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怔然道:“玉儿,你去南山寺干什么?”
“我……”宫玉双眸一转,找一个借口道:“我去求神拜佛。”
周氏理解宫玉的心思,夏文桦不见踪影,别说宫玉想求神拜佛,她都想去了。
“那,让文桃和你一起去吧!”
她去会让宫玉觉得别扭,就只有让夏文桃去陪着宫玉了。
宫玉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在家里闷得太难受了。
周氏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小心。
宫玉外出遇到村里人,总感觉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特别的诡异。
偏偏那些人又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真是让人有气都没处撒。
没法跟那些人计较,宫玉只好赶紧离开。
南山寺在主持大师圆寂后,一切又回归正轨。
这个世道果然是离了谁都会一样的运转,并不见得谁是必不可少的。
佛堂里,香客来来往往的。
宫玉孤零零地进去,作了三个揖,又对着高大的佛像跪拜,最后起身上香。
如果非得要她许愿,那她的愿望唯有让夏文桦赶紧回来。
这愿望许得也太准了。
果不其然,夏文桦在她离开家后就回去了。
屋里屋外地找不到她,夏文桦就去问周氏,在周氏那里得知了她的消息,夏文桦立马就朝着南山寺追来。
只是,夏文桦来得不是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景象。
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宫玉上了香,正要离开,一个十多岁的小和尚就过来喊住她,“女施主请留步。”
宫玉怔然问道:“你叫我?”
那小和尚点头道:“有人已经在本寺等了女施主几个月,还请女施主跟小僧过去一趟。”
宫玉:“……”
等了她几个月?谁等她?
恍惚想起什么,她道:“小师父如何确定那人找的就是我?”
那小和尚看了看她的脸,道:“阿弥陀佛,淳于施主给了画像,所以小僧便认出来了。”
“淳于施主?淳于彦?”宫玉抽了一口气,急道:“他在哪里?你赶紧带我去。”
上一世,淳于彦在过年那天被人追杀,受了很重的伤,若不是遇到她,淳于彦根本都活不过来。
现在,离过年都过去几个月了,淳于彦居然还活着,这是不是说淳于彦这一世没有受伤呢?
冷不防想起她在神凰秘境做的事,她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因为她把神凰左翼之人都杀得差不多了,所以左翼之人自顾不暇,不能再作恶,就使得淳于彦幸免于难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改变了许多的事。
小和尚在前走,领着她去后院的厢房。
那院子很僻静,也很干净。
屋前有两棵樱花树开得正好,粉红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地积聚在一起,偶尔随风一飘,便宛如下雪一般美不胜收。
宫玉跨进院子,抬头看到那两棵樱花树,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小和尚回头看她定住脚步,一时也不好催促。
淳于彦的贴身侍卫明硕正在院子里,小和尚于是过去交涉一下,便悄然退出去。
宫玉没戴面具,明硕看到她,也是认出来了------这就是淳于世子要找的未婚妻南宫玉。
明硕凝神一想,不打扰她,直接进屋去通知淳于彦。
淳于彦正在坐塌上盘腿运功修炼,听见明硕的脚步声,未等明硕开口,他便收功问道:“是不是她来了?”
明硕点头,“正是。”
淳于彦舒了一口气,穿鞋下地。
外面,宫玉仰着头还在欣赏樱花的美。
淳于彦走出去,便看到了那样一副景象------粉红的樱花树下,同样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宛如定格了一般,花美,人更美。
微风轻轻一吹,满树的樱花飞落,女子的衣袂翻飞,长发飞扬,一片片粉红点缀之中,女子好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美得简直不食人间烟火。
淳于彦有些看得呆了,这女子原来就是他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啊!
他没有见过宫玉的长相,奉命出来迎接,他也只见到一张画像,但父亲说了,南宫玉的母亲乃是当年京都第一美人,想必她的女儿也不会差。
今日一见,果然如父亲所言,这女子美得他都不敢轻易去打扰了。
对于淳于彦的到来,宫玉是有感觉的。
迎着上午的阳光欣赏了一番满树的樱花,宫玉便将目光转到淳于彦的身上。
如印象中那般,淳于彦还是那个温润儒雅、彬彬有礼的世家子弟。
宫玉微微一笑,“淳于彦,好久不见了。”
那笑容阳光明媚,不知不觉中就能感染人。
淳于彦怔了怔,收敛起心神,道:“你见过我吗?”
开口就直呼他的大名,好像他跟宫玉很熟悉似的。
宫玉道:“咱们上辈子见过。”
在淳于彦的面前,她不想隐瞒。
淳于彦有读心术,只要碰到她,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犯不着跟淳于彦撒谎。
再则,她累了,也不想再去编造谎言。
淳于彦抿嘴一笑,“上辈子的事你如何能知道?”
宫玉不回答,反问道:“那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又如何能知道我一定会来呢?”
淳于彦苦笑道:“实话说,我不知道你会来。我来南山寺是得父亲提醒,特地来找住持大师的,父亲说住持大师会给我一些指示。”
“那你来的时候,主持大师应该已经圆寂了吧?”
淳于彦叹息道:“正是,但住持大师在此之前收到了我父亲的飞鸽传书,所以他给我留下了话。”
“什么话?让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嗯。”淳于彦佩服地看了看宫玉,“你居然一猜就中了。”
宫玉感叹道:“不得不说,住持大师确实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本事。”
回想起住持大师曾经说过的话,她不得不承认住持大师是看到了她未来的路会走得有多么的艰难,才会好意提醒让她离开夏家了。
只是,人是感情动物,哪能做到那么洒脱呢?
恍惚想起什么,宫玉回过神来,“对了,淳于彦,你没有被人追杀吗?”
淳于彦不解道:“被人追杀?我何以要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