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你这脉象,不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啊。”陈阳替老头子号着脉搏,尽管老道士额头上白色纱布绷带系成的蝴蝶结,看上去便很滑稽。
“我也看不出来,你会给人把脉?”老道士眯着眼睛,走进屋来,周围空气逐渐干燥,加上纱布包裹止血,他这脑袋上的血窟窿也不再往外淌血了,只是那脸上的血迹就很惨了,凝固了之后成了块状,中间有裂纹,看上去还挺恶心的。
“我家祖上三代行医,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医,你懂个锤子。”陈阳说着,举起手来,佯做要打的样子:“你也甭废话,再叨逼叨我还得给你开个瓢。”
“我这种情况,是不是打个破伤风啥的。”老道士扶着脑袋,大有一种碰瓷的感觉来。
只是刚才在庭院里纠缠争斗时的凶狠不见了,活脱一个老神棍,油嘴滑舌,一脸猥琐。此时此刻,他看着陈阳,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尤其是那脸上还未完全凝固的血迹,更是让陈阳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
下手有些重了。
“你真是龙虎山的道士?”陈阳看着老头,小心翼翼的清理着自己的伤口,问了起来。
老头却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看了一眼窗外庭院里,还站在雨中,被困着的短发女人,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咱爷俩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
陈阳轻笑了一声,说道:“老牛鼻子,你这话说的就很不讨喜了。这事儿是你捅出来的篓子,你应该求着我放人,而不是用现在这种让我很不舒服的语气。”
老道士举起双手,一脸求饶加投降的神情状态说道:“得得得,我说不过,算我求你,什么时候放了她?”
陈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庭院里,站在符篆大阵中左右无法动弹的女人,说道:“老道士,你给我说说,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此话怎讲?”老道士愣了一下,看着陈阳,说。
“你和这短发美女,到底啥关系?”虽说这是一句看似很随意,如同唠家常一般的问题,但是,陈阳问
的时候却有一种质问的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以至于那老道士听闻陈阳这个问题之后,立刻老脸通红,并且红到了脖子根儿上,那满是褶子的老脸上,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回答道:“你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八卦?我的事情,何须与你交代?”
陈阳冲他白了一眼,说道:“你个糟老头子,不但坏得很,心思里更是不干净,满是龌龊腌臜。一把年纪了,还要祸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老不羞。”
“你胡扯!”
“你放屁!”
几乎短发美女和老道士同时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他们竭力辩解的样子,还别说,真想是一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的野鸳鸯,甚至于陈阳的内心都一些嘀咕,这短发女子,虽说谈不上是姿色倾城,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是十足的美女,尤其是一头短发,十分的干练,按理说,就算是不嫁给富商二代,也得能得个圆满的红尘因果。
怎么就跟着这个老牛鼻子道士,走南闯北,踏遍江
湖了?这其中,难不成有些别的什么猫腻?
也就在陈阳心里犯嘀咕的时候,门外庭院里的短发美女,声词严厉的说道:“小混蛋,你要杀要剐随便,莫要祸害道长与我的清誉。”
陈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可拉倒吧,你有个锤子的清誉。不说清楚,我就当你是这道士身边的跟屁虫,被那道士豢养在身边的俗家道姑了。”
“小混蛋,我若脱身,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陈阳不以为然,轻声嗤笑这说道:“姐姐,你可消停点吧。”
“来,和我说说,那两个竹筒的来历,如何?”陈阳眯起眼睛,指了指放在左手边的两个竹筒,说道。
“这东西有啥子好说的。”老道士似乎也是情急了,一下子便把自己的口音给说了出来。
陈阳眯起眼睛,笑盈盈的说道:“我知道,这东西,对于你来说不一般。我听说了,你身上携着法宝,如今看来,这法宝就是这两个竹筒吧?我刚才可是听说了,这两个竹筒,名为阴阳子午竹筒,对不?”
老道士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的还挺多,好吧,实
话实说,刚才你拧开竹筒盖子的时候,我的确有些幸灾乐祸在其中。”
陈阳眯起眼睛:“你是觉得,我会拧开那阳筒,把那鬼祟给放出来,从而遭到反噬,对吗?”
“我没算到,你的修为还挺高,是我低估了你。”老道士老神在在的说着,似乎这个老家伙还挺要面子的,哪怕此时此刻,他已沦为阶下囚了。
“那个鬼脸,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你这个得给我好好说说。”陈阳眯起眼睛,问道。
“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了。”老道士说道。
陈阳翘起二郎腿来,随手便把身上带着的酒壶拿出来,喝了一小口酒说道:“你还是没认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啊,这所谓的阴阳子午竹筒,你是拿不回去了。作为赔偿,现在是我的了。”
“无耻之尤!”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说着,显然是气急了的样子了,看着陈阳,那叫一咬牙切齿。
“好吧,我说,我说。”老道士泻了一口气,瘫软的坐在一旁,看了一眼陈阳,眼巴巴的说道:“你手里的酒,能不能让我喝一口?”
陈阳将酒壶递给了他,老道士似乎也是真的馋酒,喝了一大口,却发现,这酒远比自己预期的要烈上许多,辣的他龇牙咧嘴,流眼泪,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竟然喝这么烈的酒。”老道士冷哼了一声,虽说这酒辣的他流眼泪,咳嗽不止,可老道士还是又灌了一大口,眯起眼睛,感受着那辛辣入喉的感觉,挤眉弄眼,可隐隐约约的能够感受到,老头子眉宇之间似乎也很享受这一份辛辣的感觉。
“这酒不错。”
“过过瘾就行了,老家伙一把年纪,喝多了不怕一觉睡过去醒不过来?”陈阳说着,一把夺过酒壶,眼看着这道士一口接着一口,陈阳也担心,这老家伙迷上这酒之后止不住自己的口舌之快了。
“行,喝了你的酒,贫道就算是和你化干戈...”
不等老道士说完,陈阳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可拉倒吧,喝我的酒,和我化干戈为玉帛,人和事,理和情都让你占了?”
老道士连连挥手:“你别误会,我是真心实意的不打算和你争斗了,那阴阳子午筒你拿去便是,就是那庭院里的丫头,站在雨里浇了个透湿,总不合适,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就算不是怜香惜玉,但这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你说是不是?”
说完老道士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盒香烟,那是一种陈阳早年小时候,村子里的老人们抽的卷烟,很便宜,一度陈阳一位停产了,却不曾想,这老道士身上还有。
摸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香烟,老道士吞云吐雾,眯起眼睛的说道:“好,我就和你说说,这阴阳子午筒,以及那鬼脸邪祟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