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实在是太像了!”离落盯着慢慢靠近的两人,如此相像的两人品行怎么能差这么多?
“像什么?”稷苏的思绪还在青玄的话里,纳闷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么个自私得所有都可以当牺牲品的人,被离落一掌拍在肩膀上,愣是惊出虚汗来。
“这姑娘如果说不是云无涯那老头子在哪里是个偷偷播的种,打死我都不信!”
“你仔细看看云无涯,白梨哪里和他像了?”因为云袖和青玄的关系,稷苏见过云无涯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两人没有相似的地方。
“仔细看吧,确实又没有那么像。”别人像谁不像谁离落根本不在乎,只要是跟稷苏在聊着天就成了。
“她们的比试,不准以法术相助。”云袖要选自己比试时的一连串奇怪反应,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稷苏却很清楚是离落在搞鬼。昆吾排名虽在昆仑之后,但毕竟是仙门前三,作为首席大弟子云袖自然不会太差,要打败一个比比自己晚修行几百年的昆仑中阶弟子再正常不过,如果离落从中帮忙让白梨胜出,必定会引来更多人的揣测和试探,对昆仑未必是件好事。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稷苏会看出来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离落不以为意,察觉到某处灼热的目光时,灿然一笑,轻拍稷苏的后脑勺,很是亲昵的样子。
“这女人太过分了,有本事找我打,比白梨早修行那么多年,也好意思找她比试!”丹朱见白梨输了,愤愤不平,一把拍在节并的大腿上,节并这才收回目光,重新关注到两人比试上来。
“弟子输了。”白梨持剑行礼,向重华汇报结果,礼数周全,言语不卑不亢,颇受得在场各派人士高看。
“此次比试重在助兴,无妨。”重华示意白梨入席,自己则高举酒杯,面向众人,而后特意向云袖点头示意道,“重华多谢各位远道而来,多谢这位姑娘助兴。”
“袖儿,入席坐下。”云无涯知道云袖赢得不光彩,打算低调处理,云袖却不怎么乐意,明明是自己赢了,凭什么获得大家赞许目光的却是白梨?
云袖当下脸色就不大好看,更是顾不上什么礼数仪态了,赌气迈向自己的座位。只是,前脚是个迈出,后脚却不听使唤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众摔了个“狗啃泥”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你只说不能用法术影响她们比试,没有说不能用法术让她摔跤。”稷苏乐见其成,刚看向离落,离落马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违规,既然这样夸奖的话也就难得说了。
宴会结束后,稷苏早早告别离落回了无忧殿,节并忙着招待客人,也始终没能找着稷苏一个人时的表白机会,纠结了几个月的“重华寿辰”也便如此在稷苏心中告一段落。
“苏苏,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鸢七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时辰确实尚早,有些不可思议。
“回来给重华煎副药。”重华的病是第一大忌讳,今天待客喝了些,之前开的房子药效怕是会大大减弱,入夜之后,恐会因疼痛难以入眠,她得在那之前让他喝上舒缓的药汤才行。
“师尊不是这几日已经暂停用药,观察效果么?”鸢七不喜看那些言不由衷的表演,却幼圆殿坐了坐,报了道就回来了,没记得有何药需要煎也没见新的方子啊。
“他饮了酒,恐今夜难以入眠,我给新配个方子用上,或能舒缓些。”稷苏准备回屋研究药方,鸢七却没有走的意思,瞪着大圆眼睛盯着她,稷苏只好自己下逐客令道,“去玩吧啊,我一会研究好方子,自己去熬。”
“苏苏,你变了。”
“哪里变了?”稷苏已经一脚跨进门槛了,对了鸢七的话来了兴趣,又退了回来,狐疑的盯着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的小姑娘。
“变得更关心重华师尊了。”小姑娘将眼睛瞪得更大,像是在彰显自己没有撒谎似的。
“他以前生病不也是我医治的?”稷苏想了想,以前和现在没有什么分别,一直都是他是病人,自己是大夫仅此而已。
“以前也关心,但不会这么积极主动,亲力亲为。”鸢七越说越得意,小脸儿扬得高高的,“而且你以前是治病,现在是预防,不同的呢。”
“这样啊。”稷苏满脸坏笑,上下打量鸢七,直到她垂下脑袋,才满意道,“要不,还是你去?”
