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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 59 章

在刘星枝神隐的一年多里,江深已经完全成为了芭蕾舞界和媒体们新的宠儿,荆落云现在与周洛祥一样,是国内舞团的中坚力量,而承担“天才”名头的新人之星,江深可以说是当仁不让。

洛桑比赛后的两年间,江深的话题度和知名度开始成几何倍数增长,再有之前火出了圈的《芒草》初舞剧作为基础,江深和刘星枝两人更是吸引了不少圈外人的关注,“小天鹅生态保护中心”超话里的保育员们产量的产量,吹彩虹屁的吹彩虹屁,一有赛事那都是举国欢庆的事儿。

“杰克逊的现场有谁去了吗?我听说今年除了毛子特别强外,日本和韩国的不少选手也很厉害啊!”——保育员姐姐粉

#小天鹅生态保护中心【超话】##美鹅子冲鸭!#“怕什么!我的鹅子是最强的!跳就是了!没问题的!”——保育员脑残妈

“听说保育员爷爷去了,爷爷是我们这儿粉头之一,私图都是爷爷拍的,可好看了。”

“……上面的我想问,这超话里的‘鹅子老公’‘鹅子爷爷’都是真的还是假的?粉头中真有这两人?”

白谨一其实难得会去江深的超话签到,今年杰克逊的比赛结束后,他拍了张江深领奖的照片放了上去,要说摄影技术也没正规媒体拍的好,角度色调一看就是近距离饭拍的成果,只是这个饭拍的特别“亲昵”,照片普一发,保育员们就鹅叫着蜂拥而至。

“鹅子的老公”到底是谁显然成了#小天鹅生态保护中心#里最神秘的粉头。

江深与国外不少舞者一块儿合影,中外记者都会上赶着来采访他,比起两年前什么都不懂,江深现在面对采访已经熟练多了。

当然避不开的问题肯定是与刘星枝有关,记者总爱问他是否知道刘星枝现在在哪儿,做着什么,自己现在的成就和对方比起来如何等等。

“其实我也不清楚师兄现在在哪儿。”江深思考了一番,才最后说,“但我会去找到他的。”

没人会把他这句找到对方当回事,毕竟谁不愿意在舞台上少个竞争对手?说不定刘星枝继续荒废下去未来也就成了个艾来第二,在芭蕾上再无什么更大建树。

白谨一把一些采访资料收集起来,看到类似的恶意揣测都会直接处理了,不让江深看到,他整理好行李,回房看到江深又在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江深手里拿着纸和笔,也不知道记了些什么,他看到白谨一笑了笑,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把电话挂了。

白谨一走过去:“问到了?”

江深有些得意的晃了晃便签纸:“问到了,我们订机票?”

白谨一:“好,不过到那儿要是找不到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江深倒是挺自信,“师兄市里有房子,夏季才会住回草原去,我们直接去草原找他,师兄家的草场我也问到了,一定能找得到的。”

白谨一挑了下眉,他没说话,只埋头订好了机票。

从北京飞呼市的航班也就一个半小时不到,远的是到草场的距离,希拉穆仁草原离呼和浩特市有90多公里,白谨一和江深包了车还得开近两个小时。等车开到真正的草原上时,江深便觉得这两小时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了。

夏季的操场绿草丰盛,湖泊纵横,江深将头伸出车窗外,他看向远处的地平线,阳光味道的风吹拂到了他的脸上,白谨一一手搭住车窗,跟着探出半个身子,手臂环绕过江深的肩膀。

江深仰头看向他,在蓝天白云之间,白谨一低下头与他亲密的接吻。

希拉穆仁草原现如今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度假景区,江深问来的地址倒是离景区不远,听说刘星枝的家族也有在做这方面的旅游生意,一年效益非常不错。

夏季是内蒙的旅游旺季,一路上除了他们的车外,还有不少来玩的越野爱好者,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江深又试着打师兄的电话。

“这边信号很差的啦。”开车的师傅笑着提醒道,“等到了度假区,有信号塔了,小帅哥你再找人吧。”

江深好奇道:“我们可以住蒙古包吗?”

