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低头苦笑,他倒是想置身事外,但宝芸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来给宝芸诊脉的时候,宝芸已然明确的告诉他,若是这次他不帮宝芸,那宝芸将来若是能逃过这劫,在这俞府中第一个容不得的就是他。
当然,宝芸要是一个废物,那他是不会受这个威胁的。问题就是宝芸并非痴傻,从之前宝芸的行径他便可以看出来。
通过这次的事情,更加证明了他的看法是没有错的。薛佳仪以为宝芸已经是穷途末路,谁想宝芸还能在绝境中找到生路。
这样的宝芸,秦林很难想象她会有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再加上薛佳仪的阴狠和自私,能有出头之日的宝芸的确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更何况宝芸应允他,以后如果有机会,会助他进宫当太医。这可比窝在一个府中做府医要有出路多了。
因而他选择了宝芸。
“大小姐,这些药吃了之后您会发热不适,但只是暂时的,等两天之后药效过去之后便没有事。这期间您若是想清醒,可以问一问这薄荷膏,不过这薄荷膏只是抵一时。”秦林没有废话,从药箱中拿出了一盒药膏。
宝芸接过,道:“我知道了,多谢秦大夫。之前有出言不逊的地方,还请秦大夫海涵。”
秦林倒是没有想到宝芸会道歉,愣了愣之后也想明白了,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医者父母心,我也明白大小姐的难处,大小姐不必多言,夫人有什么动向我都会想办法通知大小姐的。”
宝芸微笑点头,道了声多谢。
时间也差不多,采翠和采云随时都会回来,两人也停止了说话。
卫嵘本在府中等着徐太医的消息,见到徐太医匆匆赶来,他快步上前,问道:“如何?”
徐太医几乎是小跑着来卫府的,气都没有喘匀,便从怀中将秦林给他的信和信物拿了出来,气喘吁吁道:“下官没有见到俞大小姐,俞夫人拦着,并且还让下官说俞大小姐是得了疫病,不能出门。这是俞府的府医秦林偷偷给下官的信和信物,说是俞大小姐托他送出来的。”
卫嵘一看,徐太医手上的腰牌的确是他给宝芸的那块。不过当时他将腰牌给宝芸的时候俞府的人都看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宝芸若是真的身陷险境,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块腰牌交出去的。这块腰牌在,就是多了一分希望。
他想着,马上将信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卫大人,在江府落水时承蒙卫大人相救,当时虽恼怒大人不顾男女之防,但宝芸依然感激。今臣女被母亲软禁在家,丫鬟寇暖和仪丹下落不明,斗胆请卫大人垂怜,救一救她们。若有来日,宝芸定当涌泉相报。
看到信中的内容,卫嵘已然相信这封信是出自宝芸的亲笔。这妮子倒也聪明,知道这样的情境下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笔会惹人怀疑,所以信的开头特意提到了那天落水的事情。
她落水他将她救起,这件事只有他们二人还有宓月华知道,而这封信是从俞府传出,自然不可能是宓月华写的,那就只能是宝芸了。
确定了这封信是宝芸写的,卫嵘马上吩咐林跃和孟阔道:“你们二人速速带人去查探近来俞府有没有发卖了什么丫鬟,名叫寇暖和仪丹的,若是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两人救出来。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了。”
林跃和孟阔齐声应下,马上转身离开了。
“这次多谢徐太医了,只是这件事不宜张扬,还请徐太医务必守口如瓶。”卫嵘继而对徐太医道。
徐太医知道其中的内情,点头道:“下官知道,卫大人不必担忧。”
想了想,他接着说道:“依下官看,这俞大小姐也是聪慧之人,想来不会有事的,卫大人可以稍稍放心。”
卫嵘是知道宝芸的聪慧,不过他的担心和宝芸的聪慧没有关系。说实话,他还没有为谁这么的牵肠挂肚过,宝芸也算是头一个了。
他已经二十七岁,自然知道自己对宝芸这么关心是为了什么,不过这样的感觉他也不排斥就是了。
等徐太医走了,卫嵘叫来了府中的管家,吩咐道:“你让人去工部尚书府附近,找几个人,说俞大小姐得了重病。”
管家心中疑惑,但什么都没有问,下去办了。
不过半日的时间,郑殷殷在府中就听到了宝芸病重的消息,她惊得站了起来,问丫鬟舒兰道:“什么,你说宝芸重病?”
舒兰没有料到殷殷会这么激动,忙安抚道:大小姐先别急,奴婢也只是听人外面的人说的,或许是谣传呢?”
“不行,我要亲自看了才安心。宝芸她那个妹妹和母亲都是不安分的,谁知道她们会趁着她生病怎么苛待她呢。”殷殷着急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舒兰知道自家这个小姐是在宝芸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按照殷殷的性格,不去看一趟是不会放心的。
这俞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这一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姐,您若是不放心,去看看就是了。”舒兰道。
这话正中殷殷的下怀,她想了想道:“你去库房拿些补身子的好药材,我们这就去俞府。”
舒兰领命下去,殷殷想到那日宝芸穿的素净,将桌上放着的两匹云锦用盒子装了起来,等舒兰回来,拿着一些往外走去了。
在路上恰好遇到了府中的大少爷郑怀安,郑怀安见郑殷殷的匆匆忙忙的要出去,追上去问道:“你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
殷殷与这个兄长一向亲近,郑怀安这么问起,殷殷也没有隐瞒,直言道:“俞侍郎府上的大小姐重病,我之前在江夫人的茶会上见过她,无依无靠的甚是可怜,我去看看她。”
听到殷殷的话,郑怀安哭笑不得,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让殷殷这么的上心。不过他也知道殷殷的脾气,并未阻拦,只是嘱咐了一句小心便放殷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