和化学哪有扣分点？行吧，我们石头剪子布，赢了那个先补课，来吧。”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苏云韶：“……”
系统：？？？
原来理科生只能在语文和英语作文上失分吗？害，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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