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科斯基是2月中旬抵达哈尔滨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来哈尔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中国人学会如何制造双翼四发动机的重型轰炸机,从而解决帝国飞机产能不足的问题。
但是在抵达了哈尔滨之后,他才发觉中国人需要的不是制造“伊里亚·穆罗梅茨”重型轰炸机的技术,而是希望他能够把这款重型轰炸机的一些技术移植到他们正在设计的一款大型飞机的身上。
这是一款看起来极为怪异的单翼飞机,不仅采全金属结构,还采用了大量的新构思:承力蒙皮结构、襟翼、活动的起落架等。正是因为采用了过多的新想法和过高的设计要求,使得这架飞机还只停留于图纸之上。
航程1400公里以上,时速200公里以上,能够携带1800-2400公斤左右的炸弹。这些设计要求已经超过他所设想的新一代“伊里亚·穆罗梅茨”重型轰炸机的各项标准,也难怪让这些中国人感到为难了。
虽然西科斯基非常想要参与到这架新飞机的研制中去,作为一名航空爱好者和飞机设计师,他虽然只是看到了一张不够成熟的设计图纸,但也很快就计算出这款新飞机的发展余地要比双翼机大的多。
他唯一担心的是,中国人想把这款飞机用在什么地方,他可不愿OTg2NTc=意中国人用这款飞机来对付自己的祖国。因此在吴川招待他的私人宴席上,西科斯基便向吴川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吴川放下了酒杯,对着身边的西科斯基微笑的说道:“对于我国而言,这就是一款自卫武器,只要其他国家不进攻我国,这款飞机对于别国就是无害的。
不过在我个人看来,我更看好这款飞机在民用航空上的用途,我国的国土辽阔,基础建设又过于落后,在不通铁路的地区,人员邮件往来甚是不便。如果这款飞机真的制造成功了,那么我国的北方和南方、东方和西方,在人员往来和邮件传递上就会变得方便起来,也许今后天上的飞机会比地上的火车还要多,我很期待看到这样的未来。
也许日本人会更在意这款新飞机的性能,他们总有一种被迫害的妄想症,总是认为别的国家制造了些新东西就是用来对付他们的。虽然我觉得这是日本的亏心事干的多了,不过在这款飞机研制成功之前,我可不希望关于这款飞机的消息流传出去,两位应当能够做到保密的吧?”
“当然。”西科斯基虽然心里还有所疑惑,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和对付俄国相比,中国人用这款飞机对付日本确实更为有效。
从朝鲜的元山出发,袭击日本的广岛和福冈市,直线距离似乎都没有超过700公里,而元山到长崎也不过才760多公里,可见这款飞机一旦研制成功,日本的西部地区就被笼罩在受攻击的范围之内了,即便日本在海军上拥有优势,也阻止不了这种空中的突击。
m.vipkanshu.
不过对于这种战术,帝国也几乎没有防御的可能,不过幸好帝国有足够的纵深,中国人即便完成了这款飞机也无法给帝国的腹地造成什么伤害。相比较而言,尽快的把中国人的飞机制造技术弄到手,对于帝国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西科斯基在心里衡量了利弊之后便下定了决心,而他同吴川的谈话也终于转向了其他方向,“吴主席,我之前听冯总工程师说,这款飞机中的不少想法是您提出来的,那么您是否能够帮我解答一下,这个襟翼到底是怎么起作用的吗…”
原本还侃侃而谈的吴川顿时卡壳了,他懂个屁的飞机制造,只不过看过一些二战时期的纪录片和影视而已,他看到的飞机是活塞式飞机最成熟的外形,自然能够提的出这些全新的想法,但是让他说明为什么,这可真是只有鬼晓得了。
搪塞了西科斯基半个多小时之后,吴川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关于飞机的见识都被掏空后,就赶紧找了个借口退席了。虽然吴川自觉自己说的错漏百出,但是西科斯基却觉得大有收获,对于这款新飞机的设计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不提西科斯基回去自己的寓所后如何开始江浙湖汉北了在哈尔滨的新生活,吴川这边回去看了北京传来的电报之后,便让张云荣通知了组织局的几位委员碰了个头。
组织局的委员们最终决定,由宋小濂担任唐山事件处理小组组长,另外正式组建河北革命委员会,隶属华北局,宋小濂担任共和党华北局副书记兼河北革命委员会主席,蒋艺舟为华北局副书记兼河北革命委员会组织委员,邵飘萍任河北革命委员会宣传委员兼河北日报社社长,李廷璧担任河北革命委员会司法委员等。
