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年轻。
周金儒吃了一口鱼丸,也不去反驳鼠王的话。
他问道:“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审出来?”
“她变成傻子了,脑袋里面的记忆只剩下三岁之前的。”
“我想也是。”
很久之前,周金儒抓了一个命运天平的成员,从对方在梦境中留下的痕迹直接杀到人家老巢大闹一番,给对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吃一堑长一智,命运天平自然也不会再放任如此之大的漏洞,肯定会加几道保险。
鼠王林舸瑞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一群自诩能操纵命运的兔崽子,本事不小,在这方面的确有所建树,我追了他们很久,没想到在龙门又发现了。”
操纵命运?
鼠王听了心底发笑,如果真的能操纵命运,那么这片大地就不会这样混乱不堪了。
命运天平几十年一来默默无闻,就像原地解散消失了,不过周金儒一直都不相信,他们能间接控制维娜,说明就藏在暗处,而1077年的龙门,正是这片大地的大变局之一,另外一个地方在乌萨斯的冰原。
“一般来说,命运没有那么容易控制,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最简单的鉴别办法就是确认最近有没有出现过于巧合的事件,一次巧合是运气好,两次巧合是幸运女神掀开了裙子,那么第三次巧合呢?”
周金儒吃完了鱼丸,抹抹嘴巴,从口袋里摸出钱包,还沉浸在思索中的鼠王摆摆手:“记在我的帐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鼠王愿意买单,他还能抢着给钱?
就在这时,远处快速开来了一辆车,两名穿着制服的行动人员下车后快步走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周金儒,随后在鼠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神色一变,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魏长官正在找您。”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周金儒见状,摆摆手:“不必在意我。”
“不,你跟我来,如果你说的那些关于命运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就有一件和命运息息相关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
周金儒吃了一惊,下意识道:“科西切来了?!”
鼠王眼神微微一凝,不动声色道:“你知道科西切公爵?”
“他正是命运的一环,在哪里,快告诉我!”
……
魏彦吾板着脸,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骇人的气势,他一身剑气散去,神威却不减反增。
“从香榭丽酒店那边得到消息,塔露拉小姐一个人离开,现在不知去向。”
炎国贵族缓缓转过脸,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是说一个还不到上小学年纪的孩子,轻而易举的离开明哨暗哨的重重包围,还能做到不被别人发现?!”
“……是的,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根据东国学宫的琉璃小姐指出的情况,疑似大规模精神系源石技艺覆盖了香榭丽酒店,导致几乎所有人员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
“知道了,命令龙门所有出入口全部关闭,所有警署人员出动,另外,城市警卫部队也出动,必须要找到塔露拉,以及弄清楚是谁带走了她!”
属下唯唯诺诺的离开,魏彦吾一个人站在窗边,慢慢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进肉中,他咬牙切齿道:“科西切!!!”
他必须杀死科西切,亲手杀死,为了死去的爱德华,为了郁郁而终的妹妹,也为了塔露拉和陈这对姐妹。
带来痛苦的根源,正是这条卑鄙的毒蛇!
“不,科西切应该不是独自来动龙门的,他没这个胆子,现在龙门极为混乱,难免有吃里扒外的混蛋……”
龙门警员和警卫部队全员出动,科西切恐怕瞧不上,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魏彦吾目光深邃,仔细的从每一个细节中找出破绽,正在他思考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文月慌张道:“彦吾!不好了!小陈也不见了!”
什么?!
小塔不见了,怎么连晖洁也不见了?!
刹那间,魏彦吾险些将话筒捏碎,他强压下怒气,耐心的问道:“晖洁会不会躲在哪里,你再找找,孩子顽皮,她说不定是累了,在哪里睡着了。”
“好,好,我再找找,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等一下在打给你。”
挂了电话,魏彦吾彻底坐不住了,从衣架上拎着大衣披在身上,他不能继续呆在办公室里。
“小塔,晖洁,你们两个千万不能有事啊。”
……
对于魏彦吾来说,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一切,他的愧疚和痛苦都源自于此,尤其是补偿心理,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们。
作为舅舅,他是合格的。
但作为哥哥和朋友,他却是不及格的。
科西切很清楚这一点,要想在龙门激怒正意气风发的魏彦吾,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软肋,当然,龙门也是。
“我们会给魏彦吾三个选择,他想要塔露拉,还是陈晖洁,亦或者是龙门,三选二,这很仁慈。”
穿着笔挺的乌萨斯军装的科西切走在前面,他身后不远处就是打着伞的塔露拉。
后者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你想告诉我什么?”
科西切蹲下脚步,轻声道:“我打算让魏彦吾亲口告诉你真相,你想知道的真相。”
“你在说什么?”
“你所在意的真相。”
“不!”塔露拉用力甩开手中雨伞,雨点打湿了她的头发,“我不想知道真相!我要回去!”
科西切指着道路:“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我并没有拦着你,更没有用绳子绑住你。”
他循循善诱道:“塔露拉,你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呢,你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的内心对真相的渴望。”
雨水从塔露拉的脸颊滑落,她的迷茫更加浓重,她的嘴上说着不在乎真相,可是内心深处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
“嘘。”
科西切的食指压在唇边:“我们有一位朋友已经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