师傅:“进了草原只有蒙古包,到了地方你们还能骑马,摸小羊羔。”

听到骑马,白谨一低头问江深:“你会骑马么?”

江深反问他:“你会吗?”

白谨一:“我当然会。”

江深笑了起来:“那你教我呗。”

车子往更深的草原开去,在离度假区还有四五公里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不少白顶的蒙古包,三两成年的骏马也没人看着,围着附近的草场悠闲地转悠。

江深和白谨一先后下了车,因为没信号的缘故,他们只能向附近的牧民直接打听。

问到刘星枝名字时,几个牧民的反应明显是认识的。

“你找奥敦木其尔吗?”牧民笑着问道。

江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指着东南方向道:“他喜欢跑那儿去放马,有个很大的湖,风景美丽。”

牧民们还热情的给他们牵来了马:“你们可以骑马过去找他。”

江深不会骑马,下意识想要拒绝,白谨一却牵过了缰绳,一个翻身跨坐了上去,他尝试着控制着马头,又来回小跑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江深的面前。

“上来。”白谨一伸出手,“坐我前面来。”

江深在牧民的帮助下,坐到了白谨一的怀里。

“哇。”他小声的喊了下,“好高啊。”

白谨一搂紧了他,双脚轻踢,让马小跑了起来。

成年的高大骏马驮着两人的体重也不是什么困难事,白谨一溜着马一路朝着牧民所说的方向找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汪小湖泊,几个年轻人聚在那儿,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刘星枝的一头脏辫。

江深双手拢在嘴边,呼喊道:“师兄!”

刘星枝并没有回过头来,倒是身边的人提醒着他,指了指身后。

江深又叫了一声:“师兄!”

刘星枝终于扭过了头。

白谨一的马已经奔到了湖边,刘星枝表情错愕的站起身,他看到马上的江深时很是难以置信,直到对方从马上下来,跑到了他的面前。

“师兄!”江深的脸被风吹的有些泛红,“我来找你啦!”

刘星枝看着他,又望了眼他身后的白谨一,张了好几次嘴,才能完整的问出一句:“你们怎么找来的?”

要找刘星枝其实并不容易,除了问沈君仪电话和地址外,江深还直接联系上了刘星枝的家里人,幸好现在的牧民生活与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就算生活在草原上,该有的基础设施也全都有。

刘星枝大概有一种自己老窝被端了的无措感,他带着白谨一和江深回了蒙古包,正巧看到自家大哥从帐子里出来。

“哟。”奥敦温都苏见到客人并不意外,“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接你们呢。”

刘星枝埋怨的看了一眼对方:“你怎么什么都和人家说了?”

奥敦温都苏:“你在这儿都一年多了,马儿都见着你烦。”

刘星枝:“……”

江深和白谨一还是第一次住蒙古包,刘星枝给他们送来了拖鞋和洗漱用品,解释道:“这儿洗澡不是很方便,你们准备呆多久?”

白谨一指了指江深:“你要是不回去,他大概就不会走。”

刘星枝叹了口气,头痛道:“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江深:“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呀。”

刘星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新闻我看了,恭喜你杰克逊获奖,第一个A类比赛的大奖,应该好好庆祝下。”

江深撇了下嘴:“师兄跟我回去就是给我庆祝了。”

刘星枝真是被对方这一连串的“回去”搞的差点崩溃,最后只能勉强道:“好了好了,来都来了,先好好玩几天吧。”

刘星枝说的好好玩几天就真的只是好好玩几天,他们家的牧场占地有100多亩,主要经营马群,用刘星枝的话说就是他小时候穷苦,直到国家政策下来,地变得值钱了,旅游开发跟上后日子才好起来。

“我第一次去学芭蕾,跳舞的鞋钱都不舍得。”刘星枝抱了隔壁的小羊羔出来,让江深摸着玩儿,“我是我爸妈在草原上捡到的,我哥哥待我如亲弟弟一般,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羊羔毛柔软又暖和,江深摸了一会儿,才说:“我一开始跳舞时家里条件也不好,但现在想想,能坚持下来真是太好了。”

