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忽然间泪雨倾盆。
因着下雨他是瞧不见我哭的,可是他却低低的问了我一句,“允儿为何难过?”
他的嗓音低冷,充满磁性安稳。
瞧不见我哭,却清楚我在难过。
我压抑住心底的翻腾以及种种质问,最后只淡漠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谁?”
桐城是一座雨城,与梧城不相上下的,此时雨下的凌厉且狂妄,我仰着脖子眯着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丝毫没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窘迫。
他眼眸淡淡的望着我,一双剑眉微微蹙着未语,我穿上高跟鞋起身漠道:“请你让开。”
席湛撑着一把竹骨大伞,在雨色中他的轮廓瞧上去略微朦胧,让人瞧不太清楚,他忽而伸手摸上我的脸颊,我冰冷的脸皮瞬间一烫,正想发作时听见他问:“允儿,心里怨我吗?”
席湛的手掌异常冰冷,但我的内心十分滚烫,不过他摸我脸的这个动作极大的触犯了我,像是我曾经那些过往都只是一场笑话!
我猛的后退一步,恼羞成怒问:“你究竟是谁?你再动手动脚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席湛神色一怔,“不记得我?”
不记得,我压根就不记得。
不不不,是我不愿再记得。
我认识他,可我不想再认识他了。
我的这颗心已经濒临绝境。
我千疮百孔,满身伤痕。
我抿着唇沉默,随即转身离开。
身上穿的礼服是镂空的,被雨这么一淋若隐若现的,好在回家的这条路没什么人。
到公寓楼下我偏眼看见身后空无一人,我指尖紧紧的抓住湿润的衣裙闭了闭眼听见天上响过几声闷雷,睁开眼时又瞧见闪电划过。
雨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座倾覆,我深深地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意思。”
生活真是万分没意思。
再见到他更是没意思。
我进电梯回到公寓,郁落落还睡在沙发上的,我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给她盖上毛毯。
我垂眼看见她落在沙发下面的手机,我捡起来瞧见一个备注为医生的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我刚将手机放下震动又响了。
震动的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声。
难怪二十几个电话都没有吵醒郁落落。
我犹豫了一会儿接通道:“她在睡觉。”
那边传来清澈的声音,“嗯,你是?”
我介绍说:“我是她的时笙姐。”
他语气略有些惊讶,“你是时笙?”
时笙这个名字应该算得上很出名,玩过微博关注过娱乐新闻的人都略知一二。
“嗯,她喝了点酒在睡觉。”
“麻烦时小姐照顾她。”
电话里的这个医生客套疏离,温文尔雅,我想起郁落落曾经同我说过的话,我出于关怀的角度问他,“你对我家落落是否真心?”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才道:“时小姐,你应该问问她是否对我真心……她是千金小姐,财富无数,可以游戏人间,睥睨人生!可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很简单,一个怜惜我的妻子,一个幸福的家庭,可她却迟迟不表态。”
他的这番话真情实意,透着无奈。
我犹豫问:“你想结婚可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