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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魔祖临凡

且说有一魔星,自坠入比叡山中便吸取了数千灵魂使得魔气大盛惊动了天界被佛祖如来知晓。

是日,灵山之上如来正与众神佛讲经。在广阔无垠的白云之中,如来高坐莲花灵台之上口吐真言。

但见凤翔龙舞、繁花锦簇、麒麟啼瑞、天马奔腾。瑞兽嬉戏之际,卷起片片祥云似波涛般向众佛陀缓缓拍来。

恰逢如来讲到极妙处,只见佛光大盛瑞气冲天,众佛陀、菩萨、罗汉、尊者俱都站在厅前两侧躬听佛法,低声吟诵‘阿弥陀佛’。

如来讲到兴时突然闭口不言,只见如来双目微闭,手捏法决。众佛陀心知如来此刻正用神识细细探查六界,皆入定缄默。

少顷如来双目睁开微微叹息一声,观世音菩萨心知不妙急急问道:“敢问佛祖,人界可有异动,是否需要帮助?”

如来似答非答,“因果轮回,人界恐遭劫难。此事还需请波旬前来。”

众佛陀一听尽皆骇然,想那波旬是六界之中一等一的嗜血魔头,乃是如来证道之时恶念所化,法力与如来别无二致。几万年仅凭一身法力便近乎屠灭六界生灵,此等恶神如何请得?

现下佛门虽然兴旺,然除过去、现在、未来、和燃灯古佛,其余诸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其一合之敌。

当初若不是四佛借助先天灵宝,合力将其镇压于灵山之中,六界之内无论何等生灵都难逃一劫。

如来看出众佛陀心思笑了一笑。

“诸位尽皆宽心,既然我有善恶两面,那波旬与我一体同生,如光似影,想来也并非尽是恶念。况且我佛门无不可度之人,这波旬几万年来终日聆听灵山妙音恶念已然除尽。只是此番前去颇有波折,非大智慧者不能完成,此行功果还望众位牢牢把握。”

众佛陀听后默然权衡,敢于直面波旬,必能使自己在六界之中名声大噪,到时功果、佛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一想到波旬的恶名此念便转瞬即逝,有道是富贵险中求,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富贵,什么样的危险。

如来环视一圈始终无人敢应,心生不悦,“若不是地藏王菩萨需时刻看守地府,我何至于无人可用?”

又环视了一圈目光终是落到爱徒阿难与迦叶两尊者上。

“阿难、迦叶,你俩去将波旬带来吧。”

阿难、迦叶互相看了一眼,均觉此行甚为危险难保周全,只是二人随侍如来多年,佛恩浩荡不敢推脱故作缄默。

如来心似明镜哪有不明之理,翻手一变,在手中变出一个钵盂。

“此物乃是我证道之时的法器,威力不下于先天灵宝。虽从未用过但有此物定可保你二人性命无虞。”

二人见那钵盂通体晶莹七彩流光从口中泊泊流出,端的是瑞气蒸腾,心下大喜当即叩领法旨。

众佛陀满心诽腹,敢怒不敢言。

“强如先天灵宝你如来说借便借,还不是看在阿难迦叶是你爱徒的份上?若是我等你哪还肯借?”

众佛陀虽知如来有失偏颇,但人人素知其手段狠辣,只能将此念头强压心下不表。

如来又叮嘱道:“此物为你二人保命之用切不可轻出切记、切记,只需告诉波旬缘由他便自来。”

二人不敢有疑,赶忙叩谢接了钵盂出了大雷音寺。

灵山之上处处美景,鸟语悠悠、花香馥郁,行在此处纵有天大的烦恼也尽皆抛除。

可阿难、迦叶二人踩在云端之上脚步却异常凝重,二人两步缓做四步走,细细推演面见波旬的诸多细节生怕有何差池。

迦叶道:“你说佛祖为什么差遣我俩做这苦差事,波旬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难道非得让你我有什么好歹吗?”

阿难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许是佛祖怕强交予别人为难又想助我二人积累功果所以派我二人前去吧,此番好意切不可把佛祖想差了。”

迦叶道:“波旬乃一等一的嗜血魔王,他怎会这般听话?况且四佛封印了他这么多年,恐怕怨气已经冲天了吧,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功果?”

阿难想了一想摇头叹息。

“你此番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我与波旬法力差之云泥,只怕是这钵盂还来不及用你我便双双陨落了。要不你我趁波旬不备用钵盂偷袭如何?”

迦叶展眉道:“如此甚好,既有如此法器你我再攻其不备定能让波旬束手就缚。”

二人商量已定,心中俱都卸下一层包袱。但见那浮云之中,鲸鱼缓慢遨游,吞吐云烟悠闲之极。眼见此景,只觉山间微风习习、凉风阵阵甚是舒爽,脚步也变得轻盈灵巧,不消片刻便到一个极小的山洞。

二人默默祭出钵盂从洞口缓慢而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又行百余步只见山洞越走越大越走越深,但见江河日月俱齐、草木山川俱在,飞禽走兽、鱼虾蟹龟一应俱全,仿若另一片天地。

阿难赞道:“我跟随佛祖多年,时至今日才知灵山之上有此地,当真另有乾坤可吞日月。”

迦叶道:“佛祖大能通天彻地,从未想如此匪夷所思竟可开天辟地。当真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壮哉!奇哉!”