刘星枝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说:“我的蒙古名字叫奥敦木其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江深把小羊羔抱在怀里,懵懂的摇了摇头。

“星星的枝子。”刘星枝盘腿坐在草地上,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突然伸出手,指向遥远的天际,“只有长成骄傲的参天的树,它的枝子才能碰着那天上的星星,我一直为此努力着。”

江深的目光顺着刘星枝的指尖落在了地平线的附近,太阳正在缓缓坠落,金光余晖,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绯色。

白谨一策马在那一片金红色的光中奔腾而过,他拉扯住缰绳,马的前蹄高高跃起,嘶声长鸣下一道黑白剪影。

直到马蹄走到了近前,江深才回过神来。

白谨一的身上满是阳光和青草的香味,他连着江深怀里的小羊羔一块儿抱进了怀里。

刘星枝坐在旁边,臭着一张脸:“你们够了啊,这可是我的地盘。”

白谨一勾唇笑了下:“你可以回去找蒲莲,他一直想过来,怕惹你不快。”

刘星枝砸了咂嘴,拍拍裤子站起身来:“吃饭去吧,饭后还有活动,都是你们喜欢的。”

既然刘星枝都说“喜欢”,那肯定是令人期待的,几个人吃饭吃到一半,奥敦温都苏就在蒙古包前面升起了篝火,除了江深和白谨一外,他们还接待了一批年轻的游客,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奥敦温都苏拿出了马头琴,他喊了一声:“星枝,来跳舞吧!”

刘星枝款步走出来,边走边脱了上衣,只穿着一件低胸宽袖的袍子,露出精悍的小麦色的上身,他笑着问:“跳什么?”

奥敦温都苏没有回答,他拉着琴,开始呼麦。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天边,繁星璀璨,隐隐约约的星河跨越了整个夜空,刘星枝在篝火前跳的是安代舞,他赤着脚,反转跳跃,凌空踢腿,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甩臂舞动。

刘星枝跺着脚,跳到了江深的面前,将人拉了起来,白谨一只能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绕着篝火跳舞。

白谨一没什么跳舞天赋,最多只能做做样子,江深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干脆还加了些芭蕾的动作,惹得后面刘星枝气性起来了,与他争锋相对,还斗起了舞。

奥敦温都苏卖力的拉琴给两人伴奏,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摄像,大声吆喝呐喊为舞者助威。

直到篝火快要燃尽,江深和刘星枝才累得瘫在了草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游客们满足的散去,奥敦温都苏收了琴,将自己弟弟从草地上拉起来,他说:“你该去整理行李了,准备明天出发。”

刘星枝看了他一眼,坐起身没有说话。

奥敦温都苏扯了扯弟弟的脏辫:“你可是我们骄傲的小狼崽,自由的海东青。”他朝着江深一点头,憨厚的笑道,“感谢你,小天鹅,来到这里接我的弟弟。”

刘星枝最后跟着奥敦温都苏离开了,白谨一陪着江深坐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躺在了对方身边的草地上。

江深望着夜空,突然道:“我邀请了师兄跳我的次席。”

白谨一问:“什么次席?”

江深:“我初舞的。”

白谨一转过头,因为比赛的缘故,江深原本定在18岁生日时候的“初舞”不得不延后到了明年,这一场舞剧对江深来说意义非凡,象征着这么多年来,他献给舞蹈和青春的第一份成长答卷。

江深并没有说再多关于初舞的事情,他突然举起手,指着天空:“你看,这么多星星。”

白谨一抬头望去,正看着,视野里突然出现了江深的脸。

“你的星星,它在哪里?”江深撑着脑袋,低头注视着白谨一的双眼。

白谨一没有说话,他按着江深的脑袋,两人在草地上,在月光下,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白谨一的额头贴着江深的,他微微喘着气,轻声问道:“你的星星呢?”

江深笑着,他的手掌心贴在了白谨一的胸口。

“我的星星呀,它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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