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纪舒小心翼翼的样子,连翘心里既不觉得痛快,也丝毫不同情。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犯下的罪,承受恶果。
但是,她不希望蔺时初有一天看到纪舒在自己面前是现在这个样洗。
这,才是她今天上门的目的,“婆婆打算一直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吗?”
闻言,纪舒重新抬眼看着她。
目光和神情都太复杂,连翘懒得一一解读,干脆道,“如果您实在想不通,就多想想爱屋及乌这个成语。”
说罢,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话说的云淡风轻,态度却是半分不容置疑的,“不过您也不必惶惶不可终日,您曾经犯下的罪,就用往后所有的日子来偿还吧!”
连翘今天穿的是一件天青色的刺绣连衣裙,为了遮盖脖子上的淤痕,特意系了一条同色丝巾。
盘花立领,复古的九分阔袖,裙长及踝。
因为白璧无瑕的肌肤,纤细高挑的身材,原本极为挑人的颜色和款式,穿在她身上却只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衬托之极。
在这样足以令周遭一切事物黯然失色的美丽威慑之中,纪舒最直接的压迫感却不是来自于她的青春,美貌。
而是她身上浑然天成,高高在上的独裁感。
这一句话,既定了她的罪,又赦免了她的罪,却更加不可抑制地滋生了她的怨恨。
以至于连翘离开之后整整一个小时,她都不能从这种反抗无门的迫害感中缓过神来。
直到,一位真正的不速之客找上门。
……
另一边,连翘坐的车刚上景江大桥,她当初为了牵制时笙而专门成立的一个新部门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了,“董事长,我刚刚得到消息,蔺总把时笙连同他们最新开发的电商企划案,一起卖给了陆氏集团。”
听到这个消息,连翘既意外,又不意外。
陆清姈死了,以蔺时初的个性,的确不可能无动于衷。
连翘除了想知道他是以什么价位卖的,更想知道他急着这样做,是不是基于想要替她做补偿,安抚陆家的心思,“确定?”
——他是在拿这个陆氏觊觎已久的企划案,换取陆家的息事宁人?
“确定。”
连翘语气一凛,“陆氏开的什么条件?”
“打听不到。”闻言,手机那头的人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分,“只知道陆氏会全盘接收时笙目前所有的人员和项目。”
时笙现在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项目?
至于蔺时初带出来的那些人,一直是时笙的核心技术力量,陆氏不接收就等于买了一个空壳子。
就算整个电商企划案的白纸黑字再详尽,线上测试再怎么面面俱到,倘若不由原班人马操作上线,恐怕到时候还是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漏洞。
换句话说,蔺时初卖掉的是他创业五年来,积攒起来的全部人力资源。
也是他在她的屡屡紧逼之下,仅剩下的可再生资本。
现在,他通通都主动不要了?!
——是为了她!
思绪一敛,连翘用一贯说一不二的口吻吩咐道,“继续打听,我要知道准确的数字。”
“是,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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