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池不明白牟聿在想什么,不过还是听从指令,在路口迅速的转了头。
然而,广场之上,早已经没了苍伶的影子。
赛场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从他身边一个接一个的走过,牟聿站在苍伶曾经站过的地方,只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二爷。”储池也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如今莫末还逃窜在外没有找到,苍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恐怕只有一个结果。
“找!一定要给我找出来!”牟聿攥紧了拳头。
——
冷……好冷。
苍伶陷入了很深的睡眠之中,她想醒,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终于,一阵冰凉刺骨的寒冷让她有了一丝的意识,她挣扎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的眼帘就是这光秃秃的四壁和已经没过了自己胸线的水,苍伶大惊,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一根绳子牢牢绑住,一端系在她的手上,一端消失在她头顶的地面上。
这是……蓄水池?
苍伶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那个时候她在广场上追赶牟聿的车子,而就在她没有防备之际,有人从后面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乙醚的味道,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苍伶仔细观察着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这个蓄水池周围的岩壁都是光滑的,因为常年潮湿,甚至长了青苔,掉进来的人,想凭自己爬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苍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绳子,想借着这根绳子的力度往上蹬,却发现自己的左脚根本就提不起来,她试着挪了挪位置,脚尖触到了一个固定在墙壁上的铁钩,她的脚用绳子牢牢的绑在了铁钩上。
苍伶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看样子,将她绑到这里的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想将她活活淹死。
苍伶的动作激起了池子里的水花,也让上面的人听到了动静。
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大红色毛领呢子大衣的女人,就已经站在了水池的上方。
“莫末……”她的出现在苍伶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么想致她于死地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莫末的妆比以往要浓艳很多,之前可能还想要在牟聿的面前塑造一个温婉大方的角色,而现在,她一身耀眼的红色,黑色波浪卷高高的扎成一束,眼底带着冷漠的神色,搬了个凳子,在水池的边沿坐了下来。
“苍伶,又见面了呀。”莫末笑着,慢慢的伸出了左手,她的尾指上,一枚钻戒正在光线之下熠熠夺目。
这是她从苍伶的手指上强行摘下来,只是戒指的尺寸显然与她不符,她试了很多手指,最后,只能戴进尾指中。
“牟聿的眼光真是好,天然南非钻,这一颗,都够在南市买一套房子了。”莫末的脸上带着戏谑。
“你想干什么?”苍伶自然是知道她想干什么,只是,如果她单纯的想要她死,直接将她一刀捅了就完事了,如今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将她抓过来,肯定是另有企图。
“呵。”莫末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神终于落在了下面的苍伶身上,“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说着,莫末已经拿出了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整整一罐黑乎乎的东西,她慢慢的拧开了盖子,伸出手,作势就要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水池中。
“跟你科普一下,这些都是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弄过来的水蛭,已经饿了很久了呢。也不知道你这一身的血够不够它们吃的。”
苍伶的脸煞白。她从小最怕这种软软的爬行动物,小时候苍晴养的蚕都让她怕得不行,更别说这种恶心的吸血动物。
“不要!”苍伶惊恐。
然而,她越是畏惧,莫末就越是兴奋,她笑着,慢慢,将瓶子的底部抬高,里面的东西倾盆而出,全部都倒进了水池中。
苍伶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水池里的水很是浑浊,光线昏暗,她完全看不到水里的场景,只是在这一刻,一身的汗毛都跟着倒立了起来。
“我知道,以牟聿的能耐,他一定能够找到这里来,所以呀,你一定要撑住哦,一定要留一口气,让牟聿亲眼看见你在他面前把血流干净而死。”
莫末说着话,又拿起了一个同样装满了水蛭的玻璃罐,拧开盖子,朝着水池里倒了过来。
“你就慢慢享受吧。毕竟,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我帮你准备得足够充分。”莫末说着,看了看旁边摆放着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多个玻璃罐。
苍伶疯狂的挣扎着,在看不见的地方,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要沾上这恐怖的脏东西。
“莫末,你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苍伶尖叫着。
到了如今,她倒宁愿死了干脆。
“杀了你有什么意思?”莫末说着,神色变得有些落寞,“我还在受煎熬,你凭什么先解脱?”
“反正我已经回不去,不是吗?”莫末冷笑,“既然我回不去了,那你就留下来陪着我,有你在,我也就不孤单了。”
苍伶已经不想再开口说话,她忍住自己要作呕的冲动,黑暗之中,她的耳朵格外的灵敏,仿佛已经看到了莫末手里倒下来的东西已经全部疯狂的朝着她游了过来。
她疯狂的挣扎着,低下头,却发现刚才才到自己胸线的水位竟然上升了不少,已经到了自己的肩膀处。
莫末伸出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满意的笑出了声,“这个水池,每隔十分钟就会进水一次,照这个速度,或许有可能你会先淹死。”
说到这个,莫末突然又有了兴趣,她低头,看向了苍伶,“我好像听说,你很怕水,是吗?”
苍伶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回。
冰冷刺骨的水,还有这水下的无数只水蛭,任何一样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可是她也明白,不管她怎么做,莫末都不可能放了她。
她已经是个疯子,一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疯子。
“怎么不说话了,光我一个人说着,好无聊呢。”莫末叹了口气,“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看到这出好戏的。”
两天前,她在杰森的饭菜里加了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趁着他睡着之际,开着他的车逃了出来。
她偷了他的钱,跑了很多的地方买了这些水蛭,又雇人一直盯着苍伶,只要她有单独行动的时候,就把她绑过来。
她等了很久,终于,她成功了。
苍伶这个贱人,终于落在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