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收势!”
江耕耘三刀绝技一出,和先前是一样的招式,先是三道剑气攻向朱应贵,然后他整个身体再压上去。
朱应贵同样是气化外形的高手,对于江耕耘的招式他是早做准备,他迅速调动全身内力,那内力便迅速把他包裹,手上脚上身上,行成了一道与众不同的保护罩。而且朱应贵并未闲着,而是握着拳头,大喝了一声“佛陀金身”,然后换拳为掌,像江耕耘挡去。竟然是佛学招数?
江耕耘有些惊慌,这朱应贵以前是少林俗家弟子还是从哪偷学来的武功,一身金光闪闪,犹如一尊佛陀降世,让人差点跪拜。而那三道剑气,却被那金身巨掌一巴掌拍的粉碎,江耕耘紧随其后,心想看我不劈开你的手掌,可谁知那巴掌确实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只是转眼间,裂开的手掌又重新愈合在一起,再次朝江耕耘攻去。
江耕耘的三刀绝技有个缺点,就是出招过程中只有一次机会,刚才攻击那巨掌已经把绝技用了,江耕耘此刻是舞着云霄剑,剑上附着着青蓝色的内力,那金身至少有三人那般大小,江耕耘能瞧见朱应贵就在金身之中控制着,他想近攻,可他却不得不把金身破了。江耕耘舞着云霄剑,刷刷几下就把金身的一条胳膊卸了,只是趁着他和另一只胳膊战斗的间隙,刚才被他卸掉的胳膊,又重新长了出来。这是一场持久战,金身不灭,能把江耕耘耗死。
“哈哈,小子,别费劲了,你是破不了我的金身的!”朱应贵在金身之中,得意的笑着,虽然他的金身未被他练至大成,可对付刚刚习会气化外形的江耕耘,还是绰绰有余的。年轻人开始勇猛,可越到后面内力便跟不上,到时候一掌重伤江耕耘,便可以结束战斗。
朱应贵这方面很有经验,一般情况下来说确实如此。但他碰上的却是江耕耘,一个面对比他强劲输倍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江耕耘,一个他这辈子都追不上的江耕耘。
“是吗?我就看看你有多少内力?”
江耕耘回了一句,但并没有使出其他大招,而是依旧乐此不疲的砍断着朱应贵的金身。朱应贵维持这么大座金身,内力同样会消耗不少,朱应贵想待江耕耘内力耗尽再一举击败,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江耕耘的内力比他浓郁数倍不止,到时候朱应贵就会后悔自己打错了算盘。
所有人都在替江耕耘着急,因为场上优势劣势明显,那佛陀金身,每次都差点抓住了江耕耘的衣角,在旁人看来,江耕耘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可只有魏三刀相信江耕耘,因为他的少主,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时间一点点推移,佛陀金身的胳膊,是断了又长出来,长出来又被砍断,金身里的朱应贵,头上是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落,他开始后悔自己失算了,他的内力消耗巨大,可看那江耕耘,胜似游闲,仿佛江耕耘并不是在打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而是再做一场乐此不疲的游戏。如此下去,战败的必定是他!
不能再这样下去!朱应贵对自己说道,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他咬紧牙关,决定使出全身力气孤注一掷。他操控他的金身,整个跃地而起腾至空中,然后伸出那巨大赤脚,决定要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踩死江耕耘。
江耕耘感受着朱应贵的垂死挣扎,不仅没有害怕和闪躲,而是就站在原地,等待着他。这确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金佛,自上而下,踏碎虚空,踏碎生死,空气似乎都惧怕,纷纷闪开让道,江耕耘和金佛,只隔了一个脚掌的距离。
金佛的赤脚和人脚无异,大到能清楚的看见脚底板上的纹路,众人见那赤脚已经和江耕耘接触上了,江耕耘毫无抵抗之力,身形一点一点在消失。
然后众人皆以为江耕耘会被踩成一滩肉泥,那场面简直不敢脑补,但是那场面并没有发生,只听江耕耘大喝了一声:“石破、天惊!”一道极强的气势爆发开来,一道青光一闪,众人再见,那金身佛陀被青光抬起,整个身体直接是被掀飞,而佛陀受到重创,渐渐消散,露出了朱应贵的身影。
风光一时的朱应贵,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但他此刻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自保,在飞上天空这一刻,他的心情似乎安静了下来,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皆把他当做一只自由的小鸟在看待,他也感觉这是他离太阳最近的一次,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是一场梦,一场即将醒来的梦。
朱应贵达到最高点,然后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地了。但他还是有意识的,毕竟他还能感觉到疼痛,他还没死!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会没死呢?原来,就在他落下来那一刻,他的心腹,包括李管事几人,全部都在下面接着,他的落地砸断了几人的胳膊,他的身下就是柔软的人肉。
