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感蔓延,可夏一然还在笑着,她奋力想要抓住乔乔的手腕,那充血的眸子恨不得将乔乔撕成碎片。
“杂种,是你破坏了我的一切,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要一切恢复原样,恢复到没有你的日子,我没错,是你该死。”
乔乔手上的力气极大,抬腿膝盖狠狠顶在夏一然的小腹,看着她不受控制的躬起身子,眼底一片冷然。
“夏家给了二十多年,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他们不给你摘星星摘月亮?”
夏一然带血的脸狰狞扭曲,疯了一样想要去抓挠乔乔那张让人憎恶的脸,却被后者灵巧的躲过。
扔垃圾一样,将人扔在地上,乔乔讽笑,“夏一然,你完了。”
没有人能接受他人随意给自己批判死刑,夏一然更不例外,她似乎忘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心一意的想要和乔乔拼命,可却被傅霆衍伸手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
她不甘的嘶吼,张牙舞爪,哪里还有丝毫的理智存在。
但也只是逞凶片刻,在触及到傅霆衍那双冰冷至极,像是看待死人一样的深邃瞳孔后,到底是僵了身子,颓然的跌落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我没错……我有什么错……我没错……”
傅霆衍珍宝一样护着乔乔的样子成了打垮夏一然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追求了半辈子的幸福,做诸多错事虽然有贪念,可最终的目的还是和陆飞相爱。
为什么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乔乔轻而易举的就能拥有?
她不惜亲手将自己送上了陆飞的床,为她诞下一子,更是欺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乔乔做的。
致使陆飞魔怔一般,将乔乔掳走,她不是不怨恨,不是不担忧,她不过抱着那小小的期盼,寄希望于傅霆衍。
她赌这个男人为了乔乔愿意毁掉陆飞,那样,她就可以在陆飞走投无路,绝望至极的时候去到他的身边,他会知道她的好,愿意永远陪伴她。
她如愿了,但她还有事情要做,她要帮陆飞重整旗鼓,所以,她需要夏家的势力,可恨最后却功亏一篑,夏一然不甘心,内心的怨愤快要将她燃烧殆尽。
明明做了那么多,只差一步,她便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从此和陆飞过上美好的生活,是乔乔,是乔乔毁了所有。
可悲的是,她在夏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厌弃了她。
乔乔像是没有看到她眼中澎湃的戾气,皱眉抓着傅霆衍的手,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脏了!”
瞧她嫌弃的小表情,傅霆衍想要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又想到她秃噜出嘴的两个字,忍着半天没动,脸色一黑,煞有其事的点头,“嗯,脏了。”
两人到得现在还有心思打情骂俏,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却让空气莫名的轻快了许多。
看着乔乔与傅霆衍如今的相处,之前极其反对的夏清渊禁了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苍老无力的声音骤然在房间内响起,让得众人脸上的表情僵住。
不论是哭的不能自抑的夏一然,还是满脸悲切懊悔的夏清渊,亦或是恼恨未散的其他人。
当然,除了早就知道事情的乔乔和傅霆衍,甚至于已经有所猜测的夏岩松。
病床上本应该没有呼吸的老人在此刻坐直身子,脸色红润,眸光摄人。
“爸?”
“爷爷?”
“怎么可能……”
惊呼声此起彼伏的传出,唯有乔乔夫妻两人泰然自若的来到老爷子床前,乔乔伸手握住爷爷冰凉的掌心,眼眶有些酸,亲昵的喊一声,“爷爷!”
老爷子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叹一口气,“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是我们受了夏一然的蒙骗,一心将你往外面推。”
若不是乔乔有先见之明,他这把老骨头可能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老爷子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的起因在乔乔身上,就算是没有她的存在,以夏一然那扭曲阴暗的内心,日后出了什么事,他们夏家同样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乔乔摇头,心中的芥蒂在看到老爷子满头的白发,沟壑的皱纹时,早就没有了,自己亲人原本是想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是夏一然搅乱了这一切。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我明明看见……”夏一然颤抖的手指着老爷子,失声尖叫,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乔乔挑眉嗤笑,“看来,你忘了我刚刚说过了什么,爷爷根本没吃你动过手脚的饭食,不过假装吃过又吐出来而已,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是我给你编制的没有幻境而已。”
夏一然想到不久前医生给老爷子注射的药物,手脚冰凉,“那药……”
乔乔颇为有耐心的替她解释,“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发现爷爷还有呼吸,不过是因为我们用药使得爷爷看起来宛若真的死去,实则为假死,随时都能用药清醒过来。”
“你想的也没错,医生确实是当着你的面把爷爷救了回来。”
脸上像是被人扇了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夏一然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给乔乔下的局,最后反而变成了对方玩弄自己的工具,多么的讽刺。
“你赢了。”她花费所有的力气说出这句话,脸上只剩下灰败绝望,陆飞的身边,她回不去了,原来,不属于自己的,终于是不属于。
闻言,乔乔脸上有一瞬的恍惚,却并没有感到欢欣,这场游戏的代价太大了,无辜的小男孩,妈妈,还有差点分崩离析的夏家。
况且,如果当初掉进凉河的不是妈妈,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之后,夏一然必定不会放弃,而是会另寻机会,她的手上很有可能染上三条命,甚至四条命。
为了陆飞,为了自己的私欲,她已经疯魔了。
“结束了!”傅霆衍挂断电话,很快,便有几名警察冲进来,将夏一然牢牢控制住。
浸染着寒意的手铐让夏一然陡然打了一个冷颤,离开之前,她低低笑出声,“真正说起来,真正赚了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