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行止的回答出乎意料,别说是公孙胜本人了。
连带着身旁站着的孟妤也被惊呆了,今天居然是他父皇母后的忌日?
秋嬷嬷说过的,当今皇上的这个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可究竟事实是怎么样的,不少知情人早就死的死,伤的伤,或者是被调离了邵安城。
而对于往事,真正的知情人,无非就是公孙行止和太后。
太后已经疯了,而公孙行止呢?
没有人敢肯定他就真的知道些什么,毕竟那个时候的他不过七岁的孩童而已。
本就冷的天,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让气氛有些微妙。
“也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太子节哀”公孙胜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脸上未曾流露出丝毫的不敬之意,双手作揖道:“本就只是给太子顺路送些东西的,就不叨扰太子了。”
他似乎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对于公孙行止也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言辞中若有若无的流露出自己的小心思而来。
公孙行止点点头,没做任何的挽留,神色淡漠。
而旁边的孟妤却明显的感受到公孙胜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让她整个人都心里头犯怵。
“奴婢……”孟妤犹豫着开口,她是真不知道今日乃是他父母的忌日,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饿着孩子的。
公孙行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同情本宫?”
脑海中突然发现出自己父母出车祸离世的样子,耳畔都是那些个吵杂的声音,和后来的那些个冷嘲热讽,孟妤狠狠的摇摇头:“不曾。”
“奴婢只是觉得刚刚才给殿下做的东西有点少了。”她淡定的开口。
就算是伤心,要大哭一顿,也得吃饱了才能够有机会哭出来的。
可正如秋嬷嬷所说,据说面前的这个人,打小就不爱哭,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被人误伤险些丧命,都未曾哼过一声。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伤心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过了年,花嬷嬷是在年后初七那天被送走的。
孟妤对于他的反应还是很好奇的,特意的观察了一番,可自始至终公孙行止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秋嬷嬷,你不是说在整个皇宫里面就太后对殿下最好了么?花嬷嬷对殿下也是照顾有加的,怎地花嬷嬷被皇上遣送走了,他都无动于衷,您是不是遗漏了些什么?”
今日空闲,冰雪有着消融的痕迹,眼瞅着就快要临近上朝了,想来让房云翼办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孟妤手头无事,就跑来找秋嬷嬷聊起了八卦。
两人蹲在东宫的梅花林中,磕着瓜子聊起来。
秋嬷嬷斜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开口:“这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太子这个人深居简出的,也不爱与人打交道,真没几个人了解他的。”
“也许……他并不觉得太后对他好呢!”孟妤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脑海中百转千回起来。
面对她的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秋嬷嬷没好气的一个栗子就打在了她的脑袋上,怒气冲冲的呵斥:“莫要胡言乱语,皇宫谁不知道太后最疼爱的就是太子了,那怕是疯了也只记得太子。”
忍着脑袋瓜子的巨疼,孟妤智牙咧嘴的哀嚎起来:“那您也不用动手啊!我只是假设一下而已。”
也不怪她邪恶,实在是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搞得她想要出去都不敢去溜达一下,每日的活动范围就是东宫。
主要是她害怕自己出去的话,遇见前主人那可咋办。
公孙则那个人又非常的小肚鸡肠,难保不记仇的,所以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孙行止的身边比较安全。
秋嬷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不能假设的,太后对太子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也是,我也见过的。”孟妤抱着双臂赞同的点点头。
“皇后娘娘要见你。”
两人聊得正嗨皮的时候,秋嬷嬷一句话吓得孟妤直接摔在了地上,庞大的身躯砸在雪地里面,撞得旁边的一棵梅花树都随着摇晃着,洒下一堆的积雪盖在了她的身上。
孟妤不敢相信的捂着屁股,被秋嬷嬷从雪堆里面捞出来,哭丧着一张脸:“你说什么?皇后要见我?她见我干什么啊?”
“你是大皇子身边的人,皇后要见你有什么可稀奇的?”秋嬷嬷翻了个白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整个邵安城可都知道你现在乃是太子殿下的暖床宫女了,皇后娘娘找你还用说些什么么?”
“谋……谋杀?”孟妤嘴角狠狠的扯了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转机,好不容易得到公孙行止一点点的信任,好吧有人大家其乐融融的相处着。
大佬甚至还答应教她写字,识字。
皇后这一招彻彻底底的给自己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一点渣渣都不剩。
现如今能够杀了公孙行止的人也就她机会最大了,自然是一下子就成为了一块肥肉。
可皇宫的争夺复杂,有人要他死,也有人想要他活的。
不管是哪一方,目的都是不纯的。
若是公孙行止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皇后一党了。
而她就成为了这场牺牲者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你未进宫之前,传言说你是被大皇子蛊惑的,就连在东宫自裁的时候也是口口声声的喊着生是大皇子的人,死是大皇子的鬼,不出意外的话,皇后应该会许诺你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秋嬷嬷在一旁又凉飕飕的开口,每一句都让孟妤脚底漂浮着。
她捂着屁股,表情都扭曲在一块了,生无可恋的摆摆手:“再说吧,能躲一时是一时,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么多的细作,都没能把殿下杀了呢?”
没道理啊!这么多的人,随便的想一个办法,公孙行止也早就死了,那里还能够等到现在呢?
”因为此处不仅仅有着其他的细作,还有着皇上的人,皇上还未想要太子死,至少不会让他在二十岁之前死。”秋嬷嬷解释道,可这其中的细节,具体的缘由他们也不清楚。
就好比那一次突然暴死的宫女。
孟妤眉头紧锁,告别了秋嬷嬷,跌跌撞撞的揉着屁股朝着莠和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