江耕耘就没打算要了朱应贵的命,一来罗云朗那里有交代,二来要是朱应贵死了,谁来还那八千两银子?他本打算去接住朱应贵的,但一看朱应贵的几个心腹就在下面接着,他便打消了念头,这样也算一举多得,给几人一点教训。
朱应贵是修炼之人,身体结实,下面有人垫底,他除了刚才被江耕耘的攻击所伤,其他的伤倒是没有大碍。朱应贵醒醒神,摇了摇头,好像这就是场梦,被他这么几摇几甩就能醒过来一样。江耕耘未动。朱应贵摇摇晃晃站起来,这一战不仅让他颜面扫地,更只能乖乖的交出八千两银子,要是先前就把八千两银子交出来,也不至于折损他织罗中转站这么多人。他有些后悔,可世上并无后悔药,他还想最后在坚持一下,用碧水庄园来胁迫青龙帮,但他想想还是算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本来就是他先起的贪心,没有理由永远站不住脚根,在几折腾,他织罗中转站就要从江湖上除名了。
“少侠,不打了,不打了!”朱应贵举起手掌,不得不以自己的认输来结束这场战斗,来结束这场冲突,来结束这场争端,他是生意人,不能让自己赔损的更多。“那银子我付,本来八千两对吧,我多付一千两,就当给青龙帮赔不是了,还望少侠就此停手!”
“破财免灾?”江耕耘说道:“早干嘛去了?如今不仅要多付一千两银子,还给自己找不痛快,朱当家,你是生意人,这生意不划算呀?”
朱应贵一听,这江耕耘是要做什么,自己已经答应要把折合价给他们,并且还愿意多付一千两银子,他到底还想做什么?难道?朱应贵突然眼前一亮,商人商人,无奸不商,他是想坐地起价?
“那少侠要不这样,我再表示表示我的诚意,加上布匹折合价,我再添点,凑个整,一万两,你看如何?”朱应贵说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要是江耕耘不答应,他干脆弄出几条人命,看碧水庄园管不管。有碧水庄园插手,虽然错在他,但也最多多花个一二千两,破财免灾。
江耕耘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这任务虽然做了这么久才完成,但多挣了两千两,想必青龙帮一定会重重赏他的。他也知道见好就收,要是再让朱应贵多出,恐怕就十分困难了,毕竟商人都嗜财如命,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但他却没有答应的很轻松,而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哎,这样啊?我们几十号兄弟忙前忙后这么多天也挺辛苦的,要是没有点……不过我看朱当家也是很有诚意的,我相信帮里面会理解的,那这事我就做主了,成交,大不了回去我挨一点批斗就是了,你说呢朱当家?”
朱应贵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好好好,然后便叫江耕耘在大厅里等着,他这就去拿银票。朱应贵受了伤,但跑的挺快,他怕跑慢点,江耕耘就反悔了。
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等着,江耕耘当然不怕朱应贵会有什么埋伏,要是还有埋伏,见朱应贵负伤,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朱应贵很快就从内院出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银票。
“少侠,总共是一万两,这里有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少侠数数?”朱应贵说道。
江耕耘接过银票,直接就叠好揣进了怀里,边拿边说道:“不用数,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还不相信朱当家吗?我相信朱当家说话算话不敢糊涂。”
朱应贵连说是是是,然后压低了声音,悄悄递给了江耕耘一个东西,说道:“少侠,这是三百两银子,还请少侠收下。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是我们做的糊涂,还望少侠在帮里美言几句,这事就这么算了。”
江耕耘一看,这又无端送银子来了,果然是实力在手吃穿不愁啊。他笑着说道:“朱当家真懂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对你受伤的兄弟们说一声,对不住了。那既然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朱当家你可不要再起贪念咯,要走正道!”
朱应贵连忙说道:“少侠说的是,少侠说的是。我送送少侠!”
钱已到手,江耕耘便不再停留,想必朱应贵给他私自拿三百两银子,就是希望他这瘟神早点走。朱应贵一直毕恭毕敬的把江耕耘以及青龙帮的人送出了大门,见众人慢慢走远,这才回过身笑脸一停,心里不是滋味。“关门!”朱应贵大喝了一声,但这一声却只能表达他内心百分之一的不快,而剩余那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快,恐怕一时半会是消化不了的。
伙计此刻哪敢触朱当家的霉头,大气都不敢喘,只有乖乖的把大门关上。#####作者没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