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夜重,安静的环境加上一天的奔波,会让人睡的香甜。火还在猛烈的燃烧,马儿立在树下要倒不倒,树上的木屋里,传出了微弱的鼾声。
两人都睡的很香甜,虽然条件简陋,可是突然,江耕耘一下子惊醒了,因为他听见了一些动静。
风轻轻吹过,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吹的火苗四处乱跳,江耕耘醒了,但不敢乱动,他借着光亮看向外面,但一些木头缝隙,不足以看清楚什么,要说他听到了些什么动静,他还真不好形容,十分的轻微,几乎可有可无,但他正是被这声音给惊醒了。魏三刀还在熟睡,发出一些鼾声,这正好是个掩护。
如此过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江耕耘也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要是真有什么,马儿应该会惊动的。而正当他准备睡的时候,透过那木缝,他只见突然间一道影子闪过,不像人影,这下便让他不敢再睡。
他依旧保持着警觉的姿势,死死的盯着木缝,只见那影子再次一晃而过,这次江耕耘大致看清了些,那像是一头野兽!
天啦,野兽!虽然在这大山里,有野兽出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凶猛的野兽,可是要吃人的。江耕耘一阵心跳加速,握住剑柄的手不免更紧了,他甚至已经听到脚步声,那野兽正在靠近他们这个木屋。
影子再次出现,江耕耘清楚的看到,这个野兽身型巨大,正朝着他这里走来,逐渐靠近,压抑的他喘不过气。他不敢声张,等到野兽接近木门,他这才突然起身,大喝一声,一脚踢掉木门,拔出剑,冲了出去。
然而戏剧的一幕出现了,野兽没看见,江耕耘只听到一声猫叫,接着看见一只黑猫惊吓跑掉了。难道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影子,就是这只猫?现实虽然戏剧,但事实确实如此。这只猫是另一座木屋里那具白骨的宠物,黑猫主人死了之后,黑猫就形单影只的生活在这里,算是陪着它的主人,它傍晚看见有人来,便吓的躲了起来,可闻到了两人吃的是鱼,它见两人睡着了,这才偷偷摸摸的靠近,先是把火堆旁的鱼骨头吃的一干二净,或许是它啃鱼骨头的声音把江耕耘给惊醒了。那点鱼骨头显然不够吃,它上蹿下跳,闻到了江耕耘两人的木屋里有鱼,便逐渐靠近,想大饱口福,可是谁知遇到了一个疯子,还想吃了它。
“不会吧,原来是只猫?”江耕耘左顾右盼,确定刚才的野兽是这只猫无疑了。
“啊怎么了怎么了?少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魏三刀摇头晃脑的从木屋里出来,显然刚才是被吓醒的。其实被吓的不仅是他,还有树下的马,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江耕耘。
江耕耘也挺尴尬,并没多大件事他也不打算说了。
“哦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
“做噩梦?”魏三刀显然不信,“少主,您这做噩梦怎么会把门踢坏了?”
江耕耘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心想自己下手确实重了些,便把刚才错把野猫当成野兽的事情说了,魏三刀哦了一声,想笑,却觉得不合时宜,只好说那没事就先睡了,他确实也挺困的。
待一切都安静下来,江耕耘也躺在了草席上,耳边继续传来魏三刀轻微的鼾声,他却睡意全无。不止因为发生了刚才的事,他们自从进了这山里,怪事就一件连着一件,两次遇到的人家,都荒废了,而且今天晚上,还看见了一具白骨,具体是谁不可得知,但就这样死在这里,无人管埋,这也太奇怪了,既然无人,那为何这具白骨出现在这?
