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胖梨从离开山洞起就时不时打个喷嚏,要不是知道自己不会感冒,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感冒了。
刚要出郴云山,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狩猎队,于是装作比他们早来一点,只是半道跑去撒尿的样子,从草丛里钻出来,很是自然地就回归到狩猎队里。
狩猎队显然是听到了消息,要前去火烈鸟坠落的地方,一个个满脸的哀伤与悲痛。
“昨日中午又有火烈鸟攻城,神将大人拖着病体与火烈鸟从中午打到天黑,从南城打到风城,坠落在郴云山,牺,牺牲了。”
“我们的神将大人啊,还如此的年轻,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神王的人啊。”
“听说神将大人才二十四岁,尚未成年。”
“我会亲自雕刻一个神将大人的神像,往后日日烧纸钱,祭奠他。”
“……”
胖梨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看他们一个个难过的样子,就挺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神将大人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烧纸钱什么的就免了,现在送身衣服去还来得及。
毕竟他们神将大人现在光着腚。
可胖梨不敢说,怕被他们发现端倪,然后传出去什么。
装哭她确实不太会,但面无表情她能做到。
这叫什么?
无言的悲伤。
跟着狩猎队再度回到火烈鸟坠落地时,胖梨才发现这个地方是他们昨日来过的,就在这个地方遇到了那头哼哼兽。
此时火烈兽的周围已经围着一大圈人,每个人都保持着安静,谁尽量不发出声音。
只默默地看着火烈鸟,红眼的红眼,流泪的流泪。
气氛很是沉痛,令人难受。
胖梨低着脑袋搓了搓胳膊,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人就不先检查一下吗?
如此草率就下决论,会很快就被打脸的。
胖梨悄悄打量了眼火烈鸟,这鸟死的姿势不是很好看,一条粗壮的腿正往她这边伸。
好腿!
昨晚扛着人跑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火烈鸟是真的大,比一个多月前遇到的那头要大上好大一圈。
比她见过的最大的鸵鸟,还要大上三倍不止。
不过她现在注意的不是这鸟的大小,而是这种会喷火的鸟的肉是不是很能抗火,用火来烤的话能不能烤熟了。
更好奇的是,这肉是否能吃。
她突然就有点后悔,昨夜把人扛走之前,应该先砍下来一条鸟腿的。
能不能吃,啃一口就知道。
可惜现在没了机会。
不敢让自己眼中的贪婪被人发现,胖梨老实低着头,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吖,靴子破了。
正盯得入(昏昏欲睡)神,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将正摇晃着的胖梨一把推了出去。
“诶,哎哎……”
胖梨脚步踉跄了几下,瞌睡一下子跑没,整个人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就发现周围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吓得她一边肩带都吧嗒掉了下来,怕怕地咽了咽口水,一脸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连忙缩回了人堆里去。
瞅了瞅刚才的位置,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莫非是她错觉?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是谁推了我一下?”胖梨凑到夜云云身旁,很小声地询问。
夜云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悲伤比任何人都重。
一米八几的女汉子,脸上挂满了泪水。
胖梨看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意思问第二次,又凑到胡金珠那里。
“金珠,你刚有没看到是谁推的我?”
胡金珠万分悲痛地摇头:“神将大人都没了,谁会这么无聊?”
胖梨:……
莫非真是她的错觉?
不,她的不倒翁技术很好,若非有人推她,决对不会翻车。
胖梨用怀疑的眼神不断地扫着周围,刚扫到不远处的王月身上时,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死小孩,认真点。”
胖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揉着后脑勺正欲发脾气,看到对方胸前挂着的飞将勋章,立马就怂了。
连忙把手放下来,低下脑袋。
飞将哦,啥时候来的,她竟然没发现。
钟历看这孩子老实了,才满意了些许,神将大人作出如此大的牺牲,他不允许有人不尊敬,或者是捣乱。
离开前,他仿若不经意般,扫了人群一眼。
其中一人面色微白,慌乱地低下头。
长达三小时的悼念结束,钟历这才命人小心将地上的灰一点点收集起来,任何一处烧焦过的地方都不放过,因为那可能有他们神将大人的骨灰。
所有战队的人都很是虔诚,小心翼翼地将灰捧到车上,仿佛他们捧的就是神将大人的骨灰。
一直忙碌到天黑,终于将所有的灰收集完毕,在无数人的拥护下进入风城。
打算在风城修整一晚上,再把神将大人的‘骨灰’运送回南城。
好几车‘骨灰’拉进城府,正要找地方好生停放。
钟历抹了把眼泪,刚要说点什么,不想刚一抬头,就看到他们家已经化成了灰的神将大人正坐在石椅上,翘抖着二郎腿抱着大梨啃,啃得还挺欢实。
眼泪还没抹干的钟历:……
正默默流泪的众士兵们:……
是他们眼泪流得太多,化成眼屎把眼给糊住了吗?他们竟然看到了化成灰了的神将大人。
“是,是我眼睛坏了吗?”
“不,是我眼睛坏了,我竟然看到了活着的神将大人。”
“照你这么说,我的眼睛也坏了,因为我也看到了。”
“……”
一众人使劲揉眼睛,发现竟然不是幻觉,他们的神将大人竟真的没死,还好好地活着。
盛献看到士兵们拉了好几车东西回来,好奇跑去瞅了眼,发现竟然都是土,还带烧焦的那种。
“你们挖这么多土回来做什么?”盛献又啃了口梨,一脸的疑惑。
“挖,挖回来……”钟历一时间有点大舌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神将大人,他们以为他化成了灰,想让他落叶归根才挖的吧。
一旁站着的焦冲寂面无表情地吐言:“种菜。”
钟历立马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