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本来站在少爷身边,意识到少爷浑身的气场慢慢变冷,变强,他脚步悄悄朝旁边挪了挪。
忐忑地看着少爷捏着手机的那只泛白的手——
手机会不会被生生捏碎啊。
一个字的反问,直接把凌震宇的怒意撩起来。
舌头顶了顶腮帮子,难得看他气得嘬牙花,声音都能听出明显的杀意:
“再不开门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凌总霸气啊,但我又不是你的下属,这是我的家,你敢有任何动作,我就报警,爆出来什么结果,你懂的……”
手机要被捏碎了!
凌震宇气得头顶冒烟,手指的力道缩得不能再缩,磨着牙恨不得把方轻尘嚼碎:
“叫琪琪接电话。”
“不早说。”
那边的声音更加风轻云淡,又开始卖关子。
“叫琪琪接电话。”
凌震宇重复了一句,声音沉得能听出里面的冰点。
“琪琪的胳膊还没处理完,还没手接电话。”
一句话说完,那个不知死活的方轻尘竟然切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凌震宇眉头紧皱,但不到一秒钟眼睛就瞟向了赵熙。
赵熙被吓得一缩脖子,吞了吞口水才摆着手开口:
“少爷,我刚才就想跟你解释——里面还有医生帮少奶奶包扎……”
凌震宇二话不说,攥着手机扑向赵熙。
赵熙一边抱着脑袋一边往后退,头上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砸得他直翻白眼:
“我——刚刚确实想说——没——没找到机会……”
胸口总算顺过气来,凌震宇粗喘着狠狠瞪了赵熙一眼,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凉薄。
除了刚刚用力过猛,致使俊逸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以外,又像是个冷情的总裁了。
赵熙捂着出血的嘴角,又揉揉淤青的眼角,心里不住地吐槽:
这难道是披着总裁外衣的禽兽?!
出完气瞬间变身——
可怕可怕!
低眉顺眼地凑到少爷身边,赵熙试探着问:
“少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凌震宇轻咳一声,上下整理一下自己衣服,扯了扯衣角,凉薄地开口:
“叫门。”
“哈?”
赵熙没反应过来,抬眼一愣神的功夫,头上又挨了一拳:
“哎呦,我叫,我叫……”
他捂着脑袋,凑到门口的门铃上,直接按下门铃。
“少爷,要是还不开门怎么办?”
赵熙先把头捂得严严实实,脚下做出逃跑的最佳姿势,才敢问出这句话。
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这次少爷却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甚至语气也变得平静:
“他敢不开门,我直接烧了他的院子。”
“凌氏集团总裁说话也得注意规则,我不信你真敢烧我的院子……”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方轻尘白净的脸上挂着饶有深意的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挑衅。
赵熙为他捏着把汗,少爷正在气头上,这家伙还敢这么放肆。
没有想到自家少爷,也挑了挑眉头,深邃的眼眸朝着方轻尘的身后扫了扫,凉薄的唇角弯起:
“不信的话,你为什么开门……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烧。”
说完他目光一凛,抬脚迈进门口,高大的身形直接贴着方轻尘的肩膀擦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姿。
赵熙在后面看了也觉得气势满满,胸口拔得板正,只不过刚要进门就被方轻尘的背影怼住,只听到他甩下一句:
“这年头耍酷能当饭吃吗?进来就关好我家的门,记得动作轻一点。”
赵熙任命地叹了口气,踏进院子把房门关好。
不过心里惦念着自家少爷,毕竟刚刚发飙的时候太可怕了。
凌震宇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安离琪。
见到安离琪他才会安心,否则一切免谈。
长驱直入地进了客厅,脚步在客厅正中站定,大提琴一样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琪琪,你在哪里?”
“楼上——我卧室呢。”
随后跟进来的方轻尘,故意把“卧室”两个字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凌震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朝着楼梯走去。
“你把她置之何地?”
方轻尘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凌震宇听到。
客厅里灯光亮如白昼,凌震宇的脸色却瞬间比外面的夜还要黑。
“你有妻子,你的妻子是安佑琪,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
方轻尘步子不大,但在慢慢接近他。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声音里的底气也越来越足:
“今天宴会上她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她跟在你身边只有两种可能。”
凌震宇一言不发,像雕塑一样站在楼梯口,深眸的焦点落在楼梯的尽头。
方轻尘绕到他的面前,声音继续:
“第一种,你家老爷子知道琪琪是私生女的身份,劝你未果,而亲自出手对付琪琪。”
“第二种,即便你家老爷子不知道,而她姐姐是你的合法妻子,她永远是被人唾骂的第三者。”
听到“第三者”这三个字,凌震宇眉头骤然皱起。
深眸紧紧盯着方轻尘不放,他深吸一口气,才冷冷地怼:
“只看表面的话,你还不配呆在琪琪身边。”
他才不会让安佑琪成为他的合法妻子,永远不会,他真正的结婚证上只可能有“安离琪”这个名字,差一个字都不行!
“好吧,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有没有想过,站在琪琪的立场,她会怎么想?”
“现在她已经被爆出了‘私生女’的身份,你觉得她还会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地留在你身边?”
深眸扫过方轻尘的脸,凌震宇扬起下巴反问:
“为什么不能?你以为我没有护她周全的能力?”
“不不,你大概还不了解她,她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内心是个很自卑的女孩子,她会觉得自己的身份给你带来麻烦。”
方轻尘深吸气,抬手扶额,看起来他对这一点也很无奈。
瞳孔缩了缩,凌震宇眯起眼睛,冷冷地扔下一句:
“不劳费心。”
他的女人,他当然要护着,难不成要把她推到别的男人怀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