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要走?”
梵殷望着东面,“我要去等一个人。”
“那我们是否还会再见?”安雅迈前一步,欲言又止,“晚辈还有很多事想问一问你。”
梵殷朝着安雅摇了摇头,只言了五个字,“珍惜眼前人。”便消失不见了。
“雅。”桑邪等梵殷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是谁?”
更多的问题,总觉得安雅知道的更多。
安雅想着安轻曾经的交代,摇了摇头,“许是位故人,只能等下次再见时,再问了。”
桑邪:“……”
安雅笔直的身影站在悬崖边,手持黄符双手一合,随手洒落,望着漫天飘落的黄符,转过身去,“走罢,回驿站我要好好泡个澡。”
看着安雅逐渐走远的身影,桑邪无奈的唇角微勾。
随着苗村与望月弯的消失,弥漫在四周的浓雾逐渐消散,让人看清了全新的山河全貌。
……
距离望月弯旧址十里处山脚下的平原上,篝火点点,支起数十个帐篷。
“大人,该用膳了。”女官端着吃食走近帐篷,就看见坐在一旁成为上宾的身影,不屑走过。
“我还不饿。”女子放下手中的地图,看了眼玄洛笑道:“把吃食给她罢。”
玄洛见女官把吃食摆在自己面前,“多谢娄大人,只是我也不饿。”
“如此,陪我出去走走可好?”娄瑛起身站在玄洛跟前,“曾经望月弯风景如画,突然消失不见,本以为是遗憾,未曾想这里的早春夜色,景致也这般好看。”
玄洛起身陪娄瑛走出帐篷,望着山边美景,“景色虽美,却禁不起沧海一变。”
娄瑛侧目盯着身边人,就如夜空弯月,遥不可及,却值得有心人欣赏,“可有些美,一眼便可铭记于心。”
玄洛淡淡一笑,“娄大人可是在说这景色?”
娄瑛目不转睛,“自然。”
“目前我身体已经无碍,明日便要启程离开。”玄洛回望娄瑛,“多谢娄大人这些时日的照顾。”
“明日就走?”娄瑛轻叹一声,“不可再逗留几日吗?”
“有要事在身。”
“如此,好罢。”娄瑛不是矫情的人,从身上拿出一块儿玉牌,“若日后有事需要我,随时来长安城娄府。”
玄洛看的出这玉牌的价值并非只有玉石本身,上面雕刻的纹理,代表着权贵。
“如此贵重之物,玄洛不能收。”
娄瑛拉过玄洛的手把东西放在她手上,“我说给你,就给你,若你不愿找我,就留做念想罢。”说着眉心微蹙,“你的手这般凉,当真身子没事?”
看着她一脸英气的笑容,倒让玄洛想起了一个人,若那时她也可以长大成人,或许也会这般罢。
娄瑛歪头,轻唤一声,“玄洛?”
回过神的玄洛将玉牌握在手中,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五彩玉石珠,“这是我在南海游历偶然获得,送你罢。”
娄瑛拿着五彩石珠左右看了看,“这东西可比我的玉牌好看多了,谢啦。”
听着她开心的声音,玄洛默然不语。
星光疏影,片片洒落。山壁顶端,站着衣袖随风摆动的身影,她仰头看着天上星月,淡淡轻出一声。
“主人。”银川出现在她身后。
“来了几日?”
“六日。”银川这几日一直在外暗中保护玄洛,没想到这里的人待主人倒是十分友好。
“大人她们……”
“她们这几日一直在望月弯附近寻找藤曼的踪迹,昨日已经离开了。”
玄洛盯着手中的玉牌,将其收好,“走罢。”
银川盯着那帐篷,“就这样走了?”
“你何时也学的这般婆妈。”玄洛侧目看向银川,“有些人事与我们,不过弹指一挥间,你怎知下回再见,她不把我当妖怪?又或者……此生无缘再见呢?”
银川:“……”
……
因为苗村与望月弯之事,以往利用望月弯揽客的城镇间,如今只有平时的三成,物价上涨不说,客栈、传舍更是没什么人往来,深怕一夜之间也长埋地下。
好些迷信的生意人认为这是天怨,不敢多呆,六成店铺关闭,携家眷回了老家。随着找不到差事的人越来越多,治安也变的松动不安。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官道驶来,因得知苗村驿站无法落脚的消息,只能到最近的城镇驿站再想办法了。
卓瑶攥着缰绳与阮屏玉的马车同速,朝着城镇走去。
“阮姐姐,我听说苗村与望月弯一夜消失,我现在着实担心,不知爹爹他们如何,安姑娘如何。”这一路相处,卓瑶十分喜欢阮屏玉的性格,自顾自的从阮大夫变成了阮姐姐。
阮屏玉因为一直担心父亲的安危,又是一路奔波,消瘦了不少。听见卓瑶这么说,掀开马车的窗帘,望着远处城镇的城门,表情似有些担忧,一头乌发被风沙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清丽的面颊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阮姐姐是不是累了?”卓瑶控制马往那边靠了靠,关切地道:“等到了驿站,先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事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