阿难道:“这里如此大,你我如何寻找波旬?”

迦叶想了想说道:“你我先使隐身法,免得那波旬发现咱们突下毒手,咱们再一点一点慢慢探查,一切保命要紧!”

阿难问道:“你我二人如此不尊法旨,倘若佛祖询问起来我俩如何答?”

迦叶道:“倘若佛祖询问,你我便反咬波旬想害了二人性命你我迫不得已才用了钵盂。况且佛祖对我俩甚为偏爱又怎会真的怪罪。”

“还是你通透,不像我脑子笨可想不出这许多脉络。”

“你就是孩子气重,未证道时便这般,现下成了正果性情还是未变。”

二人一面说笑一面前行竟将找寻波旬的佛旨给忘了,几日过后但见前方迷雾之中有一墙壁,似是到了尽头。

阿难猛然想起找寻波旬之事,开口相询“咱们都走到尽头了也没见波旬踪影,你说他究竟被封印在哪里?”

迦叶道:“许是我们没找仔细,咱们先围着边界处一点点往里搜搜看吧。”

阿难道:“这也太费神了吧,你我现下身心劳累,何不在此歇上一歇?”

迦叶白了他一眼,言语之中颇无好气。

“佛祖交代下来的事无论如何也得办妥,就算不为了功果也不要落得别人耻笑。倘若我们无功而返,到时候别人好说咱们枉费了佛祖一番偏爱,似人间扶不起的阿斗,灵山之上安能有我俩立足之地?”

阿难虽不情愿,但迦叶说的句句在理只得依言行事,向着墙壁走去。

可是等到二人见了墙壁真容之后,均是一声惊呼。迷雾笼罩下的哪是什么墙壁,分明就是一条巨大的锁链!

锁链缠绕着庞大的躯体扶摇而上直插云霄目力所及竟望不到头。

锁链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几名罗汉诵读经文,无数罗汉组成庞大法阵封印此人,不是那波旬还能有谁?

此时二人正使着隐身法,趁着波旬还未发现赶忙催动钵盂。

霎时,钵盂之内七彩流光大盛,沿着锁链急速射去。

只见钵盂越变越大、越变越深,直变得与地同宽与天同长,将山川日月尽数罩了进来。

阿难迦叶彼此互看了一眼,眼见钵盂如此神通心中俱暖。

突然天光源头之处轰出一声喷嚏,直震的此间天地震动,日月无光,甚至连那宝贝钵盂也被震晃了几晃。

过了片刻,口水鼻涕似狂风暴雨倾斜而下,直吹打得二人神魂不稳。

阿难道:“迦叶你快些念咒,波旬貌似醒了,快念、快念!”

迦叶全神贯注,将咒文念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咒文颂出这钵盂反而越飞越低、越变越小,最后竟像一口大碗悬停二人头顶,将二人牢牢罩在里面。

阿难心下又惊又骇,波旬究竟何等法力连先天灵宝级的钵盂都不能挡?!!

又见钵盂之中溢出的七彩流光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薄,最后反而从口中透出了阵阵黑气。

二人见此情景甚是恐慌,几次三番想驾云而逃,可想着灵山之上佛祖惩罚甚严便打消了念头。

二人死马当活马医,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强行念咒,估摸念了有半个时辰,忽然听到耳边似有锁链晃动之声。

二人缓缓睁眼俱是被吓的寒毛倒立,只见一约莫三十岁的青年站在了二人面前。

青年生的四面八臂俊美异常,赤裸全身只腰间系了一块碎布用以遮羞,身上缠满了铁链兀自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青年便诡笑道:“怎么不念了?我还没听够,赶紧再念!”

二人曾听得波旬相貌,正与此人一一对应,想到此人嗜血恶名,不禁被吓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迦叶强定心神对波旬拜了拜恭声道:“拜见魔祖,佛祖差我二人前来传魔祖前去……前去……”

“如来让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好好说别结巴!”

阿难推了迦叶一下接口道:“拜见魔祖,佛祖让我二人带你去见他,说是有一段因果需魔祖亲自了解,还望魔祖能与我们走一遭。”

“恩,不错。你这小娃娃还算有些胆识。”

波旬围着二人左看看、右看看,又不住的从上到下打量二人,觉得二人似曾相识便问道:“你二人可是悉达多身边的小徒弟?”

迦叶见波旬没下杀手缓过一口大气回道:“能被魔祖这等大人物记起,实是我等荣幸。”

阿难道:“魔祖可曾记得,我以前还为你牵过马。”

“哦?是吗?你们既知是我,还敢害我?!”

