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武图书馆，坐落在霜落湖的另一侧，是一栋五层楼高的巨大建筑，珍藏着无数珍贵的文献资料。
可以说，华武，乃至华国武道的历史，都浓缩在这座图书馆内。
图书馆第二层，专门存放古战场的资料。众人来到之后，分成三组散开，各自寻找资料。
王梦羽和秦松月、徐征一起，白颖希和陆云、黄显一起。王梦羽特意叮嘱，让小希看好这逍遥二仙，督促他们干活，不能偷懒。
刚开始，白颖希还能遵照吩咐，监督陆、黄二人干活。可到后来，面对浩瀚如烟的书籍，她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上面，认真查阅永久灭境的信息。
翻看了几本书之后，一转身，早没那两个贱人的影了……
陆云和黄显趁着白颖希仔细看书时，随意抽了几本书出来，一溜烟跑到阅览室，放下书就开始刷手机。
自从白颖希阅读理解能力超强、总结能力超强、乐于分享心得体会的人设立起来后，查阅资料这种费时费力的事，这两货就很少自己动手。
来到阅览室后，所有人员一览无遗，无处藏身。陆云扫视一圈，悄悄拿出探测器查看。
深红色的点已经消失。此刻没有处于被跟踪的状态。
他挠了挠脖子，望着窗外的霜落湖，暗自思索荒原狼在这时跟踪他的意义。
今天早晨联络时，那家伙分明表现出中止交易的意思了……
这时，黄显刷着朋友圈凑过来，说道：“老陆！你看我女、女神的朋友圈，该怎么回？”
陆云斜眼看他：“这是第几号女神了？”
“22号。高、高中的一个同学，没考上武道大学。”黄显抠着鼻子，“你快帮我看看。”
高中同学的序列号，就已经排到22了，真是多情的种子……陆云腹诽，将手机拿过来。
上面写着：怎么样让寝室里的其他人怕我？
他将手机扔还给黄显，说道：“你就回复：当晚吊死在寝室门口。”
黄显皱眉：“……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不管你怎么回复，人家都不可能嫁给你。”
黄显“靠”了一声，不再理他。
……
王梦羽和秦松月、徐征两人，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准备到阅览室查阅。
走到过道上，只见一位老态龙钟的大爷，穿着一件朴素的深蓝色棉布外套，推着一辆装书的小车，挨个将其中的书籍放回原位。
从三人身旁经过时，王梦羽注意到，这位大爷眼睛浑浊，双手颤巍巍的，显然年龄很大了。
等大爷推着车走远，她疑惑道：“这位老爷爷一把年纪，为什么不回家休息呢？还要在图书馆继续工作。”
秦松月扑闪着一双秀美的大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你不知道？这位许爷，在华武待的时间简直长得让人难以想象。
“我爸在华武当学生的时候，他就是图书馆管理员；我爷爷在华武当学生的时候，他也是图书馆管理员。
“都没人记得他到底是啥时候来的，感觉像是有华武图书馆以来，他就一直在这里。”
“那的确够久的。”王梦羽啧啧称奇，红润娇柔的小嘴嘟起来，“上百年了都。”
徐征望向许爷离去的方向，感叹道：“华武真是藏龙卧虎……”
三人感叹一阵，抱着书回到阅览室，却看到嬉皮笑脸的陆、黄二人。
王梦羽放下书，露出灿烂笑容：“小希呢？你们把她甩掉了？”
“哪能呢！”陆云当即表示不可能，“我们刚才还在这里一起翻阅资料。小希说她还要再去借几本书，就出去了。哎对了黄胖，咋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我尼玛，能不能别让我临时想借口？黄显心里吐槽，支吾道：“啊……对啊，咋、咋这么久呢？也许上撤硕去了！”
一着急，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
一个身影跟在白颖希身后。
他动作很轻，幅度也很小，白颖希完全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存在。
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把白颖希翻看过的书，拿起来再看一遍。
五、六本书之后，他已经能判断出这个姑娘是要查什么信息了。
永久灭境……
证道班的人，这就要去京都古战场的永久灭境了吗？
记得这个灭境开启的时间，是在每年十二月的下旬。今年的时间提前了吗？
如此一来，陆云这小子，起码会离开五天以上。
拿不到封灵草，也就没法对付傅照闲。
看来要提前行动了……
车轮摩擦轴承的声音响起来。许爷推着载书的小车走到这个区域来。
这个人嗤了一声，不再跟着白颖希，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几排书架后面。
许爷面无表情的推着车，也不知他是否注意到那道身影。
