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苏茉眼前一亮，早这样说多好，“前辈，不知你打算与我做何交易？”
之前还你呀你的称呼，蜃龙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看着文静，修为也不如何精深，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她能得众多神兽守护，尤其让蜃龙惊讶的，是她身上似乎有道隐约的气息，恐怕正是自己寻觅数万年的东西。
“你看这星空，可有异样？”蜃龙问道。
苏茉抬头，看见一片熟悉的星空，她按着从前的习惯，寻找北斗星，发现正与之前在仙演之境中看到的一样，少了一颗。
此时仰头观星，比之前身处阵法中更为直观，少了的那颗，果然是位于斗身与斗柄相连之处，原应是天权星的位置，此时空无一物。
缺失了这颗星，北斗星魁杓断开，已不能称之为斗了。
她抬着头，默不作声，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这也难怪。”蜃龙见她不语，幽幽叹口气，“如今的修行，谓之修真，修得不过是肉身、神识，求得真我，哪里还敢与天争命？逆天而行的修仙之路，早已无人可踏足半步。”
苏茉听了这话，心中触动，乾元的修士修行之途顺畅，但凡有灵根资质之人，修炼至炼气、筑基，乃至金丹，只要有资源，都没有太大的阻碍，往往瓶颈只在心境和见识上。
再往上至元婴、化神，难度虽然增加百倍不止，能达到的修士也大有人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晋升大境界时没有天劫。
古籍中记载，上古末期的古修，从金丹期便开始有结丹天劫，再往后，一步一劫，修行之路走得好不销魂，稍有不慎便是身消道殒的下场。
但也就是这些古修，最终修炼至大乘乃至渡劫之境，历过天劫，羽化成仙，这才有了仙界。
而如今，显世的最高修为也只到炼虚而己，且皆未经历天劫。
没有天劫到底是否幸事？
这个问题在诸多典籍中常有先者讨论，有说修行坦途，是乾元之造化。
与之唱反调的则认为，正是因为不为天道所认可，因此无法修至更高境界，更无法渡劫成仙。
“前辈，如今已无仙界，修仙之路的尽头又在何处呢？”苏茉不解。即使能修炼至渡劫之境，若连仙界也没有了，成仙之后又该去往哪里？
“连仙都没有，又怎会有仙界？”蜃龙嗤笑出声。
“这……”这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苏茉蓦地醒悟过来，“难道是因为天道不允？”
继而她仰首望向这片虚拟的星空，心中想的却是之前见到的蜃妖渡劫时的天雷。若说世间真有天道，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是惩恶扬善，还是欺软怕硬？
这世间的风霜雨雪自有规则，这是自然之道。人间的法则，却由权势最高的修真界势力订立。那修士的善恶因果，遵循的又是什么？这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修行之人，没了天道的制衡，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金童化出身形，随她一起昂首望天，“主上，这星空我怎么从未见过？”
苏茉诧异，其实她对星相可以说一无所知，也不过就是认得北方天空最显眼的七星，指给他看，“那，不就是……，咦？”
她终于明白过来，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