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上前一步,脸上无一丝的波澜。
“楚王妃愿意为汐妃诊治皇上怎会怪罪?何况宫中太医皆已做了同王妃一样的判断,汐妃腹中胎儿救不回。”
苏慕染抓取关键词,问题犀利而致要害,直指内部的矛盾纷争,只要是有心的人不难察觉出楚茗夜与汐妃之间的猫腻。
“哦?既然宫中的太医都知道,为何不为她去除胎腹之中的死儿,今时日已多,拖着只有害,无一益。”
李公公面容微有一愣,不过随即就恢复正常,“老奴不懂医术,斗胆猜测,太医们不敢妄自下决定,大抵是怕汐妃娘娘的身子受不住吧。”
苏慕染冷笑一声,“呵——是挺难受得住的,任谁看到冰蚕蛊饕餮死胎残食,估计都不敢再下手,无人相管,最后恐怕就是因流血过多而死了。”
“楚王妃说得是,不至楚王妃打算用何种方法可保全汐妃。”
“你又不懂,跟你说也没什么意义。”
李公公脸色顿时深沉,苏慕染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害人的点子,心里又是怎样的嘀咕,都跟她无关。
她不在乎,最后只要搞死他就可以了。
“来人将汐妃抬至客房。”
“是。”周围上来了两人将汐妃抬了起来,朝着客房走去。
“娘子——”楚木白上前一步,唤她。
苏慕染握他手,回应他,“相公放心,我有把握。”
“既然楚王妃愿意为汐妃娘娘诊治,老奴一个不懂医术之人再此处也是多余,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着李公公转身就要离去。
他是不信她有多大的能耐能除了他养的冰蚕蛊,就等着她身败名裂。
苏慕染转过身来,扬手摆动,顿时四周侍卫上前挡住了李公公的去路。
“楚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了为汐妃诊治,可没说留她在府中住下,给我一个时辰就好,到时还得麻烦李公公将人待回皇宫好好养着。”
说罢,苏慕染抬眸,浅浅微笑。
“殿下,不知张太医可还在府中?”
“在。”
楚木白并没有说,他是怕他家的娘子亲自为从骸恶谷回来受伤的王奕诊治疗伤,于是乎一直将张太医留在府中,想着等王奕彻底伤好之后,在厚礼相待,让张太医回宫。
“那就好,让张太医跟我一同进入客房,诊治需要他,顺便麻烦相公命人去宫中把所有闲置的太医唤来楚王府,让他们暂且在院中等候。”
说到这里,苏慕染眸眼看向李公公,声音也提亮了几分。
“等我同张太医出来之后,让他们每个人都为汐妃诊诊脉,免得回到宫中之后,因为某些见不得面的私下勾当,致使汐妃再度昏沉甚至是死亡,而怪罪是我做了什么手脚。”
楚木白笑颜,明白了她的意思,甩手交给了一个侍卫去办这件事。
“汐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人,怎会有人敢暗自伤她,楚王妃是不是多虑了?”
“多不多虑无所谓,保证脏水不被泼到自个儿身上不就好了,难不成李公公常年陪在皇帝身边连未雨绸缪这个词都没学会?”
说罢,苏慕染转身朝着安放汐妃的客房走去。
“对了,李公公最好是赶紧的跟上前来,毕竟蛊虫之间的距离越近,越容易操控。”
李公公掩袖的双手交叠拧搓。
这是你自找的,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是不是像你吹到天上去的那般大!
内心阴鸷的李公公,表面上确仍旧是波澜不惊。
“楚王妃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不过既楚王妃医术高超也有信心,老奴自愿是近前围观的。”
......
很快,一众人等,由敞快的门庭之院转移到了客房的门口。
客房门是关闭的,苏慕染进去之前又特意交代了楚木白,她需要极近的环境,因此此时门庭之外,侍卫多了一重,周遭寂静得恍若无人。
当然了,对于耳力敏锐的苏慕染来说,或许可以说是听了众人的心电图,不过这般的环境更能让她找到在医院手术室中的紧张氛围。
“张太医,一会儿麻烦你为我打下手了。”苏慕染一边撸着汐妃的手臂衣衫,一边同张太医说。
“王妃尽管吩咐,需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帮助。”
张太医现在是对苏慕染又佩服又崇敬,先不说汐妃的病情是多么的离奇难搞,就说她愿意在这种情况之下,让他入室近距离的观看参学。
这种...她对他毫无保留,也无分毫的结缔的心思,就足以让他为她赴汤蹈火。
“嗯。”苏慕染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分神。
待做好了最基本的工作,苏慕染闭眼发动意识从灵域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医用的手术刀,轻轻地在汐妃的手腕之处划伤了一道小口子。
唤来了灵域之内的三两只毒蛊顺着苏慕染的手臂,沿顺着之间进入了汐妃的体内。
一旁的张太医早就目瞪口呆,他是想到了她能有如此的自信必有大招,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王妃这是——”
“蛊,以蛊攻蛊。”
苏慕染话语简洁,精力高度集中,分毫没有懈怠。
她知道外面的罪魁祸首必定已经催动冰蚕蛊加快吞噬的进程,她的时间有限,可她也知道这是绝佳的时机判断冰蚕蛊虫的位置。
果不其然,她的应激之法起了作用,他急了。
苏慕染看着汐妃丹田之处鼓鼓动动,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笑意。
“就是这里了。”
苏慕染手指舞动,诱导着她饲养的蛊虫来到了冰蚕蛊的位置,鼓动更加频繁,幅度也越来越大。
她知道,搏斗开始了。
苏慕染之所以想起以蛊攻蛊之法,还是多亏她昨日晚间昏睡之后,神离游丝飘到了灵域之中,翻开了那本《毒蛊宗》,在上面了解了众多的蛊虫臆想出来了这么一法。
虽说是至今还未有人尝试,不过通过她大脑的演练,她已经预判到了胜利的结局。
冰蚕蛊虽是罕有并且身上沾染一定的毒素,但她养的蛊却能偏偏克它。
她自身中的是牵机红,且是中后期阶段,毒素累积,血液早已不同他别,再加上她曾为抑制毒素,服了大量的其他毒物。
由此,她的血可谓是剧毒中的剧毒,也是剧毒中的解药,以她的血养的蛊亦可称之为血蛊,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基本上是任何的蛊虫都难以与之抗衡。
毕竟,她家的蛊可是又肥又圆,凶巴巴的老厉害了,特别是体力贼好!
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灵域之中多出来的十几倍的小短粗腿、肥嘟嘟的小家伙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