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眼皮,苏浅没好气地扒拉开苏澈的手,“出息!你是我亲弟弟么?我苏浅会有这么无赖低能的弟弟?”
苏澈忙点头如捣蒜,“亲的,绝对亲的,如假包换。”
苏浅哼了一声。“阿翼,继续走吧,不必掉头了。”
一番戏演得用心。墨翼其实从未掉过头。
苏浅不再看苏澈,翻开手中的密折,先是关于闲闲的,只有寥寥几行,“闲闲,本名上官闲,西月国皇族后裔,年十八岁,容貌绝美,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歌舞都颇精。十岁在西月岚茨城走失,后流落至苏国醉春楼。是醉春楼的头牌姑娘。与洛王世子苏启阳关系密切。两日前死于暗夜门萧逸的锁喉功。”
苏浅眯了眯眼。西月国的皇族后裔么?走失?如果是蓄意的走失,那么,这上官闲无疑便是西月国在苏国安插的奸细。如果不是蓄意的走失,也难说后来不被人利用。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个细作无疑。
“姐,要不要端了醉春楼?”苏澈小声。
他早拜读过这本小册子,自然晓得其中关窍了。
“恐怕已经晚了。端了醉春楼也没什么用,重要的人和线索该都清场了。”苏浅摇摇头,盯着密折皱眉。
“那怎么办?”小太子苏澈慌了神,望着他的姐姐眼神急切忧愁。
“他们应该还没拿到咱们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猜是你误打误撞让她暴露了,他们才自断其尾,为的是保护其他在苏国的细作不暴露。如今天下四国个个都蠢蠢欲动,意欲称霸天下,各国都培植了许多细作与暗桩,咱们这里有别国的细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比较奇怪的是,杀一个小小的上官闲,自己内部的人悄悄解决了就好,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请出暗夜门排名前列的萧逸?”苏浅紧锁眉头。
“也许这上官闲功夫了得?”苏澈猜测。
苏浅摇摇头,冷笑了一声,细致入微地分析:“功夫再了得,也只是个喽啰,单看对方做事的手段就知道,实力一定非凡,处理一个小小名妓,岂会很难?请出萧逸,也许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目的。”
“如果上官闲是暗夜门的人的话,而暗夜门又隶属于西月,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了?”莲儿忽地说了神来一句。
苏浅眼前一道灵光闪过,伸手拍在莲儿肩上,咧嘴笑了,“不愧是本公主的小丫头啊,行啊,脑袋挺灵光。你说的不错,如果上官闲和萧逸同出一门,那么,也就是他们暗夜门内部的事了,不存在什么雇佣杀手行凶。”
莲儿一缩肩,嘶的一声,“公主,疼呢,手那么重!”
“记你一功。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可以讲的通了。暗夜门一向神秘,咱们的人一直探路无门,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突破进去。也许,苏启阳会是这个突破口呢。”苏浅点点头,想通了,便将上官闲的密折扔在一旁,拿过了关于白誉的密折,只见厚厚一本,足有两寸厚,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
苏浅走马观花扫了一眼。见那上面从白誉出生至现在,事无巨细,一一详列,连喜欢吃什么吃食出门乘坐什么交通工具那样的事情都有记载。“这个臭墨凌。”苏浅失笑,笑骂了一句。
“公主,事关公主终身幸福,这等大事,属下不得不仔细啊。您骂属下可就是冤枉属下一片好心了!”空中飘来一声嬉笑,声音极是年轻脆生。
“我冤你个大头鬼!”苏浅忽然伸手弹出一缕气线,直奔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只听外面哗啦啦一阵树叶飘落的响声,夹杂着一个人一连串的闷叫,“啊呀,公主,您怎么又打属下屁股!属下受伤了,属下要求休病假!”
“凌华,再替本公主赏他一脚,连本公主都敢戏弄,这暗卫首领是做到头了!”苏浅轻哼了一声,话音里却不乏笑意。这些都是她相濡以沫虽然称之为下属但实际形同兄弟姐妹的人。同她一起浴血战斗过,月亮绕地球一般恒久守护在她身边。她对他们的感情亦是手足一般。这样无伤大雅不拘主仆的玩笑日日上演。
“是,公主。”另一个年轻的声音闷笑应声。只听墨凌又一声惨叫,“凌华!你小子怎么踢那么用力!你这是公报私仇,你给本卫主等着!”
苏浅无奈一笑。公主府有三宝,墨凌绿桐和红药。第一宝就是暗卫首领墨凌。生得一副如花美貌,却调皮得像一只猴子。
“凌华,他若敢找你报仇,你只管告诉本公主,本公主替你做主。”
凌华笑着应声。
莲儿笑道:“咱们府绿桐管家可是除了公主外天下难有比肩的奇女子,公主研制的红药也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圣药,怎么就和这么个贫嘴赖皮之人的名号排在了一起呢!”
“是呢,墨宝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苏浅笑着喊。
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马车内外一片笑声。
“破功了。落地了。”苏澈笑的岔了气。
马车后面,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毫无形象地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追赶马车。嘴里嘟囔着什么。
“天下从没有人见过你这位暗卫首领的真面目,这回本殿下有眼福了。”苏澈掀帘向后望去,但,哪里还有什么俊美少年,只看见一团轻雾,再一眨眼,连轻雾也没有了。
“公主,您再戏弄属下,属下只怕做不了暗卫,只能做明卫了。”马车顶上传来一声酸溜溜的埋怨。
“墨宝儿,你若做不成暗卫,只怕就要失业了。墨翼的明卫可不会收你。”苏澈倚着车壁笑得放肆。
正在驾车的墨翼深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素以冷面闻名,是公主府的另一道招牌。
马车顶上嗤的一声,蓦地弹出一缕气线射向苏澈,苏澈慌乱中躲避,无奈马车内空间太小,躲避不开,只好抬手也挥出一缕掌风硬挡了过去,那缕气线却忽地变了方向,绕过掌风,落在苏澈屁股之上,苏澈只觉屁股一疼,滑下了坐凳。苏浅无奈的笑了一声,轻轻挥手,一股大力又将苏澈扶回了凳子上。“该!你以为这墨宝儿是谁都能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