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医毕业的,女孩子学医的很少,学中医的就更少了,我比较好奇。”陈阳淡淡的说着,手里的那些草药已经被切割的七七八八,放置在炉子里面,用电磁炉点燃,随即便开始烹煮了起来。
说来这电磁炉也是相当古怪的东西,应当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也是同济内科翻找了整个医院,最后在旧仓库的犄角旮旯里面找到了这么一个物件儿。
圆盘边缘有一根电线,中央则是电圈缠绕,加热了电圈,产生热量。
南方冬天阴冷,八十年代的时候这物件盛行过一段日子,那时候哪里有什么暖风空调,南方的冬天又是属于魔法攻击,阴冷无比,这东西以前自然十分盛行。
如今冬天有了空调,电热毯,南方虽然没有集中供暖,但最起码也不必在用这些落后老旧的东西了。
陈阳让人翻找出来,为的不是给房间里面加温而是熬煮药草,因为熬药的路子是红泥炉,也是属于老旧物件,好在同济是大医院,库房里面什么没有,找一件红泥炉还是十分容易的。
红泥炉放置在电磁盘上面,放上矿泉水,不过多时便咕噜咕噜的冒气了泡来。草药的味道很快充斥在了房间里面,李宗英难免有些不适应。
“大夫,一定要在房间里面熬药吗?我很不喜欢中草药的味道。”李宗英侧身躺着,满面的不情愿。
“不喜欢也得在这熬,我这药除了喝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熏制。”陈阳说着,将那暖炉放置在了床边。
蒸汽挥发,草药在水中烹煮过后产生的气体在李宗英的身边萦绕着。这草药并非燃烧,但是烹煮的药味还是十分刺鼻,李宗英难免引起不适。
“坚持一下吧。”陈阳淡淡的说着:“你这病已经拖不得了,恶疾需猛药。”
“这熏药得多久啊?”李宗英问起来。
“少则半月,多则两个月。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等恶疽开始软化不在流脓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了。”陈阳淡然的说着,随后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没办法,这是治疗必须经历的。”
李宗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是侧身躺着,一脸的听天由命的表情。
“陈大夫,针可以取了吗?时间到了。”一旁的赵佳佳对陈阳说道。
“取了吧,但是,天池,膻中两道穴位的针不要取。”陈阳说着,坐在了一旁,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茶水已经喝光了。
倒是那赵佳佳的小姑娘很有眼力见,在取了银针之后,立刻为陈阳重新续上了热水。
治疗的过程不算漫长,四十多分钟之后,药已经几乎熬干,汤色见底,一碗黑漆马虎的东西看上去着实令人有些反胃。
“趁热喝了吧,凉了更难喝。”陈阳说着,将手里的茶汤端给了李宗英。
此时她天池和膻中穴的针已经取下,坐起身来,捏着鼻子,一脸痛苦的将汤药一饮而尽。
“行,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再来。你好生休息,对于你的病情不用瞎想。我有把握将其痊愈。”陈阳最后的话无疑是李宗英的一颗定心丸,后者虽然喝那汤药喝的一脸痛苦,但却在听完陈阳的话之后,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丝的轻松和喜悦。
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门外围满了不少的人,最先上来询问的是卢显的夫人。
李宗月,在沪上也算是名流之后,据说父亲是某国部级别的领导,像他们这样水平和层次的婚姻,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联姻的意思。
“夫人,您放心,您妹妹的病我有把握,按照我的方法来,不出一周一定会有好转的。”陈阳淡淡的说着,语气充满了自信。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了。陈大夫放心,这诊金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
陈阳挥了挥手:“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我虽然是个大夫,但很多年不靠行医赚钱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该给还是要给的。”卢显说道。
“这话以后再聊吧。”陈阳搓着手,此时一旁的秦兆阳突然上前说道:“小陈,九骨蒸熏法失传已久,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这话突然像是一根钉子一样,一下子猛的扎进了陈阳的心窝里面。
九骨蒸熏法!
《内经七十二篇》当中记载着的一个外病内治的中医治疗方法,当代中医已经少有人会了,实际上,明末之后这种古法就已经失传,知道的人都不多。
陈阳之所以放心大胆的用这个方法来就是因为笃定没人知道,但不曾想,自己刚用,秦兆阳就说出口来。
这的确出乎了陈阳的预料,要知道,这个古法治疗,只存在于《内经七十二篇》当中,而《内经七十二篇》里《热病》一篇陈阳敢笃定,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过!
这秦兆阳是怎么知道的?
而自己面对秦兆阳的问题又该怎么解释?
一时之间,陈阳有些慌了神,毕竟,这《内经七十二篇》可以说是自己藏在心眼里的核心秘密,俗话说财不外露,素袖藏金。不是陈阳低调,只是有些事情无法和别人解释。
当初得到《内经七十二篇》本就是一段不大不小的奇遇,这等奇遇,可遇不可求,怎么就可能告诉给别人?
陈阳挠了挠头说道:“当年我也生过一次恶疽,祖父就用这种法子给我治的,后来他写了一道方子,把这方法传了下来,我也就学会了。”
说完,陈阳看了一眼秦兆阳,反问:“前辈也听过这九骨蒸熏法?”
秦兆阳有些慌神,似乎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听是听过,但从未见过。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有趣,几十年前,我跟着一个老赤脚医生学过一阵子中医,那时候,刚下乡,我也年轻,在村子里有人生恶疽或者什么其他别的疑难杂症,他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说完,他神情复杂的道:“我倒是怎的你也会,难不成,这种土方法至今仍然在民间流传着?亦或者你祖父当年是通过其他的什么渠道学来,从而再传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