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染染她吃人类的食物，可以接触银制品，甚至不惧怕阳光。
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血族的特征，又怎么可能是血族？
顾星回想要说服自己，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一副画面。
厨房中，汤盅碎裂，满地白瓷碎片，少女捧着他受伤的手，轻轻抿去伤口上的血迹，那张漂亮稚嫩的小脸，露出陶醉的神情。
之前所困惑的，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只有血族，才会在尝到人类血液时，露出那样惬意享受的神情。
轰的一声，顾星回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顾不得面前极具威胁的允勒，转眸向曼罗看去：“染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认识允勒？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出现在允勒面前的那一刻，曼罗就料到自己血族的身份会被拆穿，因此这个时候被质问，她并没有多少慌张。
面对顾星回看过来的目光，曼罗微微抬眸，茶色的瞳孔蓦地染上一片暗红，那似红宝石一般的瞳色，是血族最明显的特征之一。
顾星回的眼睛猛然瞪大，声音艰涩：“你……是血族。”
曼罗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将血族尖尖的獠牙展露在顾星回的面前：“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得到曼罗肯定的回答，顾星回的眼中一暗，他缓缓握紧手中的长刀。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允勒忽然冲了过来，直直向顾星回攻去。
顾星回立刻提刀抵挡，人却还是被震退了几步。
也就是这几步的距离，将他们的位置瞬间被调换，原本与顾星回站在一起的曼罗，此时却与允勒并肩而战。
这一幕，让顾星回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眸对上曼罗那双血色的瞳眸，声音低沉的问道：“所以，你究竟是谁？”
曼罗迎着他的目光，唇边的笑意加深：“乔凡尼.星染，魔宴的王。”
魔宴的……王……
顾星回还没有从曼罗是血族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却又得到了一个令他更加震惊的消息。
他定定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温软的少女，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这个和他相处了整整三年，一直乖巧可爱，让他想要用一生护着的女孩，竟然是血族。
不仅如此，她还是魔宴的王，那个几乎只活在传说中的强大血族。
以往的认知忽然被全部颠覆，世界似乎都变得不真实，顾星回根本分辨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自己是血猎，而星染却是血族，毫无征兆的，他们便成了对立的关系。
顾星回上前一步，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女孩。
‘她既然是血族，为什么当初要留在血猎协会中？’
‘她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三年的朝夕相处，在她眼里又算是什么？’
所有的问题在脑海中翻涌，头脑间混沌一片。
顾星回站直身体，握紧手中的长刀，声音有些发涩：“星染，我在你的眼里，算是什么？”
看着面前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少年，曼罗唇角的笑意淡了些，抬步向顾星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