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坚默然不语。
元始天王的做法的正确性他不做评价。
可......
要说狠......
他觉得元始真的算是挺狠的。
虽然他也认为广成子该死,但是,广成子拜入阐教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为了阐教,为了老师元始天尊......
最后,却落得这么个结局,真的也是不由令人唏嘘。
“碧游宫掌教。”
这时,元始天王转向沈坚,开口说:“吾有一事,想请掌教念在三教原来是一家的份上,务必帮忙......”
“是广成子师叔真灵转世之事吧?”沈坚都不用等元始天王把话说完,便已猜到。
其实也不难猜。
广成子虽陨于玉清匣,但除非主人刻意为之,否则即便是死于先天灵宝之下,也不会真灵泯灭。
如今广成子真灵要入轮回转世......
而幽冥名义上已经是截教之地,上次元始天王为了果位,又在幽冥与平心娘娘起了冲突......
依元始天王的性子,这会儿定怀疑平心娘娘,或者地府其他的人,会对广成子真灵转世行阻挠之事......
但是......
平心娘娘或者地府的大能们,会这么无聊么?——显然不会!
区区一个广成子,还不够资格!
就算是有这个可能。
他,沈坚,为何要帮元始天王呢?——这样做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一念至此。
沈坚淡淡开口:“师伯祖,恕我直言,你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我可以担保,广成子师叔的真灵进入地府,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故意刁难......”
“一切都会按正常的流程走。”
一听此话。
元始天王当时就急了:“可是,沈坚徒孙啊,你的师叔广成子不能走程序啊!”
幽冥地府的那套程序,他元始天王岂能不知?
别的不说了,就他元始天王知道的,广成子今生所做的罪孽......
被那地府一审判,只怕十八层地狱走完一遍都是轻的!
不知要在那里边受苦受难多久才能再出来!
要不然,他岂会舍下面子来求沈坚这么一个晚辈?
沈坚不是痴愚之辈,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但是.......
意识到了这一茬,他就更不会答应了......
虽然只要他开口,平心娘娘多半会免去广成子之罪,让其直接轮回转世去。
可一旦他这么做了,他与平心娘娘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势必会出现裂痕!
——哪怕是再细微的裂痕,也是无可挽回的!
下一刻。
沈坚脸上便更显淡漠:“师伯祖,你之所托,恕我无能为力。”
说罢,不待元始天王说话,也不请辞,架起仙光,径出玉虚宫。
元始天王大怒:“该死的东西!”
“当吾这玉虚宫是什么地方!任由来去不成?”
不过愤怒归愤怒,元始天王还没有失去理智,做不出来那种追上去和沈坚做过一场的事儿。
因为他知道,一旦那样做了,广成子转世的事情就算是彻底黄了......
而眼下,他再多多想一些办法,或许还有转机。
......
与此同时。
那天界三十三重天上。
兜率宫。
太上老君已用**力,将他带回来,放入八卦炉中的那个身首分离之人的肉身修复完善。
又取用那仙灵之气吊住其性命,命一个看守八卦炉的童子说:“暂时把那炉子放一放,来将此人好生照看。”
“是!”童子应下,却很是不解,乃问老君:“老爷,这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值当放下仙丹不要炼,来看他?”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捋着胡须说道:“你不知道,此人原是神仙体,是应运下凡转劫的。”
“如今如此,不过是在静候时机,等待那功德降下!”
......
另一方面。
沈坚离了玉虚宫,转出昆仑,回返世俗人间。
这时候,孔丘和他的弟子们已经放弃寻找苌弘,重新踏上了周游列国的旅途。
一路上,孔丘身后跟随的队伍又有壮大,足有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还有随从、侍卫等。
正行至那纪障城地界。
因周围百姓淳厚且皆博学,孔丘在此处稍作安顿,顺便为百姓们讲学,也博其民情,悟其智慧。
数日以后,整装待发。
沈坚隐去身形,在云端看。
却是想起来,孔子在此地附近应当有一桩造化才是。
可,现在人都快要走了,另一位主人公连影子都没见着!
一着急,沈坚拔了根头发。
吹一口气,变化出几个孩童来,在孔子东行的必经之路上玩耍。
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在云端上观望。
他之原意本是要让这几个孩子成全那一场造化。
可意外的是,孩子们的打闹嬉戏,吸引来了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自称唤作:项橐。
沈坚当时就傻眼了!
——原来,在这个世界,这位未来的七岁圣人之师,居然是这么一个出场方式?!
那如果说,如果自己不来这里,不变出那几个孩子来,岂不是这个世界的项橐和孔丘压根就不会碰面?
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话说项橐与几个孩子,用土围成了一座“城”,坐在里面。
这时,正有孔丘与弟子们的车架到来。
几个孩子都躲到了路边,唯有项橐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为老师孔丘驾车的子路见状,停车呵斥:“小孩儿,大圣人孔子的车架到此,还不让开?”
项橐置若无闻,一动不动。
孔丘在车上探身问道:“小童儿阻车于路中,是为何意?”
原来项橐早慧,尝听闻孔子是当今的大圣人,无不懂无不知,心中很不服气。
今见孔丘露面,决心考考他,就说:“我认得先生,先生就是鲁国的大圣人,孔子先生吧?”
“可是先生,城池在此,车马安能过去?”
孔丘笑了笑,问说:“城在何处?”
项橐理直气壮:“筑于足下。”
孔丘见这孩童气质非凡,便下车观看那所谓的城池。
——只见这个孩子立于泥土和石子摆成的“城”中。
孔丘将面前的小童上下打量一道,自思:这个小童甚不一般,待吾详察。
乃笑问:“此城何用?”
项橐:“世界上的城池何用,我这城池就有何用。”
孔丘微微摇头:“小儿戏言,车马从此过,又待如何?”
项橐反问:“城固门关,焉能过乎?”
孔丘一时无语,只好再问:“依你之言,却又如何?”
项橐挺了挺腰杆,说:“城躲车马,车马躲城?”
“这里面的道理,就连我都知道,先生是大圣人,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