山里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但诡异的源头却并未出现,江耕耘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只因他们接触的还不够近。
下半夜平安无事。清晨两人继续赶路,事态开始朝着江耕耘所猜想的方向发展,一路也遇到一两户人家,但无一例外,都空无一人,也都荒废了,大山在白天依旧展现着它和谐迷人的一面,仿佛不带危险,可是往往迷人的才是最危险的。
遇到了这些事,两人不免多了更多的戒备,他们一路说出了各种猜想,但也只有几点比较贴近现实,一是所有人都搬去了其他地方,走的匆忙,二是山里突然来了一群强盗,不仅杀人,还抢夺值钱的东西,三是山上的野兽下山开始吃人,至于为什么所有人都遭了殃,可能是下山的野兽比较多。
其实他们并不关心哪一点,只要不碍他们的事,哪一点都无妨。而他们所去的终点镜月村情况如何,江耕耘也不太关心,因为他并不是要找人而是找墓,至于魏三刀,他只知道去镜月村找一个死者是关耳的墓,具体做什么,他却不知道,他要来,是因为自家少主要来,其他的,他漠不关心,只求早点找到墓早点完事,然后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天又过去了,日月流转,他们的行程似乎没有尽头,大山里面,都好像是一个样,只有每次遇到的屋舍,才像表明他们并不在原地打转。在大山里过夜,篝火是必不可少的,它可以驱赶一些野兽,也能取暖。
这次他们没能恰逢其时的遇到房屋,趁着傍晚的余辉,他们选择了一处林间空地,正好附近有一条河,算作过夜的不错选择了。拴了马,魏三刀去拾了许多柴火,今晚不同前几晚,住在房间里还有个安全保障,今晚他们可是直接暴露在外面,谁知道山里面有多少野兽,于是江耕耘便做了一些简单的护栏和陷阱,虽然简陋,但起码多了些安全的保障。
火升了起来,他们今天路过几户人家时,学聪明了,捡了几样能用的厨房工具,例如现在江耕耘手上拿的铁盆,这样他们就能喝点热水,甚至能喝口热汤。
“魏大哥,你把架子搭上,我去打点水来。”
他们中午已经这样吃过一顿,算知道如何操作,魏三刀哦了一声,江耕耘便趁着月色,凭着先前的记忆,朝着那条河流而去。
山中幽静,闻声识河,河还是不算小,江耕耘很容易就找到了。江耕耘先是洗了个脸,洗洗脸上的风尘,河水冰凉,让他直呼爽,只是河水却有些咸味,想必是今日流下的汗水混杂进去了。
山中依旧只有繁星没有月色,靠近水边,蚊虫也特别的多,江耕耘的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这里的蚊虫多的身上的驱蚊香囊似乎都不管用了,那可是廖神医亲自调配的呀。江耕耘挠挠身上的痒处,然后舀上半锅水,就回去了。
魏三刀已经把架子搭好了,今天顺手牵锅的时候,他们也顺带拿上了两床能用的被子,此刻魏三刀正在“铺床”。
江耕耘一边靠近,一边轻松的说道:
“魏大哥,旁边那河挺大了,待会你去不去洗洗,肯定舒服,只是蚊虫有些多。”
魏三刀头也没抬,他正在整理江耕耘的窝。
“算了,今天不热,没出多少汗,被蚊虫咬了可一晚上也睡不安宁。”
江耕耘呵呵一笑,他本有洗澡的打算,但也想到这一点就放弃了,他只是随口说说,早就猜到魏三刀会拒绝。随后他又说道:
“魏大哥,今晚我们喝个肉汤怎么样?就我们带的那些干肉脯。”
干肉脯煮汤,一道黑暗料理,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界,能喝口肉汤已经很不错了。魏三刀已经开始在铺自己的窝了,依旧没有抬头,说道:
“听你的,能饱肚子就行。”
江耕耘应了声,已经走到了火堆边,他把铁锅挂在了架子上的铁钩上,下面的熊熊烈火遇到了铁锅表面的水发出了滋滋的响声,还冒起一股股白烟。江耕耘不以为意,从马背上取下干肉脯,走到铁锅旁准备放下,甚至已经放了一两块,这时才发现锅里的水颜色竟然不对劲。他立马叫来了魏三刀:
“魏大哥,不对劲,快过来!”
魏三刀一惊,这段时间他没少过提心吊胆。“怎么啦?”他问道,放下手上的活,匆匆走了过来。
江耕耘看着锅里不对劲的水,后怕的说道:
“这水里,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