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整个宗艺坊都陷入了不寻常,原本大家到点都会正常休息,可今晚,好多醉酒之人,迎着大雪纷纷的黑夜大吼大叫,明明是一群不足二十岁的毛孩子,在这里居然扮演大人的模样,成群结队的醉酒街头,甚至有几个脑仁疼的孩子,居然对着大雪吹热气,看谁能把雪花在落地之前融化成雪水。
其实夜晚醉酒的人,并非是失落所致,他们是兴奋的解脱,发财给方涥解释了里面的缘由:“江湖中各门各派都好面子,有些好弟子大家都互相争抢,抢到手了就大力培养,但更多的弟子是平庸之辈,那些人都会被要求来参加新秀比武,能打赢一场算是合格,而一场都打不赢的,回去之后就会被门派逐出师门,今日选拔提高了难度,之前门派的规矩便被打破了,一些资质平庸的人,也没有办法惩戒,所以此时他们是高兴的在庆祝,能继续在门派里混吃混喝。”
“呵呵,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们是悲伤过度。”方涥看了看大街上的众人,真是千姿百态什么样的酒后模式都有。“对了,今日有没有看到,你跟踪的那个人,就是手上有红斑的。”
“没有,那么大的雪,发财没看到,而且因为天气寒冷,所有人的装扮都变了,未能分辨出那人。”
发财说的不假,很多人的衣服外都裹着很多其他的衣物,方涥点了点头,“也是,今日看着很多门派的服饰都不统一了,哎,看来只能被动的等他们出现。”
大雪又下了一夜,积雪最厚的地方已经可以到胸口,幸好在凌晨时大雪停了,可在大雪之后便是呼啸的北风,貌似宗艺坊的温度再次被降低了几度。
方涥看着外面厚厚的白雪,拿着感温枪测量了一下,居然已经到零下二十度,难怪一向生性好动的秋月和蓝芯都没了声音,整日闷在马车厢里都没怨言。
今日算是新秀比武的第一天,按照客栈给的消息,貌似打算一天内结束比武,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天气太不正常,所有的水源都被冰冻上了,哪怕是平日里洗脸洗脚的水,也不能正常供应,整个客栈里的人都在抢热水,厨房里伙夫一天到晚的在抬冰块烧热水,乍一看去,厨房像是澡堂。
比武场,方涥仍旧是与发财前往,到了这里时,场地上熙熙攘攘的几个人,鼻子通红,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方涥和发财有说有笑的到了场地边,丝毫不介意这么低的温度,这些不寻常的举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江湖武林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人内功底子,比普通人要耐热耐寒,但也有极限,像现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里,内功在深厚的人也被冻的直哆嗦,哪有方涥和发财这样的,羽绒服大衣,里面还有羽绒袄,下身羽绒裤,内里一套加厚保暖内衣,脚下加绒加厚的大靴子,头上大帽子,脸上有大口罩,手上厚厚的毛皮手套,就是把方涥和发财丢到零下五十度的环境里,这俩人照样无事。
等了一会儿,场地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所有人都没闲着,要么原地蹦蹦跳跳,要么小碎步跑着遛弯,一些不是同一门派的人相见后就开始聊天,“咦~你不是没过关吗?那么冷,还跑来观看?好毅力!”
“好个毛毅力!我们门派的人一会儿都要过来看,但凡不来的人,都会被逐出师门!”
“呀呵,你们门派也这么玩?哈哈,在下心里舒服多了。”
“切!你还不知道吧?昨晚我们在街上喝酒,所有门派的掌门或者这次带队来的人都在客栈里面喝酒,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个建议,叫所有没过关的人来观看比武,敢有人不来又或是早走,统统逐出师门,这招可真毒!”
“是呀!老子昨晚几乎没睡,第一次喝酒喝那么过瘾,居然一大早就踹了起来。”
“呵,你还被踹起来,我是被活活冻醒的,几个参加比武的人,把我们身上的铺盖都当衣服穿了出来,你们看!那几个瓜蛋!老子的铺盖还裹在他们身上。”
这个时空的衣服材料都是粗麻布,透气性超好,可保温嘛,那就是个负数!想暖和点,那只有把衣服穿紧穿厚、多穿几层或者十几层。
场地上的议论声不大,声音大的是咳嗽声,吸进去那么冷的空气,没几个人能吃得消,尤其那几个刚才还在议论的人,没说几句话,就会剧烈的咳嗽。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负责主持的百里义迟迟不到,不仅是他一人没来,还有昨日端坐在石台后方的十几个武林权威人士都没来。
比武场地上只有各个门派的弟子,蹦蹦跳跳也累了,大伙便挤到了一起,时间越来越长,挤在最外边的人终于吃不消了,使劲朝身后的人堆里挤,就这样,人肉球开始了大面积转动,更滑稽的是原本人群组成的人肉球都是分散挤在各处,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大伙都挤到了一起,方涥和发财站在石台上算是开了一出好戏,头一回见到两三千人抱团取暖的场面,方涥还在乐呵呢,发财用手臂捣了捣方涥,“干嘛?”
“呶!”发财也懒得说话,之前说话说的太多了,此时口罩外表一层冰渣渣。
顺着发财的目光看去,远处,从客栈方向走来了一大批人,为首的一些人,从没见到过,但他们身后被捆绑起来的人,方涥认识几个,其中有一个就是百里义。
见状,方涥拉着发财跳下石台混到抱团取暖人堆外围,主持的百里义都被人给捆了,足以说明有大事发生,过了十几分钟,从客栈方向而来的一大批人到了比武场,为首的一些人将一堆堆被捆绑起来的人,都拉到了石台上。而台下,还有数以万计没被捆绑的人,看上去像是弟子,被一群手持长剑的人围在旁边。
石台前方,站着一个领头的人,看着石台下取暖的人堆,大声笑了两声,便没了声音,貌似也被寒冷的空气给呛着了,过了好一会儿,从远处又跑来一人,双手抱拳对着为首的人说道:“掌门!那些小院里空无一人,只有五两马车,那马车...属下几十人未能破开。”
“废物!几两马车都破不开!哼!如若不是此时正当用人之际,你们这些废物老早可以去死了!滚一边去,区区几两马车无碍大局!”被称呼为掌门的人训斥完来人,最后还踢了一脚。
场面上的气愤异常诡异,石台下抱团取暖的人堆,被一群不知来历的人手持一把长剑,团团包围了起来,只是,那些拿剑的人,也是跳着‘电击舞’,身子被冻的一直在哆嗦,方涥瞄了身前几个人手里的长剑,当看到剑柄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标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天宫弟子?”石台上被绑的人不仅是昨日端坐在石台后方的武林权威人士,据人堆里这些弟子的议论声,方涥听明白了,那些被绑的百来个人,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