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道:“掌门,若无当日之功,今日要破去他这个法阵还得大费手脚。”韩一鸣道:“可是那晚并非是我……”忽然叹了口气,如今再说这话,还有何意义?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蓝龙灵盾转出,将灵光拦住,一人直插进来,咬牙切齿地喝道:“姓韩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屠我派满门,我与你不共戴天!就算作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却是王青松。他睚眦尽裂直扑进来。星辰冷淡相对,韩一鸣拦住星辰道:“别伤他。”星辰微微摇头,但已收回手来。
王青松四周环视片刻,手中的长剑对着韩一鸣直指过来,喝道:“向来我认为你是一派掌门,入门时间又晚,全然没有许多修道多年的同道那样的戾气,同门说起我师父为你所害我都极力为你开脱。可今日方知是我错了,师兄弟们果真没有看错你。既然你已对我师门大开杀戒,想必我你也是不会放过的。纵算你的修为高我许多,我今日也要与你拼上一拼,哪怕拼了这条命。”韩一鸣微微叹息,王青松面上悲愤莫明,转而看向星辰,他并不认得星辰,但冷笑一声道:“你还带了帮手前来,那便一起上来罢。我派祖传的法阵已毁于你手,我派也只剩下了我一人。但纵算是只有我一人,我亦不惧你们,只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他又将眼睛望向韩一鸣,道:“我师父是你杀的么?”
韩一鸣静静看着他,王青松道:“我师父是你害的么?回答我!”星辰伸了个懒腰道:“磨磨叽叽,要打便打,说什么废话!”王青松不理星辰,只道:“姓韩的,你敢答我一句么?”星辰对韩一鸣道:“此人修为稀松平常,他们的法阵已破。掌门,我先出去了。”他说走便走,话音一落,人已不见了。
此间又只剩了韩一鸣与王青松,王青松咬牙切齿,两眼死死盯着韩一鸣,手中长剑捏了又捏,道:“姓韩的,我师父是不是你杀的?”韩一鸣默然无语,王青松道:“我的同门已死在了你的手中罢?韩掌门,你果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韩一鸣顿了一顿,道:“你要报仇尽管上来便是。”王青松道:“你还未回答我,韩掌门,你敢做便要敢当!莫非你敢做,不敢当么?”
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我做的,你要报仇就尽管上来。”王青松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韩掌门,何谓就算?你就坦白告诉我罢,是与不是?若是你替他人担当了过错,也请你明白说出来,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我王青松修为不济,但也知要找寻苦主。若不是你,我自然先去寻他,报得了此仇再来寻你。还请你不要虚言伪饰,就直说无妨罢!直言告知,方是汉子所为!”
韩一鸣道:“我要说不是我杀的,你信么?”王青松道:“你说的是真话?韩掌门,事已至此你还要骗我么?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何你的灵力会留在我派的法阵之上?”他四周环顾,摇了摇头道:“我派法阵已被破去,我没法给你看了。你一直不知为何我们都知晓师父为你所害么?你的灵力就在我派的法阵上,这你总不能说我冤枉了你罢。我也知我必定死在你的手上,死就死了,我的同门已经都死在了你的手上,我的师父更是早两年便死了。我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到了这一步,韩掌门都不敢说句实话么?”
他四周看了一看道:“你灵山的同门已不在此间,我就只想要一句实话,让我死也死得瞑目。”韩一鸣叹道:“既然师兄这样说,那我也说句实话。灵力是我的不假,可着实不是我来对尊师下手的。陈前辈在我心中也是十分尊敬的,我绝不会对他下手。连同那位同门,皆不是我下的手。但师兄尽可以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我绝不推脱。”王青松冷笑一声,并不相信,但却也不再问了,静默片刻,身上隐隐泛出青光。
韩一鸣看着他身上泛起的青光,叹了口气。陈如风门下弟子作法时都要等候这样长久么?那真遇上厉害的,岂不是束手就死?星辰离去便是将此事交与自己来了结的,陈如风的弟子已只剩下这一名了,但已不能容他活着离去。鸣渊宝剑着实比别的宝剑都要厉害,鸣渊的怨灵绕室一圈,已将陈如风的弟子灭了个干净,只剩下这先前离去的王青松。韩一鸣如今想要收手已是不能,从前陈如风寂灭一事他还能说与自己无关,如今陈如风的弟子全都寂灭,连同法阵亦被破去,他已没有了后退的时机。王青松只要活着离去,必定会纠集同道前来与自己过不去,这个时节真的不能心软了。
只是真要动手杀陈如风的弟子,也非韩一鸣所愿,看着王青松身上的青光,韩一鸣心中也自难过。片刻之后王青松睁开眼来,韩一鸣忽然问道:“我如何才能收了蓝龙灵盾?”他这话问的是星辰。看见王青松手中的宝剑灵光闪烁,韩一鸣忽然想收了蓝龙灵盾,让他的法术能够近身。王青松面上的悲愤之色令韩一鸣不安,他也有师长被害的过往,如今都不知除了平波外还能找谁去报这个仇。因此韩一鸣想要收了蓝龙灵盾,即便王青松不是自己的对手,也愿让他出了这口怨气。
片刻之后,星辰的声音在心中道:“我已替掌门收起了灵盾。”韩一鸣抬起头来,向王青松看去。王青松手势一变,数道灵光已打到韩一鸣面前。韩一鸣没了灵盾防护,鸣渊宝剑一挥,将王青松打到面前的灵光荡得踪影全无,王青松担起宝剑,左手握住剑刃一抹,剑刃两边多了血色,他持剑直扑过来,剑刃上泛起血光,他已恶狠狠扑到了韩一鸣面前,一剑对着韩一鸣头上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