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收到傅承晋的消息时,正在跟容盛见一个人。
宋峯年。
他垂首滑动屏幕,那条信息清晰的跃入眼中,【晚上八点,我在盛氏地产大楼下等你】。
前后也没有别的衔接。
盛放看完,回都没回。
容盛把一叠合同放到了宋峯年的面前,都是聪明人也没什么再绕弯子浪费时间的必要。
“宋总所有投到娱乐城的竞标公司合同全都在这儿。”他说完又拿出几张文件,推了过去:“解约书。”
宋峯年垂眸扫了一眼,倒也说不上有什么意外,只随口道:“盛氏财大气粗,上亿的违约金说扔就扔?”
容盛哼笑了声,“宋总说反了吧?”
背地里使手段意图控制娱乐城,现在倒打一耙?没找他麻烦就不错了,还敢提什么违约金?
宋峯年闻言也不急,视线投到了盛放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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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神色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对视数秒,宋峯年温和道:“见到你母亲了吧。”
不是询问,而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他的神态完全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
看得盛放一阵恶寒,“今天是公事。”
宋峯年点头笑笑,“其实你不必恨她,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舍弃或者牺牲一些东西。”他看着他,语气加重了些,“包括亲人。”
盛放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扯了扯唇角:“她可以光明正大一点。”
他现在想来,从前的那些记忆说实话已经非常模糊,比较清晰的是,似乎在秦霁月离开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就已经开始在往‘盛柏年让我活不下去’的方向表演,表演给他看,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从那时候起就恨上盛柏年。
她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跑,却还营造母子情深的假象。
为的是什么呢?
盛放想,或许单纯的就是为了利用他折磨盛柏年,为她的情郎报仇。
那么他在秦霁月这样一出恩怨里,除了工具,究竟还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恐怕什么都不是。
宋峯年叹了口气,“你相信吗?她是为了降低对你的伤害。”
容盛:???
盛放简直跟听了个大笑话一样,真的笑出声来,“你别放屁了。”
他说完把解约书又朝他那儿拍近了些,“签字。别给脸不要。”
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那么不客气的话了,但此时此刻这种语气这种话,真的非常给劲儿。
宋峯年也不恼,包容的很,甚至面上的神色都更加温和了。
“这些东西对你们的重要性远超于我,我若是不签,倒霉的还是盛氏集团。”
盛氏现在的难点,他很清楚。
也拿捏的很准。
容盛:“耍流氓呗?”
宋峯年挑眉,“不不不,只是维护自己的权益,不管国内国外都是要讲法律的。”
言外之意,讲法律你们也赢不了。
“其实我也不是硬要搞垮盛氏,毕竟盛老夫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宋某绝不是那么恩将仇报的人。我只想拿走点东西,”
容盛有句话没敢说。
你绿帽子都给送到家了,还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盛放坐在一侧,倒很是沉着,他打量着宋峯年,客客气气的问了句:“拿走什么东西?你二十多年前丢的那些脸?”
容盛没忍住,噗嗤乐了。
宋峯年被戳中短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强压着没有发作。
缓和了片刻,冲他扬了扬下巴,“你。”
盛放没听明白:“什么?”
“跟我回去,我所有的产业财富以后都是你的。”他说完强调了一句,“盛氏现在也不过是个迟暮的英雄。”
容盛在一旁刚要开口,盛放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低沉开口:“秦霁月让你这么做的?”
宋峯年没正面回答,一副动之以情的样子,“她毕竟是你妈妈,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即便分开那么多年,她也是惦记你的,我相信你也一样,对吧?”
“我们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你来了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容盛是真听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声色俱厉:“你们没孩子那是报应,是活该。找我哥刷什么存在感!?”
盛放跟着起身,睥睨着他:“姓宋的,告诉秦霁月,垃圾回收都有年限的。”
二十多年了,也不能拿他当招手就能跟着走的傻子吧?
两人没再逗留,扬长而去。
宋峯年在背后说了什么,谁都没搭理。
盛放在车上,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晃过,他想起来宋峯年的那些话。
‘她毕竟是你妈妈,即便分开了,她也是惦记的……”
盛放忍不住低嗤了声,极尽嘲讽。
真恶心。
两人快到公司的时候,盛放猛然想起来傅承晋发的那条信息。
他看了时间,快八点了。
他迟疑了一下,对容盛说了句,“找个地方吃饭。”
附近刚好就是一条全部是餐厅的大街,容盛开过去,两人下车走了一会儿,随便选了一家。666文学网
刚要进门,身后有人喊了声,“大哥,二哥!”
