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白一帆叫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
天书长老抬头，“对了，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白一帆黑了脸，“我刚立功。”
天书长老斥道：“你不闯祸就不错了，还立功？”
白一帆道：“真的。”
当下就把所有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最后问道：“这去妖宗交流是个怎么回事？”
天书长老听的吃惊连连，对于那么大的宝石矿他也觉的匪夷所思，随后回道：“妖宗每隔十年都会和圣道天宗这边有一场普普通通的切磋比斗，其实就是实力的对比。你现在的空明境，如果你能够压制他们的空明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证明我们人族的年轻天才比他们更强。”
白一帆恍然，“就是下马威咯。”
天书长老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其实也是为了保持平衡，维持不同种族之间平衡的一个基本做法。你仔细想想，从你记事起，你什么时候见过妖族侵略人族了？”
白一帆摇头，这种事情还真的没有发生过。
天书长老言道：“王奕安让你去，自有他的用意。其实很多次都是空虚境以及道藏境的弟子才会去，不过如果你连在空明境都可以击败他们，也代表了人族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这话倒是不难理解，妖兽天生血脉强横，体魄强大。
空虚境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可以‘化实为虚’以及‘化虚为实’。从这一步开始，人族才能够真正与妖族强者硬碰。至于其他时候，还真的难以与他们抗衡。
只以肉身体魄而论，强大的武修炼骨一脉，也不敢和他们直接对碰。
这就是先天性决定的优势，无法直接改变。
曾几何时，人族只是这大地上渺小的种族之一，妖族才是最强的。
天书长老交代道：“好好表现，争取跑到那边同境界无敌，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千万别大意。妖族和人族不一样，他们的招数往往出其不意，大意是会死人的。”
白一帆急道：“不是切磋吗？”
天书长老道：“谁告诉你切磋就不死人了？”
白一帆哦了一声，“王奕安长老和我说的丹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天书长老道：“是听他提过一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炼丹，我关注那个做什么？吃饱撑的？”
话落，又道：“对了，去妖宗的时候，你要远离‘黑渊’，别问为什么，就是不要靠近黑渊，那是妖宗镇压的地方。”
可白一帆还是下意识道：“为什么？”
天书长老斥道：“都说了别好奇，也别问，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白一帆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看的天书长老揪心，再度斥道：“都说了，别好奇，这是为了你好。”
白一帆笑道：“老头，我总觉的你一肚子坏水。”
天书长老斥骂道：“我是长辈，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白一帆双手揣在袖子里，打了个哈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天书长老想了想又把白一帆叫住，“打听个事情。”
白一帆道：“说啊。”
天书长老嘿嘿笑道：“是不是真心喜欢柳璃？”
白一帆蹙眉，“老头，你怎么也喜欢嚼舌头了？”
天书长老笑道：“好奇，问问。”
白一帆没有回答，“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天书长老笑道：“打个比方，羽扇玄女和一个你觉的自己特别爱的女人之间，你会选择谁？”
白一帆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天书长老道：“就是你暗恋的另外一个人，然后这个人出现了，你会选择你暗恋的还是选择互相喜欢的柳璃？”
白一帆蹙眉，笑了笑，“我觉的你很无聊，你都闲出病了吧。”
天书长老笑道：“真的，咱们爷俩聊聊闲话。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选择我喜欢的而且喜欢我的，那你小子会怎么选？”
白一帆对此嗤之以鼻，“废话，傻子也会做出你这样的选择。”
天书长老道：“所以你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白一帆点头，“我虽然不是傻子，但是我绝对是正常人。”
