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开睡的很沉,面色苍白,连以往水润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静静的躺在那里,破碎的像个布娃娃。
洛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帮她掖了掖被角,抬头又看了看挂着的输液瓶,刚刚挂完一半,至少还得半个小时。
听项楠说大夫给开了三天的药,让住院观察几天,怕肺炎反复,也不知她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要想不开的往死里折腾自己。
柳家爸妈一时还联系不上,这几天也只能她们寝室的三人帮忙照看一下。
洛怡又想到王子桓,心里十分异样。云开这个样子,他也没说露面表现一下身为男友的殷勤和体贴,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
大晚上的,云开没有回家,也就是去找他,最后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还是说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洛怡摇摇头,把不该有的念头统统晃走,想那么多也是于事无补。
陪护病人其实是件满无聊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干脆拿手机看起小说来。
项楠和乔桥怕吃饭有动静吵到病号,便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进食。
“楠楠,那个王少爷,你有没有给他打电话?”乔桥同样吃的很狼,也是饿的够呛。
“打了,没接。”
“那怎么办?这一时也出不了院,身边得有人陪着。”乔桥皱眉,礼拜陪着也就陪着了,明天就是周一,满满的课程,总不能请假吧!
柳云开的人缘不是很好,乔桥的反应也很正常,项楠把粥喝净,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擦嘴,“等她醒了,问她有没有什么亲人。”
这顿饭吃完,中午饭可以省了。乔桥打个饱嗝,不好意思的捂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两人把柳云开的那份也一同消灭了,吃的很撑。
柳云开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与其放凉了扔还不如她们吃掉,等她醒了再买新鲜的。
项楠吃完饭把垃圾丢进垃圾桶,这才回的病房,走到洛怡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你和乔桥先回学校吧,今晚上我守着。”
洛怡摇摇头,“我陪你。”
“天凉了,这里还就一张陪护床,我可不想你跟着折腾,万一感冒了可不止我一人心疼。”
乔桥在一旁啧啧有声,搭腔道:“可不是,你要不放心,我在这里陪着。”
洛怡被她俩的一唱一和彻底打败了,只得道“现在时辰还早,等到晚上看情况吧。”
项楠没在多说别的,等到晚上不用她说,肯定有人先不乐意!
柳云开是在护士过来打针换药的时候醒的,脑袋嗡嗡作响,身子更是软绵的用不上力。
她知道是项楠背她来的医院,她舔舔发干的唇,缓了一会儿才发出声来,“项楠,谢谢你。”
项楠摆摆手,受不了别人煽情,“不用谢我,你赶紧好,到时记得把医药费还我。”
洛怡拉了她一把,好人好事都做了,何苦不给人留好印象,“云开,你饿不饿?大夫说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最好喝些滋补好消化的粥。”
柳云开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嫉恨与怨怒一闪即逝,昨夜种种还在心头缭绕。
她真的很绝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王子桓的狠辣绝情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样的男人完全不值得相信!
昨晚,在雨里淋了一夜,从未有过的清醒。她就算安安稳稳的做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以他如今对她的态度,早晚有一天会把她弃如撇履。
江慕白对洛怡的态度她看在眼里,真如他所说的去做,将来又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柳云开不傻,相反她很有头脑。想法可以偏激,做法不能,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悲惨遭罪而毁掉自己将来的幸福!
“洛怡,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
项楠和乔桥都愣了片刻,谁也没想到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洛怡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能感受到来自柳云开的敌意,对项楠使个眼色,她说,“好。”
项楠最后看眼病床上的柳云开,警告意味十分浓郁,这才不紧不慢的拉着乔桥出了病房。
等两人出了病房,洛怡才在椅子上入座,情绪还算稳定,直接开门见山道:“云开,你对我有敌意。”
岂止是敌意,简直是恨意,恨她可以不用努力就能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是洛怡的出现,使她沦为旁人利用、欺骗、威胁的工具!她的凄惨全是因为她而起!
或许,对她最大的报复,不是听王子桓的话去找机会伤害她,而是江慕白。
“不错,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哪里比我优秀,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柳云开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有了些血色,话语说的太冲,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洛怡没动,静默的等她咳完,淡淡的道:“云开,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太骄傲,太自负,你以为自己是只开屏的孔雀,实则那美丽的翎羽下全是刺,扎的别人疼,想必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你胡说!”柳云开从来没想过,洛怡的嘴是那么的不饶人。
“我说的真假你自己心里明白,打一开始你就要和我比,你觉得自己有脸蛋,有身材,有家世,种种样样都比我好,凭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是也不是?我打小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别人拿来做比较!”洛怡并没有生气,有些话越是平铺直叙越是有力量。
柳云开坐在床上,咯咯的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果然…洛怡,你不觉得自己伪装的很虚伪么!”
“如果我承认自己虚伪能让你好过些,我无所谓。”
柳云开靠着病床,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她脑子里很乱,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