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各种势力范围记住的话,在这条街是活不下去的。就算是一条人行道,都有它的规矩。”
在青羽九说完后,在柜台前忙碌着的老板娘笑道:“你说什么大话呢?在我看来,你还是个新人啊。”
老板娘留着寸头,戴着一副大框架的银边眼镜,模样看上去有些中性。
“我都在这里生活十年啦!”
青羽九用饺子沾着醋,似有些不满的说着。
对方刚才那番话,摆明了是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看。
“才十年呢,就这么了不起啊?”
青羽九多少面子有些挂不住,看向了对方道:“阿姨,我现在正在教育我的下属啊。”
安室透默默看着,露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微笑。
“拜托结账。”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用餐完毕后,便要求结账了。
“谢谢惠顾,小晃——”
“在!”
被唤做小晃的女子听到后,连忙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好,然后赶过去带男人结账。
男人起身走到了安室透的身旁,问道:“刚才你说,他把烟对着耳朵怎么样来着?”
但他没有耐心等到回复。
而是在说完后,便去收银台处结账了。
老板娘看向男人道:“作为一个警察,听见了就没法置之不理吧?”
“你对这些小案子没兴趣的吧?”青羽九说到。
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的诸江,背对着她回答道:“这可不一定。”
“黑手党那边怎么样了?”
“很顺利。”
诸江说着,看向了她道:“我想潜入组织最深处,一举抓获他们。”
青羽九听后笑了一下,道:“你做得到吗?”
“必须得做啊。”
说完,也刚好结清了账,诸江也就从店内离开了。
临走前,还向青羽九告了别。
道:“再见了,老九。”
“诸江先生,欢迎下次再来,谢谢惠顾!”见对方即将离去,老板娘也同对方告别着。
倒不如说是店家的常用手段,好让顾客能感受到热情。
有人的会因此觉得舒心,然后常常光顾;有的人却因此觉得有些不自在,害怕太过熟悉,也至于下一次便换了一家店用餐。
…
简单的装潢风格,像是时下最流行的工业风。
除了沙发、桌台,和一些必备的摆设外,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的寒酸。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地方,却能让大多人沉醉其中,沉浸于纸醉金迷所带来的快感,和不真实的梦幻。
“安室君,在这边习惯了一点没有啊?”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名穿着长裙,露出自己光滑肩膀的女人。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模样也生得十分不错。
属于在二十代、三十代男性中,绝对会被评为“美女”的类型。
安室透有些敷衍的回答道:“还好……”
只是对方刻意离得自己这么近,总会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和僵硬。
女人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习惯了肯定会快的,要加油啊!”
若是一般男性,只怕因为沦陷其中了。
这位女性,名为“悠”。
“这些家伙就是用这种手段,让男人给她们送钱的哦。”青羽九说这番话时,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嘴上说着“这些家伙”,但实则打趣的对象却是安室透。
“才不是这样的呢!”
悠并未生气,只是用一种好似撒娇般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你这种人很容易上当受骗,小心点吧。”青羽九好心提醒到。
安室透将手抽回后,看向了她。
似乎想询问,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评价?
但在他即将开口之际,一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向他们走来,嘴里说着“欢迎”。
她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对方是这里的老板娘。
来到青羽九身旁坐下后,有生问道:“你在喝什么呢?”
“Deanston(汀斯顿)的Virgin麦芽威士忌。”
青羽九如实回答着对方的提问。
“Virgin吗?”有生很是开心地看着青羽九问道:“完全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是吧?”
说着,她又看向了一旁的安室透,似乎也在向他询问着。
但这个问题,安室透哪里知晓?
却也还是回答道:“是的。”
“我可以喝吗?”
最后,有生又看向了青羽九问到。
“随便你。”
说完,青羽九拿起杯中的威士忌饮了一小口。
得到了允许后,有生便打开了桌上的麦芽威士忌,往空杯中倒了一些。
“你听说了吗?歌舞伎町那边有人被杀了。汤圆会的岩浪,把那个给他们假钻石的韩国人干掉了。”
说完,有生看向了她,问道:“这事跟你的鉴定有关吧?”
“我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鉴定而已。”青羽九不为所动,“那之后,不论谁去做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也是啊。”
“又不是我干的,是岩浪。”说完,青羽九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有生背靠在了沙发上,道:“岩浪先生……总感觉他变了呢。”
说完,她看向了青羽九道:“你也是。要是太随心所欲,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哦。”
或许是出于好心的提醒。
青羽九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笑了一下,道:“我是不会变成那样的。”
说不出到底是自信,还是自负。
…
时间一久,客人们渐渐散去。
店内的员工们,几乎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了老板娘在此。
而青羽九,或许是因为威士忌喝得太多的缘故,经过酒精的刺激,不知不觉就昏昏睡去。
她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下了,还用安室透的腿做了人肉枕头。
这似乎,是第二次了吧?
安室透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或者说,从得知组织的现任BOSS是她之后,产生了一个变数。
似乎一切都变得未知起来,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她到底,什么是人啊?”
情不自禁的,安室透就将心里的这个疑惑道了出来。
很轻很轻,并没有将沙发上的人吵醒。
“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
刚好擦拭面前桌子的有生,听见了他刚才的那句话。
于是便顺势回答了这个疑问。
安室透看向了她,有些不明白对方所说的意思。
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难道还能幽灵不成?
“她是赝品,所以她一直都很憧憬真品。”
有生说着,看向了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枚早已坏掉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