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巧莲手疾眼快,上前一步架住她,直接就送出门去。
“记住,以后的日子都是新的,不然你都对不起自己狠的这一回。”孟巧莲死死抓着她的胳膊,在她的耳边说。
张婶子一咬牙,上了轿车。
玉婴是押车的,另外一个是玲玲。
有人说要一男一女押车才好,老罗不以为然。
“玲玲是必须押车的,这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玉婴是我们的贵人,这就齐全了,还要什么?”
玲玲臭美,想穿那件白外套。孟巧莲瞧着有些不合适,知道张婶子不方便说,就给玉婴使了个眼色。
“小姐姐,你要穿新衣服吗?”玉婴问玲玲。
“对呀,多漂亮呀!”玲玲只是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多忌讳,想得也少。
其实在婚礼上压力是不能穿白的。那年代连白婚纱都不许穿,更何况子女穿白,那就是带孝啊,大不吉。
“好看呀,可是我觉得这场合不对。”玉婴歪着小脑袋说。
“哪里不对?”玲玲虽然是孩子,可是也很敏感,毕竟这是爸爸要再婚,怕后妈有什么说法。
“外面放鞭炮,又要撒五谷粮,这要是我的衣服,我可舍不得,崩一个小洞都要心疼死我了。”玉婴嘟着嘴说。
“哎呀哎呀!还好你提醒我。”玲玲一听就急了,忙把新衣服收好塞到柜子里面,好像放外面都能弄坏了似的。
她找了一件淡粉色的外套,配了一件宝蓝的毛衣,虽然有点村气,胜在她那双纯净的眼睛,看着还是很美的。
玉婴穿了一件大红的外套,头了还戴了一朵红色的绒花。
小姐妹手拉手,因为孟巧莲嘱咐玲玲了,要照顾好妹妹,玲玲格外当心。
她从兜里抓了两把奶糖,塞进玉婴的小皮包里。
玉婴的小熊猫包已经背不出来了,皮革开裂,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质量的,用一年就报废了。她琢磨着再弄个好看的包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那天惠宝心血来潮,给了她一个包。
玉婴接过去看了一下包上的标志,当时就乐了。这可是国际名牌啊,小姨真是大手笔,这也送了,还是送给一个孩子。
这个小包给她这一身增色不少。
有那爱美的女孩子围着她看,可就是说不明白哪里好看。
因为新郎和新娘双方都没有老人了。
所以一些过场直接取消,把新人接去了酒店。
老罗在食堂包了十桌,亲朋故旧,团团围坐,他的一个老同志上去当了司仪,把他们请上台,讲了几句话。
老罗换了一身行头,穿着灰色z山装,本来就帅气的面孔,更加闪人二目。
张婶子穿着红羊毛衫,大波浪显得她格外年轻,再加上人逢喜事,精气神儿也不一样,瞧着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
“亲朋友好友,感谢大家到场,都吃好喝好啊!”老罗招呼众人。
他的眼中,还是有一丝不安的。玉婴看出来了,也随着他的目光在场上游走,他还是担心有捣乱的。
玲玲姥姥家那些人应该不敢来了,关系到饭碗子,他们不傻。
可是严伟光呢?还在张汉雄,只怕这两个家伙不能就这么罢手吧?
玉婴眼尖,一眼看见张汉雄从门口挤进来,当时心就提起来了。
只见张汉雄飞快地穿过人群,往台上去。
玉婴忙扯宋老蔫儿的衣襟给他预警。
宋老蔫儿见状也吓一跳,起身就往那边追。
张汉雄这小子跑得还挺快,转眼就到台下了,手一撑台面就跳了上去,宋老蔫儿慢了一步。
“汉雄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宋老蔫儿急得跺脚。
张婶子乍见儿子出现,也吓了一跳,手也软了,差点把花给扔了。
张汉雄上前一步,一把抢过老罗手里的麦克风,吹了一下。
音响里回响出一片电流声,众人都哎哟叫出来,耳朵受不了。
“今天是好日子,我妈要结婚了!”张汉雄大声说。
场上一下就安静下来,这是几个意思?都替张婶子捏了一把汗。
“汉雄,有话回家说。”张婶子马上就要掉泪了,眼泪在眼圈转,哀求道。
“妈,当着大家面说吧,回家说,他们怎么知道?”张汉雄说着转向老罗。
“儿子,妈求你了!”张婶子急得都要给张汉雄跪下了。
可是没想到,扑嗵一下,张汉雄跪在了老罗的面前,大声叫道:“爸!你就是我亲爸爸!”
场上一片混乱,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张婶子家一双儿女不同意妈妈再嫁,这不是秘密。
“行了,汉雄,起来。这是给你的红包,去吃席吧!”老罗倒没显得有多意外,一把将张汉雄薅起来,塞了一个红包。
没想到张汉雄不肯走,还给了他一个拥抱,老罗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年龄的人哪会表达感情,说话都结巴了。
“好了,好,好了!”
张汉雄把话筒递回去,抹着泪下台了。
玉婴都想给他鼓掌了,这演技真是一流,估计是老罗给钱了,所以这才有这一幕,不管怎么讲,老罗用心了。
张婶子放下心来,偷着松了一口气。
宋老蔫儿见张汉雄从台上下来,就一把扯住,就怕他跑了。
“宋叔,你怕啥?我又不捣乱。”张汉雄的眼圈红红的,看样子还真不像演的。
“怕什么?怕你再犯浑呗!”玉婴瞪了他一眼。
“我再犯浑,就不是人了。”张汉雄挤到宋家人一桌坐下去,抢过老三的杯子,灌了一口酒。
原来这几天,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可是暗流汹涌,发生了很多事。
严伟光怎么肯就这么放张婶子走。他找了一个机会,把张汉雄叫出来。
先灌酒,这是策略,几杯酒下肚,张汉雄的眼珠子都红了。
“你知道你妈这次能拿多少钱?”严伟光先从重点的说。
“多少?”张汉雄也听说这次分红有点多,可是具体他不知道。
“五位数!”
“五位是多少?”张汉雄那可是蹲级都蹲出名的,在小学读了七年都没毕业。
“就是万元户。”严伟光知道他是废物,只能说得更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