车推到白颖希面前，忽然停了下来。
许爷颤巍巍的，从小推车里拿出一本书，放回原位。
白颖希转头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闭合的双眼上，露出甜美温暖的笑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娇柔。
许爷头低下来，朝着白颖希微微弯腰。
他双目浑浊，瞳仁昏黄，脸上的肌肉也因为年龄的缘故，微微有些松弛。
但此刻，他的动作，他的表情，绝对是肃穆而又恭敬的，喉头蠕动，发出略微含混的声音：
“见过小姐……”
……
众人在图书馆做了一下午的功课，将永久灭境的资料整理得很完整了。他们在图书馆吃过晚餐后，又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资料，准备回抚琴湾。
好些人今日份的呼吸法都还没修炼。
走出图书馆大门，陆云看了眼震动的手机，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资料要查询！”
说罢，转身返回图书馆。
其余人都明白这家伙向来做事跳脱，也就由他去了。一行人自行先回抚琴湾。
陆云匆匆返回图书馆，直奔三楼的修炼资源书籍，开始查找关于诊疗境界跌落的书籍。
刚才，手机上显示的，是王若潇的回复。
潇洒姐很给力，问了不少华武的同学和老师，终于将熊廷耀的人际关系整理出来，发给陆云。
陆云之前扫了一眼，进入图书馆后又细读了一遍，心里知道自己的判断稳了。
潇洒姐的信息里说道，熊廷耀和多位华武老师的关系都不错，但关系最好的，是杨澈。
五年期，在古战场执行任务的时候，杨澈为了救熊廷耀，导致被异兽火麒麟重创，最后境界跌落。
据潇洒姐打听到的消息，杨澈为了恢复身体，经常会购买一些违禁药品。
于是他返回图书馆，专门查询境界跌路的相关书籍。
没记错的话，之前兽医提到过，一些治疗境界跌落的药物，在各国被列为违禁物品。
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能够解释当晚在联络站发生的事。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陆云大致明白了境界跌落的成因和处理办法。
一般来说，普通重伤造成的境界跌落，是有办法通过修炼，重新回到原来的品级。
而像杨澈这样，长期练不回去的，应该是灵力源头受到损害。时间久了，还会造成灵力枯竭，直至最后丧失灵力。
但有研究表明，一些药品能够让灵力重新充盈起来，但是长期服用，对身体的反噬也很明显。
而且，这种药物对精神力的损伤也比较大，到后期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和致幻性。
所以，这类药物在地星的大多数国家，都被列为违禁品，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购买得到。
看到这里，陆云大致明白，那晚熊廷耀为什么会出现在佣兵联络站了。
很显然，杨澈和玄冥联手做局，将周雨和熊廷耀都坑了。
杨澈多半找个理由，让熊廷耀帮忙出面购买违禁药品。购买的时间，就是佣兵每月的联络的时间；购买的地点，就是联络站。
出于帮助朋友的目的，熊廷耀欣然前往，等待交易，但是却一直无人出现。这也解释了当晚他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最后，没有等来交易对象的熊廷耀只好返回，而在被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大概是想保护挚友隐私，不揭露他使用禁药的事，这才没有说出实情，最后被校长严密监控。
所有的线索和事情，终于能形成一个符合逻辑的圆圈了。
图书馆内的古老时钟敲了九下，钟声响彻馆内。
时间不早了，陆云将书籍归还，离开图书馆往抚琴湾走去。
现在所有事情都还是推论，但联系荒原狼今早说漏嘴的话，还是可以断定，卧底就是杨澈。
只是，要找到切实的证据还真有点麻烦。月之春秋论坛肯定是不能暴露的。
明天出发前，还是先找到沈千辉，将这些推断告诉他，让他转告傅校长，至少有所堤防。
陆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抚琴湾。
这一路上也没人跟踪。
之前中午也是，跟到图书馆后，跟踪者也就此消失。
他信步走到别墅门口，发现一位身材高大的人正等在那里。
容貌清瘦，脸部线条柔和，嘴角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杨澈。
他看到陆云，微笑道：“小陆回来啦？我可在这里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