盛放回头看过去,金小哨就立在对面的奶茶店门口,手里拿了着巨大杯的奶茶,身后站着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索宁。
索宁其实刚从奶茶店往外走的时候就看到了对面俩人,她下意识就去拉了金小哨一把,结果金爷嘴巴更快……
隔着一条街,都能感受到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偶遇。
金小哨蹦哒蹦哒就到了两人面,“大哥你们也要来这家吃饭呀?”
容盛沉声道:“随便看看,没定好。”
“那就定这家好了,他们家的麻辣兔头做的巨好吃,别的招牌菜也很好,我们一起呗?”
“不了,我们再找找。”
容盛说完抬腿要走,被金小哨横在那儿拦住,“现在饭点儿,很难排队的,这家还有两桌就到我们了嗷。”
她说着就就要去拉他的手,还没等碰到,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金小哨伸出去的手就那么腾在半空中,从前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觉得那么尴尬。
容盛喉结滑动了下,“我说了不用。”他说完像是要急于脱离这里,对盛放说了句,“你吃吧,我先走了。”
说完抬腿便走。
金小哨就那么无意识的跟了上去,容盛腿长脚长的走得又快,很快就把她甩在了身后。金小哨几乎是小跑着在追,都到了他车前的时候,才把人追上。
他站在车前,旁边的路灯光束刚好从上而下,打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小哨感觉给他身上罩了一层寒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冷。
她喘匀了气儿,干笑两下,“不吃就不吃呗,你想干什么,我陪你啊?”
容盛没说话。
周遭又静悄悄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金小哨朝他挪了几步,近到身前,她本来是想再问点儿别的,但看容盛那个模样显然也不会搭理她什么的。
他这副样子,再加上最近种种,一下子把她的心气儿都杀没了。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她其实早该有这个觉悟,从不小心睡到了一起开始,容盛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同在一个大楼办公,那么久都没有碰到过两回,金小哨就是再迟钝,也该有所觉悟的。
只是乍开始她当成了两人关系突然有了质的转变,他一时无法适应,别扭别扭也算合情合理。
她还觉得容盛挺保守,挺可爱的。
可时间久了,她就算是个白痴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说完,容盛就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开口,她扯唇笑笑,仿佛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
“二哥,我会负责的,你躲什么呀。”
容盛被她说到软处,静静开口:“金小哨,那天是个无奈之举,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药效上来了暴毙身亡,知道吗?”
金小哨点了点头,其实并不太知道,“但,但事后你很温柔,我以为是……”
“以为我真情流露了?”
“不然呢?”
容盛嗤了声,“毕竟你第一次,我只是不想给你留下太不好的阴影。”
金小哨其实还是不懂,“不是,我阴影不阴影的你为什么要关心呢?”
容盛:……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得要人说的明明白白才罢休?”
“是。”金小哨目光诚恳坚定,面上挤出一点轻松的笑来,“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说明白,我保证离你远远的。”
容盛闻言,倏地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明明一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两人对峙半晌,他张嘴说了句,“你跟我…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话已经挺明白,金小哨硬是忽略了,她吞了吞胸腔的翻涌,用最薄情的语气说了句最小心试探的话。
“不可能就不可能呗,谁也没想天长地久啊对不对?可,试试总行的吧?”
“……”
—
金小哨和容盛一走,另外俩人,就各自落了单儿。
索宁下意识就想走人了,实际上也是这么干的……
结果刚走出去没两步,就被盛放拉着胳膊拽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死胡同,没人,那点照明还是从外面餐厅的招牌灯反射过来的。
索宁被拉进去以后,都没等有什么反应,盛放已经直接俯身碰到了她的唇。
他的唇带着点薄荷的沁凉,着骤雨急风一样的就侵袭而来……
索宁大概过于紧张,周身温度都跟着高了不少,人被按在那儿都傻了……
就连本能的反应都没有丝毫。
盛放发泄一般的在唇上肩上啃咬,像一团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将她烧的片甲不留。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动作渐缓,终于结束了这种‘暴力’行为。
他舌尖在口腔里扫过,唇畔噙了点笑意。
“这么为傅承晋守身如玉啊?”
索宁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抬手抹了一把,从嘴唇上带下一点血迹。
盛放刚才的动作当然算不上亲吻,那是带着狠戾的一种报复性的泄愤。她动了动唇,开口声有一丝丝的哽咽。
“你别这样,我害怕。”
“别这样别那样,那我要哪样?应该哪样?”他压了压音调,从后面扣住了索宁的脖子,“傅承晋哪里好?他能让你爽吗?”
他眸子里钻满了狰狞的欲望与嘲讽,不知此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在看待她。索宁眼窝一热,“盛放,我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样侮辱我?”
这话像一个燃点,引爆了盛放压制的愤怒与委屈。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谁都不选我,谁都可以扔下我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