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人看来,男人已经行了拜师礼,这个师,差不多就这么成了,也有些人认为,男人太过儿戏,不,是太脑残了,人家高人不说话,说不定不是因为默认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人家被你的脑残震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男人嘿嘿一笑,颇为得意,袖子一甩,朗声说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对了,我们的宗门叫什么,还有,师父你的名讳是什么?哦,先等等。”
不等温正元说话,男人又说:“我先上去,咱们师徒俩,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叹了口气说:“师父你得罪了李城主,虽然我和李城主有些交情,但是估计也拦不住他,事到如今,我只有舍去了这里的一切,跟着师父你离开了,放心吧师父,不要有心理负担,虽然我在这里奋斗了很久,留下了很多的资产,但是,为了师父,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在我心中,师父就是最重要的,钱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人群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恋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救了。
温正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还有这么让人无语的人。
“还愣住干什么?”我这时说话了,语气里,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温正元身子一震,赶紧催动法船,法船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个白色的气罩,笼罩着法船,法船下,升起一片白雾出来,托起来法船,看上去,像是法船下有一团白云一样。
“师父,要走了吗,那我先上去吧。”说完,男人就要跳上去。
砰!
他狼狈的摔倒在地,脑袋上,一片青红,那是撞到了法船的气罩上撞的。
“师父,你这是在考验我吗?”男人站了起来,高声说,“是不是再告诉我,要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跳上去,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你的弟子吗?”
男人坚定的说:“放心吧,我这是我的机缘,我们注定是师徒,我注定要青史留名,所以,我一定会成功的,师父,我来了!”
说完,他提起全部的真元,高高的跳起几米高。
“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不行了,眼泪笑出来了!”
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狂笑声。
因为,法船已经高高升起,距离地面有六米多高,而男人,用尽力气,也就跳了四米多,就是伸出手,也还差的多。
然后大家就看到,他挥舞着双手,掉在了地上,四脚朝天。
众人狂笑不已,原来,这个家伙真的是个白痴。
“师父?为什么?”男人坐在地上,喃喃的说,“这不是我的机缘吗?这不是我命中注定的吗?我已经拜了师啊,为什么不等我?”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指着天还是指着着法船,双眼通红,状若癫狂,“我十三岁踏入修炼道,得到一个粗浅的修炼功法,二十三年来,丝毫不敢懈怠,用尽一切办法去寻找灵石灵药,每时每刻,都要提醒自己,不修炼就意味着退步,三十多岁,根本等不起了,不突破,就等着老死。但是,二十多年,战战兢兢,如今不过筑基,眼看着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这一辈子就要到此为止了,我不甘心啊!”
他呜呜的哭泣了起来:“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师傅,一个能够在修炼上给我指导,带着我,让我看看,那筑基之上的境界是什么。我做梦都想着,有一个高深的功法,足够的灵气供我修炼,做梦都想着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啊!”
人群中,那些本来大笑的人们,渐渐的,没了笑声。
他们脸色变幻,有的人,则是暗中叹息。
男人,不是白痴,也不是弱智,而是,二十多年的挣扎蹉跎,让他快要癫狂了而已。
这个男人,又何曾不是代表着在场多数人的遭遇。
无意中得到一个粗浅的功法,进入修真界,然后,以后的岁月里,却一直蹉跎着,以极慢的速度在进步着,甚至是停步不前,眼看着那些拥有高深功法,足够的灵石灵药,比他们晚踏入修真界十年二十年的后辈,一个个都走在他们的前面,甚至是快速的把他们甩在身后的时候,他们心里的滋味,又有谁知道?
粗浅的功法,根本不足够他们修炼,紧缺的灵石灵药,让他们不得不跑到海外来寻找机缘,但是,自己一个人,却又无法保护好自己,只能依靠在大势力之下,然而,这种依靠,也是需要代价的。
这个所谓的大势力,在压榨他们不多的劳动成果。
多少人,和这个男人一样,每天都在为了功法灵石灵药而焦虑不已,每天,感受到自己体内不多的真元,停步不前的境界而焦躁。
久而久之,那些被深埋的焦躁,会慢慢的改变他们的想法和性格。
很多的时候,他们也在幻想,有朝一日,能够突然得到一个天大的机缘,得到一个上古传承,一个强大的高手收他们为徒等等。
男人,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之前看到男人一本正经说出那些话,他们还在笑话,现在听到了男人的哭诉,他们明白了,这个男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机会,所以,他的理智崩溃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个男人,并不可笑,他很可悲。
更可悲的是,围观的多数人,在笑他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笑他们自己。
人群中沉默着,就算是有些得到了一些比较高深点的功法的人,也没有笑话了,男人的身上,有他们当年的影子。
只是,男人还比较年轻,三十多岁,他们有的,五六十岁了,当年或许比男人还要焦躁,还要癫狂,只不过,运气好的,最后,最终还是得到了那份难得的机缘。
但是,毕竟只是极少数而已,绝大多数的人,在无法突破的日子里,只能一天天的数着日子,数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