天书长老松了口气，点头道：“你还算脑子正常，但是你要不要立个誓言？”
白一帆又不懂了，疑惑道：“什么？”
天书长老言道：“就是你发誓只会喜欢柳璃，而不是其他人。”
“你脑子有病。”
白一帆蹙眉，转身就走了。
天书长老张了张嘴，幽幽一叹，觉的事情有些麻烦了。
“罢了，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早晚的事情，就看白一帆自己的决定是什么了。”
随即，天书长老身影凭空消失，藏经阁的大门重重关上。
下一刻，天书长老已经出现在了狂澜圣岛数百里外的一座小岛上。
一块石头上，一人静坐。
一道可怕的伤口自他的左肩胛到了右肋下，伤口外翻，露出狰狞白骨。
天书长老落在他的面前，沉声道：“刚出来？”
那人脸色发白，一张脸好看到妖异的程度，闻言抬头笑道：“嗯，刚出来。”
天书长老喝道：“登徒浪，不是说好了你只是进去找黑伞吗？为什么闹了那么大动静？”
登徒浪无奈笑道：“我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就是看到了一个百米高的异人有了异变，变成了我们外边的正常人，然后我就顺手杀了。谁想到那是他们其中一个大部落的大首领，然后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天书长老脸色阴沉，“然后呢？白一帆是我是已经弄进去了，有没有把他引出来？”
登徒浪指了指身上的伤口，“这不吗？欠了圣山前辈一个人情，不然的话，现在的我已经死在里边了。”
天书长老顿时又担忧起来，沉声道：“黑伞伤的你？”
登徒浪笑道：“算是吧，我的神器他用的很顺手啊，差点把我劈了。”
天书长老面色骤变，“他人呢？”
登徒浪道：“跑了，对了，和你说件事情。”
天书长老点头，静等他说。
登徒浪笑道：“灵异玄境和黑渊可能是共通的，最起码黑伞做到了。”
天书长老勃然变色，“你的意思是？”
登徒浪直接开始脱衣服，露出了美的不像话的身材，胸前的伤口也开始悄然愈合，他又换了一件衣服，“黑伞是可以自由出入灵异玄境的，我怀疑他已经和灵异玄境内的那几位大首领勾搭上了。”
“武异人打破桎梏，百米异人可以极大几率的变成我们的模样，同时修炼我们的功法，你应该知道那后果是什么了吧？”
穿戴好衣服之后，又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白一帆放在圣道天宗不安全，这个人我要了。只要白一帆在我手中，黑伞就肯定会找我。”
天书长老斥道：“你白日做梦。”
登徒浪哈哈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搞的一点小动作？”
“我冥宇就在鬼衙门等着白一帆亲自上门！”
“有很多事情，我鬼衙门才敢做，你们太仁义，不行的。”
天书长老怒不可遏，怒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宰了你！”
登徒浪拂袖整理衣袍，目视苍茫大海。
“你要是会这么做，我千年前就该死了，你说对吗？毕竟我们两个可是从小到大的苦难兄弟啊，这世间还有谁有我们的关系更近？”
天书长老脸色阴沉的站在海滩上，他当然记的那些岁月。
那是一个夏天，大雨磅礴的晚上，两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在破房子里抱团取暖，那是他们最无助的一天，也是他们找到‘亲情’的第一天。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们相依为命，活了下来，成就了每一个人的命运，只是他们的路越走越不同，越走越是偏差。
天书长老双手下垂，怅然道：“做事有度，行事有矩。”
登徒浪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岁月，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天书长老道：“再过几个月白一帆去妖宗，会给妖宗一个下马威，你如果真的很闲，就去暗中保护他，就是相遇了，也不准告诉他你的身份。”
登徒浪笑道：“你在担心他？”
天书长老道：“我不能够派其他人去暗中保护他，因为有些事情你来处理会更简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女孩对他不利，你帮我杀了她。哎，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怀的是什么心思，但是我总觉的很不安。说起那个孩子，我很久之前也见过她一次，她太不凡了，不管是天赋，修炼进度还是别的什么，她都太强了。”
“这些话我也只能够对你说，毕竟要做的事情实在是不雅，太过阴暗。”
登徒浪看向天书长老，半晌才道：“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天书长老拂袖间，海水瞬间平静下来，再也无法听到一丝海浪的声音。“另外，在白一帆做出决定之前，他依旧是我圣道天宗的弟子，谁动他都不行，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