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狭长的裂缝内,白一帆醒转。
入眼看到的是一身老白毛的杨舒朗,杨舒朗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他自己躺在裂缝下边的一个凹槽,如果有气流涌动,刚好从他们上边过,而不会沉下来。
“喂,你这家伙。”
白一帆蹙眉,斥道:“搞什么鬼?”
杨舒朗趴在一旁,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白一帆不悦的道:“不是你让你的徒子徒孙找我的?”
“我?”
杨舒朗呸了一声,“你觉的可能吗?我摆脱你之后我不知道有多高兴,都快高兴了,我会让它们通知你?想多了吧你。”
白一帆愕然,叱道:“我累死累活的跑到这里,还被恶心的要死,你竟然这种态度对我?”
杨舒朗昂头道:“别以为你来了,我就会感激你。白一帆,你和玉古砂金那兔崽子以前怎么欺负我的,我可忘不掉的。”
白一帆瘪嘴,“那你哭什么?”
杨舒朗甩头,“谁哭了?畜生才哭呢。”
白一帆抬脚,一脚把杨舒朗踹飞出去,“上一边哭去,看着烦。”
“喂喂,你可别污蔑我啊。”
杨舒朗依旧昂头看向上方,“我看上边,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角度看苍天而已。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了,早就说清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一帆好笑道:“行了,我自作多情,这样说,你满意了吧?老白毛。”
杨舒朗依旧仰头看天,用力挤了挤眼睛,这才道:“这地方你都敢来,你就这么不怕死?”
白一帆枕在双手,劳神自在的道:“艺高人大胆。”
杨舒朗叹息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白一帆呃了一声,“好有道理的一句话。”
话落,岔开话题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地方?还有,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的山谷有很多黄鼠狼……你族人的尸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舒朗趴了下来,言道:“翡翠飞猫。”
白一帆一愣,“什么?”
杨舒朗道:“翡翠飞猫,狸猫,山猫,我的老对手了。这一次我回来,就是要重新让我们这一族振兴起来,结果遭到了围攻。黄鼠狼……说穿了也占了一个‘鼠’字,和它们也是天敌了。外边你看到的尸体,就是这么一回事。算了,不说这个了。至于这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地方,通过那个山洞可以用气息调动,进行开启。我就……就和你说的那句话一样,艺高人胆大,所以我就进来了。之后就被困住了,到现在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吧。”
“再最后,就是你出现了。”
白一帆蹙眉道:“所以,你以前才会有想杀翡翠飞猫的冲动?”
杨舒朗随意的道:“这都是很正常的行为,妖族中很难有信任的伙伴。只要你足够强大,龙族,凤凰一族也是你的食物,你要是不强,那么你就是所有妖族的午餐。我们和你们人族想法不一样,我们只顾自己的,也就是妖宗出现之后,勉强打乱了这种食物链。可说到底,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难道希望那些强大的家伙不吃肉?那不可能,真要有那种规矩,妖宗就根本存在不了。”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虾米只能够吃污泥了。”
“你想吃肉,你就要杀。不然的话,你就是别人口中的肉。”
白一帆不否认杨舒朗这句话,这就是族群法则。
“行了,那这个地方搞明白了吗?”
白一帆问出了此行最关键的问题。
杨舒朗道:“地阴秽血,还记的吗?”
白一帆颔首道:“记的,难道这里就是?”
他记的血异人就是用地阴秽血造就的,那是黑伞陆风耀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后来白一帆也在其他人哪里了解到了地阴秽血的可怕之处。
杨舒朗道:“这里,曾经就是一处战场。”
话落,想了想又道:“是人族曾经和妖族交战的重要区域,根据历史而言,人族与妖族激烈厮杀持续的时间长达千年,那是种族之间的决战,非常的凶厉。你看到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血肉腐化之后渗入到地下的,这里原本是一条地下河,常年累月之后,地下河消失,留下的就是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再加上那种大战,死去的强者无数,有些死了之后,精神力还来不及消散就被血液带下来了。逐渐的,这些本身没有什么意识的精神力与污血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这个特殊的地方。你刚才听到的那种邪风呼啸的声音,其实就是那些家伙的精神力糅合在一起,形成的特殊怪物。”
白一帆眉头一挑,“还有这种事情?”
杨舒朗颔首道:“你要知道,生灵为什么是生灵?就是因为那个灵字,所以,万灵的血肉也都是非常有灵性的。这些灵性聚集在一起,就是一块石头,经过几千年也能够变化成精。像玉古砂金那种其实也是这样,他自身经过人的蕴养,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那么成精是只需要时间问题的。”
白一帆颔首,想到了第一次见玉古砂金的时候,那个木箱子可是有离火老人的尸体的。
可见,玉古砂金在成精的时候还是吸收了离火老人的身躯的。
天下所有的事情,往往都是因为一个巧合造就了另外一个巧合,从来都没有凭空就出现的事情。
杨舒朗又道:“我是主要修炼幻术的,所以这里的情况对我的影响虽然大,但是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里最难受的就是血毒。就是闻了能够让你不舒服的气味,你想想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那种血毒终年不散,再加上有一个邪祟暗中操纵,啧啧,的确是难对付。”
白一帆眼睛一亮,“我听说,黑伞搞地阴秽血是为了对付杨荟菲的,那么这里的东西是不是也可以?”
杨舒朗一怔,半晌才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在这个时候会考虑这个问题。”
白一帆注视着杨舒朗,“我这个想法有问题吗?”
杨舒朗伸了个懒腰,“首先,我们要活着离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