军事委员会这边讨论之后,决定调任第七守备师进驻迁安、滦州,第七守备师师长任国栋兼任河北军分区司令员。第013、015飞行联队进驻滦州,成立滦州空军基地,由曹永福担任空军基地的负责人。第四武警支队进驻唐山,接管唐山地区的警察机关,支队长高有福暂时担负起河北地区的警察事务。
会上还决定,调张作霖部前往乌里雅苏台,担任起从库伦到乌里雅苏台、乌里雅苏台到科布多、乌里雅苏台到唐努乌梁海的通道安全。另抽调第四、五野战师一部组建第八野战师,任命关子安为师长,陶贵为师政委,驻扎于锦州-山海关一带,作为河北革命委员会的武力后盾。
从北京方面看,与其说共和党是为了解决唐山事件,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和平方式的扩张。3月1日,国民革命军第七守备师先头部队进入山海关,驻山海关的一营北洋军以没有接到北京命令为由放弃了抵抗,交出了山海关防务。
3月1日中午,革命军先头部队进入滦州,驻守滦州的北洋将领已经逃往天津,在一部分基层军官的带领下,驻守滦州的2千多北洋军向不足五百的革命军先头部队交出了武器。
之所以北洋军会如此军心涣散,实是因为革命委员会在1914年同日本开战时,就已经在华北进行了大规模的反帝反封建宣传,特别是临近山海关的关内铁路沿线一带,共和党的宣传更是吸引了大多数当地民众。
因为此地铁路的开通、开平矿务局和唐山铁路局的开办、天津港的开埠,使得这一地区出现了大量的手工业者和工人阶级,开化风气为河北之先,自然也是最容易接受外界传入的文化思想的。而天津港的开埠不仅带来了经济上的繁荣,但同时也带来了帝国主义在经济上的剥削。
列强在天津擅自扩大租界,强行骗取开平矿务局,连满清政府都无法守卫自己的利益,更何况是那些普通的民众了。义和团运动在河北的流行,也不是没有缘故的。因此革命委员会提出的反帝反封建口号,很快就获得了本地民众的拥护,甚至连许多北洋士兵都深受影响。
不过即便是如此,革命委员会真要动用武力入关的话,驻守于本地的北洋军还是不可能一枪不发的。但是开滦煤矿的工人罢工事件引起了各地民众普遍的同情,特别是警察向工人开枪的举动更是激起了许多民众朴素的爱国情感,认为这些警察是在帮助外国人欺压中国人。
直隶省政府虽然极力否认了这种控诉,但是他们在实际行动中却并没有表现出维护开滦煤矿工人的举动,再加上法国人在天津掀起的扩张租界行动,使得北洋军上下对于中央政府的表现大失所望,下层官兵完全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而且,在冯国璋南下之后,接任直隶督军的是曹锟。这位虽然被北洋同僚称之为“曹三傻子”,但他可不是真傻,否则也不可能替袁世凯掌管着实力不俗的北洋第三师。
在唐山警察向罢工的煤矿工人开枪后,国民革命军突然加强了在山海关的驻军,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南下的意思,北京大总统府自然也给他发过密电,要求他率领第三师北上滦州。
不过一向服从袁世凯命令的曹锟这次却选择了阴奉阳违,只是停留在保定不动。曹锟看的很清楚,河北一地原本北面有毅军看护,山东方面有第五师镇守,张勋坐镇于徐州,赵倜坐镇于河南,第三师镇守于保定和山西,第十师守着天津-滦州,北京城内则是江朝宗的部队,应该来说是相当安稳的。
但是现在革命委员会在热河解散了毅军,在山东吞并了第五师,又消灭了张勋占了徐州。而老袁因为忌惮段芝泉,拆散了第十师,从而自断一臂。这样一来,直隶地区能打的就剩下了第三师,北京城内的江朝宗部和城外的一些军队都是被拆散的小部队,镇压一下地方叛乱尚可,但是想要同革命军这样的虎狼之军交战,那就是想多了。
如果只是北上防御山海关,那么曹锟也许还会考虑一二,但是现在革命委员会还占据了山东、淮北地区,切断了冯国璋部的北上通道。因此一旦他移师北上,真的和革命军动了手,身后就只剩下了一个不可靠的赵倜,和不可能出京城的江朝宗部,另外就是坐壁上观的段芝泉的亲信。
稍稍推敲一下这局面,曹锟就能看出来,北上是一条绝路。虽然他是想要效忠大总统的,但是没有了第三师,他不真成了“曹三傻子”了么。
只是曹锟迟迟不肯北上的后果,便是从山海关到天津一线部队的全面溃散。这些军队身后没有支援,革命军又举着解决唐山事件的大义旗帜,北京又没有下达严厉抵抗的命令,大家自然只有自行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