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无意中当了个背锅侠的陆大佬,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徐随珠让他把外套披上。
海上风大,他们此刻就在巨型采矿船上。
其实昨晚半夜就到海底森林了,天亮前换了游艇,开到上头为掩人耳目承包下来的“挖矿”海域,还算顺利地和观察站基建处的负责人接上了头。
陆驰骁递了根烟给他,解释这次的冒昧造访:“我太太一直惦记我大儿子,前几天做了个梦,梦到那小子被旋涡吐出来还好好的,这几天茶饭不思,我要是不陪她过来看看,想必都无法正常生活、工作了……”
负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呵呵笑着说:“为人父母嘛,阔以理解!阔以理解!”
心里八成在想:梦也能当真?还是这么个离奇古怪的梦,真是魔怔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儿子要是被外星人拐走,几年回不了家,她婆娘以泪洗面都是轻的,搞不好能疯。
你说出个国门三五年的想见上一面都挺困难的,何况是出地球。
他们这一辈有生之年恐怕都别想再见到。子孙后代倒是有可能驾着宇宙飞船去外星球做客。
这么一想,不由对陆驰骁多了几分同情,要说生离死别,这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啊!全世界都找不出比陆家更倒霉的遭遇了。不禁对他的做法多了几分包容和理解。
好比那些被拐了孩子的父母,在孩子丢失的路段来回徘徊,有的甚至不惜放弃优渥的工作、卖掉赖以生存的房子、田地,全国各地去找,不也是为了把孩子找回来、一家团聚。
陆家的情况特殊了点,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陆太太既然做梦梦到了儿子,想来旋涡处看看,也是为了圆她心里的团聚梦。理解!完全能理解!换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于是郑重道:“成!一会儿你们跟着潜水队热热身,我听老陶说你们夫妻俩潜水很牛,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陆驰骁道了谢,回到孩子妈身边。
“他们的人也要下水,待会儿跟紧我。下水前先想好要带哪些,下了水尽量别从包裹格拿东西,别暴露了。”
听了他在耳边低喃般的叮咛,徐随珠点头表示知道。
“你说当时我们怎么不等小昱回来了再汇报旋涡的存在呢?现在多不方便,下去看看还得层层获批。”
“海底森林是块大肥肉,早圈早安心。”陆驰骁比她想得远,“你想,咱们只是打捞到两艘沉船,就被某几个野心勃勃的国家和组织盯上了,试验船实验可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长期出入这一带,难保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到时候被他们抢先一步拿下这片海域的开发权,旋涡的秘密还轮得着我们大华夏来破解吗?小昱要赶在那之前回来还好,要没回来呢?或者一回来留被其他国家拿去切片,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也对啊!
经他这么一分析,徐随珠释然了。
横竖要找个靠山,那绝壁还是祖国母亲好。
再一琢磨,让小昱的回归过个明路也好:一来省去了己方的解释,大家亲眼目睹他是被旋涡吐出来的,那些怀疑陆家撒谎的人可以闭嘴了;二来更加证实旋涡与外星球相连通,往后要做什么实验也多了份真实可参考的实例。
至于说她做梦梦到小昱、然后这么巧的就发现了小昱被旋涡吐出来……母子连心不行啊?!
心系儿子,徐随珠恨不得马上下水。
按捺住迫不及待的心情,跟着国家队的潜水运动员做了几组热身,才换上自带的潜水服慢慢下到水里。
起初,国家队那几名潜水队员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挺犯嘀咕的。
他们每天深潜海底,还要给旋涡做观察记录工作,本身就够累的了,这次还要带两个大活人一起去,这不平白给他们添负担嘛。
说是懂潜水,可谁知道是不是跟着潜水教练学了几天的初学者,在浅海玩儿似的潜了几次,就以为能在海底称雄称霸了?连他们这些专业运动员都不敢这么说好伐,真的是带了两个大累赘!
然而,等下到深海区域,这些专业运动员惊奇地发现:领导没有夸大其词,这两夫妻潜水真有一套!瞧他们自由无拘束地样子,仿佛不是身处深海,而是在水深一米五的游泳池。
“……”
麻蛋!脸好疼!
这时,他们已经快靠近旋涡外围了,有个从海蓝星吞噬过来的大王贝受旋力影响,从正前方打着旋过来。
虽然贝类本身不具攻击力,但因为大,一旦撞到,就跟磕到坚硬的大岩石没什么差别。
那几名远动员因为走神,划水的动作慢了一拍,眼见着其中一人就要和大王贝来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当事人自己大概也意识到躲不过去,干脆闭上眼选择认命接受这一记撞击。忽然腰上一紧,然后被拉了一段距离。等晕眩感过去,睁眼一看,原来是陆驰骁救了他,险险躲过了这一劫。
这下,这行人哪还敢小瞧夫妻俩,谁是累赘还不好说呢。
不过徐随珠两人并不在意对方心里怎么想,只想尽快找到小昱。救人不过是顺便。毕竟一块儿下来的,要是有谁带着伤回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水下交流不方便,又见夫妻俩急匆匆地游走了,沿着旋涡外围似在找寻什么,也就没去打扰他们,管自己做起日常的观察、记录工作。
然而,直到当天的深水作业结束,夫妻俩也没发现类似试验船的东西被旋涡吐出来。
专业潜水运动员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们也不好太高调,就跟着一块儿回到了船上。但把观察仪拴在了旋涡外围的大海藻丛上,这样即使他们人在船上,也可以看到海底的画面。只求别被鱼虾蟹之类的海生物吞掉或弄掉。
就这样,夫妻俩白天跟着潜水队下水找寻,晚上轮流盯着观察仪传回来的时时动态画面,一直持续了三天,依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