鸢七连连摆手跑开,稷苏总算清净下来,略一思索,的确没感觉到变化,认真研究医书去了。
稷苏熬好药等到亥时一刻还不见人回来,心想不会喝了酒又染了秋风着了凉提前发病了吧,找了件大斗篷就要出门去寻人。转念又一想,这人平日不管如何难受总能忍着,撑到无忧殿,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再想起鸢七的话,索性将斗篷放在放在石桌上,自己坐在院子里等。
又过了两刻,人还是没有回来,稷苏顾不得想许多,心一横拿了斗篷出门去,在回无忧殿必经的桥头左顾右盼,却不想,这一等,等来要等的人,最不想见的人倒是先来了。
“稷苏,回来啦,这次下山玩够没?”青玄颧骨处通红,身上带着陌生的酒气,语气飘飘忽忽打着颤。
“青掌门,若是醉了,稷苏可以找两名昆仑弟子送您会住处。”青玄一切的生活习惯稷苏再清楚不过包括酒量,只是不知道他此时借酒装傻,说着从前的话是何意。
“你啊,就是太聪明,连问你过得好吗的机会不给我。”稷苏成人的第一天就是他带着,爱护她,教导她几百年,虽不知是否有男女之情,但父女之情也怎么样也偏不了人的。
“多谢青掌门挂念,稷苏过得很好。”稷苏不想与他多言,转身欲走。
“咱们非得要这样说话么,纵使你不再是我昆吾弟子,相识的你我也不会是陌生人。”青玄看着曾经崇拜的自己的小女孩,如今却对自己竖起厚厚的防护墙,突然有些伤感。
“这不正是您和您的未婚妻想要的吗?”说要做陌生人的是他,逼着自己跟他成为陌生人的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却来告诉她,他们成不了陌生人,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增加虚荣感的物品吗?
“你从前对我的喜欢和依赖,仅仅因为一句话、一个人就立马消失了吗?”被崇拜被喜欢被依赖都让青玄觉得无比的踏实,这种感觉云袖给不了,唯一能给的稷苏却变成了一根冰冷的雪球,化身成冰。
“是。”稷苏不假思索道,离开之前又补充道,“旧时欢好,既已旧,便已过。”
稷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如此决绝的对待青玄的,她只是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不要说话也不要看见。
“回家。”重华缓缓而来,接过稷苏手里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朝青玄微微颔首道,“明晨,重华在幼圆殿恭候各位掌门。”
“你明天要亲自送他们下山?”
“远来是客,当尽主人本分。”重华将斗篷的带子重新紧了紧,与稷苏保持小半步的距离,并肩缓缓而行。
“那你这个时辰从无忧殿出来是来找我吗?”重华方才是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身后路只能到一个地方,那就是无忧殿。
“鸢七说你煎好药后,拿了我的斗篷出门。”
“呃,是,那个......”稷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正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想撒谎。
“方才做的很好。”稷苏第一次得到重华的肯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堵的该哭还是该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重华师尊,你有朋友吗?”这个讲话的水平恐怕也只能在昆仑弟子中立个威,没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这样聊天吧。
“你。”重华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身旁一脸懵的稷苏,这是他反复是思索不正常心里反应之后,给稷苏的最贴切也最严肃的身份定位。
“原来,重华师尊这么看得起我啊?”稷苏自己被重华的突然表白弄措手不及,所以也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顺着他的视线越靠越近,直到鼻尖相碰才停下道,“咱们真的只是朋友么?”
稷苏说完留下爽朗的笑声跑开了,只留下重华在秋夜的冷风里,摸着鼻尖一脸疑惑。
“咦?苏苏脸红,师尊你怎么也这么红呢,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吗?”这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找对方,明明交了斗篷见了面却又一前一后的回来,还都脸蛋红扑扑的,莫非是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彼此?
“无碍。”重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是灼热吗的,迫切想要回房沐浴,简短回复鸢七之后,便径直入了院子。
“师尊,苏苏让你睡前先把药吃了。
重华身体的灼热立马变的滚烫,像被烈日灼烧的大地,期盼甘霖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