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朱然看了好几十个斥候,并且指着城头下面的秦良玉帅旗,对他手下的大将们声嘶力竭的喊道:“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秦良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岳州城下呢?!”
“是啊,秦良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难道其中有诈!”大将胡德龙摸着脑袋大惑不解的说道。
“有诈,有个屁诈,几十万大军在下面布阵难道还能是假的吗?你意思老子是个瞎子吗?”朱然用胡萝卜粗的手指头在胡德龙的头上一点,差点让他一个趔趄从城头上倒栽葱掉下去,下的顿时面如死灰。
“是是是,世子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秦良玉的大军,没有什么蹊跷,世子说的很对,是属下愚笨,是属下愚笨!”胡德龙知道朱然是个暴龙脾气,做事全凭一己好恶根本不讲道理,所以赶忙认错。
可是没想到认了错之后朱然的脾气居然变得更大了,“放屁,什么没有蹊跷,没有蹊跷一夜之间这里会出现几十万大军吗?我问你,难道他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还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你说?!”
胡德龙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要是刚才不多嘴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如今面对这个满脸横肉的混球,该怎么应付才好呢!
“我知道啦,它们一定是趁着连日大雨从巴蜀一代赶过来的,咱们都以为那样的天气朝廷不会有军事行动,可是没有想到秦良玉居然趁着大雨赶过来了,等到咱们发觉的时候,城池已经被包围了,这可怎么办?!”胡德龙一着急又说错话了。
“混账东西!你是吃干饭的,什么事情都问我?!”朱然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胡德龙的脸上,指着每一个在场的将领喊道:“你们这些人,就站在这里给我想办法,想不出办法来就不要吃饭,明天拉出去集体斩首!娘的,没有用的脑袋留着干-屁-呀-来呀,给我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想主意,气死我了,害的老子也跟着你们这些废物受罪,愣着个屁呀,去城里给我找几个美人过来!”
朱然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冲着那些饿的叽里咕噜的大将们训话,越说越是生气,越说越是憋屈,越说越觉得自己浪费了米饭,酒醉之余拔出战刀把唱曲儿的几个美人全都杀了,怒吼道:“看到了吧,再给你们半个时辰,天黑之前要是还没有想到主意,全都杀了,跟这些贱人一个下场!”
那些大将一肚子气,饿的头晕眼花,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不能受制于秦良玉这一只孤军。
其中一名大将名叫龙朔的走出来说道:“启禀世子,末将觉得岳州城没有必要守下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突围……”
龙朔的话还没说完呢,已经被朱然一个嘴巴打翻在地上,“混账东西,主张投降,乱我军心,来人拉出去给我杀了!”
士兵们见他喝大了,唯恐他醒来了不认账所以站着不敢动,这下子顿时让朱然更加生气了,满脸的虬髯胡子钢针般翻了出来,眼珠子瞪圆了扯着嗓子喊道:“好啊,你们都不听老子的命令了,是想要造反啊,我亲自动手!”猛地扑上去一刀砍下,接过了龙朔的性命,提起头颅对着大家猛喷酒气:“以后,以后,啊,谁要是敢来劝降,就是这个下场,知道了吗?!”
众将全都知道龙朔冤枉,也知道朱然暴虐糊涂不配当主子,现在只盼着他赶快把大家放了,醒了就,不然的话必然还要死人的!
大将刘颖走上来说道:“启禀世子,末将心中有个计较,不知道世子听得进去听不进去!”朱然喝了口酒,拍着胸脯子说道:“本世子纳谏如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啰哩啰嗦的不像个男人,如何为将?!”
刘颖上前道:“末将觉得秦良玉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根本不足畏惧,她虽然来到城下却不敢对我们发动全面攻击,足可见其对世子有多么的畏惧,她一定是虚张声势,想要拖住我们等易土生的主力前来,我们就偏偏不随他的心愿,给她来个主动出击,或过江攻击北平,或南下保守福建两广,全都可以称王称霸自在逍遥,等到易土生的军队疲惫了,我们反戈一击,整个天下就全都归世子所有了。”
胡德龙立即附和:“没错,末将会看相,世子有额头鼻尖有龙颜,一副天子之相,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登基称帝,也顺便鼓舞一下士气,让易土生和秦良玉的手下都知道您才是真命天子,谁要是敢和您作对,那就是自取灭亡自寻死路自找没趣自……多行不义必自毙!呵呵”
“你小子这两句话说的还有点像人话,不错,我喜欢,你们这些人全都要跟刘颖、胡德龙两位将军学习,多给本世子,不,都给朕献上一些好的计策,本世子,不,朕一定会论功行赏。来人,每人上次黄金百两……”说完,大约喝得太多了,一歪头居然躺在了地上,呼呼地打起呼噜来了。
“快点把世子扶下去休息!”刘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是满手的冷汗了,心想刚才真是太玄了!
“众位将军赶快回去用饭吧,明天还要作战,身体要紧呀!”胡德龙叹息了一声,赶紧对那些愤怒的将领们说好话。那些将领们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啊,反正今天朱然够荒唐了!
“你闯祸了!”正当胡德龙想要离开的时候,刘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胡将军已经闯下了杀身大祸还不自知,还想回去吃饭,只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吃了这一餐就没有下一餐了呀!”
胡德龙板着脸道:“老刘啊,你我同朝为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何必单独来挖苦我呢,假如明天城池被攻破了,我就不相信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刘颖捋着胡须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那你说的是什么?!”
刘颖冷笑道:“你刚才贪功心切说错了话,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吗?以本将对世子的了解,明天他酒醒之后,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要‘做皇帝’,假如你把随口说出来的话给‘忘了’,你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哎呀,原来如此,我差点就……刘兄,还请救我一救!”
“嗨!”刘颖叹道:“这件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要解你目前危机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大不了明天你着急一般人,一大早的就站在外面山呼万岁,今天晚上不睡觉准备一个简单的登基仪式,换一下旗帜番号,也就是了。我保你不但能保住脑袋,而且还能的一笔不小的赏赐,但是……”
“但是怎么样?!”
刘颖突然冷哼道:“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毕竟太大了,你说世子是真命天子必将拥有天下,他这人一向都没有耐心,若是明天后天打了败仗,问起你这‘真命天子’的话来,我看你如何的解释!”
胡德龙抹了抹脖子,感觉全身冰冷,入赘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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