这话犹如一声惊雷在二人脑中炸裂开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头磕地直磕的“咣咣”作响。

“魔祖饶命,魔祖饶命……”

波旬道见二人如此胆小,心中反而觉得有趣。

“今日我留你们一命,你们回去告诉悉达多就说我波旬在这个地方睡的很好不想被打扰,他若想见我就自己来吧。不过你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万万不可啊魔祖,还求魔祖高抬贵手饶了我俩吧。”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谋害本尊,本尊现下就要惩治你们二人。我最近看到人间有一个刑罚叫做剥皮实草,你二人可有兴趣陪我一试?放心你二人神佛之体,扒个皮而已又死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二人听得‘剥皮实草’四字,吓的脸色煞白,依旧不住的磕头,直想把头磕进地里。

佛无不可度之人,纵使恶如波旬但经妙音经年累月洗礼也消除了心中戾气。如此说法只是孩童心性想吓吓二人,但看得二人如此胆小童心又起决意再整治一番。

波旬手捏法决使了个定身法将二人定在当中动弹不得,又念咒文催动钵盂。

不一会儿便见成山的屎尿如海浪一般从那钵盂之中滚滚而来从二人头顶直浇而下,二人闭气不及登时大喝了几口。

只觉得屎尿臭味之中夹杂着嗖味,似老太太裹脚布混杂在其中经年累月发酵之后的味道,纵使二人神佛之体也被熏的晕死过去。

待二人悠悠转醒,哪还寻得波旬踪影?二人心中一惊,来不及收拾驾云急飞,不一会便回到了雷音寺。

众神佛见二人满身污秽皆掩面而笑俱有幸灾乐祸之感。

只怪二人平日荣宠太盛,众神佛嫉妒已久是以造此厄难却无半分关切之语。

二人羞愧万分,此一番捉弄虽与性命无关,却令二人休想在灵山之上再抬起头来。思念及此隐约觉得此事定与恩师如来脱不了干系,也不禀告灰溜溜的站到了神佛最末。

过了一会,只听得雷音寺外有人大叫“悉达多,你这破庙挺别致的,就是太小了我进不去,你有什么事找我?没事我回去了。”

众佛陀尽皆向门外看去,只见波旬现出法相,头顶三十三重天、脚踏十八层地狱,端的是硕大非凡。

佛祖见此不恼反笑,宽慰道:“吾弟波旬,何不进来听我跟你细细讲呢?”

波旬道:“我偏不,你也不懂规矩,让你俩徒弟拿个要饭的破碗朝我仍屎,这般无礼我干嘛听你的?”

佛祖看向二人,只见二人被屎尿糊了一脸波旬却干净的很,忍住不笑道:“波旬啊,徒弟不懂事你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

波旬想了想说道:“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俩小王八蛋计较。”随即收了法相仍是那副青年模样进了雷音寺。

这几句话听得众位神佛又是惊异又是欢喜,惊的是波旬如此魔头却得如来礼敬有加,喜的是波旬捉弄阿难迦叶二人为众神佛解气。唯独观世音菩萨手握净瓶,时刻提防着波旬暴起。

如来见到波旬大感亲切,拉起波旬的手便向那莲花高台坐去,“波旬吾弟,近来可好?”

波旬道:“不好,刚睡着就被吵醒了,快说有什么事?”

如来素知波旬孩童心性,故作为难道:“不好说,不好说,你我一体同心,你不妨来猜猜看。”

波旬烦道:“爱说不说,悉达多你这性子几万年来就没变过,有屁放屁,没屁我走了。”

如来一愣,急忙拉着波旬胳膊赔笑。

“别急,别急,我与你慢慢道来。世间万物具有善恶之分,你我一体之时你为恶、我为善。此刻你邪念渐去,此邪念已在你睡梦之中化作魔星投入那人间东瀛的比叡山上去了为祸不小。愚兄这次请你前来,便是想请你收服邪念,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你看可好?”

波旬听后哈哈大笑道:“如来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让我去救人界?不怕我把他们祸害了?可笑,可笑。”

如来拍了拍波旬肩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拯救人间这等功果可是不小,你就不听听有何好处?”

听到好处二字,波旬可动了心思。

“这个……好处我先不听,你先说说咋救免得我做不来。”

如来道:“对你来说却也不难,那魔星已被东瀛妖物玉藻前铸成了一把魔剑,你投胎下界找到此剑,等到再次轮回之时将此剑带回便可。”

波旬想了想道:“玉藻前是谁?怎的找她?况且我下界投胎做人,也打他不过啊。”

如来解释道:“玉藻前就是封神时的妲己,她逃到东瀛之后改了名字,至于抢夺魔剑之事我另有安排。”

波旬心知那妲己乃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此番前去定然不亏,坏笑道:“你说的好处是把妲己给我,是不?我可不能白去人间一趟啊。”

如来咂舌,他实不知波旬恶念除尽却变成了好色之徒,仔细思量了一会儿。

他缓口道:“若是你把魔剑带回来我就不关你了,若是你能了却这段因果,我便许你佛位让你位列众佛之上与我平齐。”

波旬大感无趣,斜了如来一眼,“要不是我觉得那地方睡觉挺好,你能关的住我?成佛嘛我没兴趣,把我放到八百里狮驼岭去我倒是欢喜的很,就这么说定了!”还未等如来答应,便投身下界入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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