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憋在殷鹰帝心中的怒火‘滕-----滕-----滕’的直涌。
快步走到殷昊面前,他伸出双手用力揪住了殷昊脖领:“是你挑唆母亲找倩熙麻烦的吧?!”
“呀,鹰帝啊,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哟。”殷昊装傻充愣的打开了他的手,委屈的说道:“知道弟妹扮丑的只有你,我怎么可能知道?!”
殷鹰帝虽找不出任何证据,但他可以确认,这件事绝对是殷昊搞的鬼,在听听殷昊的那句‘知道弟妹扮丑的只有你,我怎么可能知道?!’
糟了!心头一紧,殷鹰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截然而生,以殷昊这样的为人,该不会……
把倩熙被揭露的罪嫁祸给自己了吧???!!
快速转过身,‘咚-----咚-----咚’他用力拍打着祠堂的房门。
“谁啊。”
门内传出了殷母的声音,殷鹰帝眉头紧皱,略带颤音的说道:“殷夫人,是我……”
屋子内的殷母脸色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进来吧。”
眉头紧促,他用力吸了口气,一把拧开了房门……
还是那股子刺鼻的香炉味,以及暗沉的气氛,也许是从小落下的病,每次殷鹰帝踏入这间房间的那刻起,全身都很是不舒服。紧张的目光四下徘徊,忽地,祠堂最左边摆放佛像的位置锁住了他的目光。
只见背对他的倩熙一动不动直愣愣跪在那佛像前。
莫名的心疼感缠便全身,他恨不得马上跑过去抱起倩熙离开这恐怖的房间,但……
勉强挤出个微笑,他缓缓蹲在了母亲身前:“殷夫人,要是倩熙犯了什么错,由我来教训她好了,您何必亲自动手呢?”
对于他这样的说辞,跪在一旁的倩熙好似双耳未闻,神情无任何波动。反倒是殷母脸色一紧,抬起手,横眉竖眼的给了殷鹰帝一个耳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这响亮的耳光打下,他伸手抚摸了下脸颊,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曾消失:“是,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您才要我这双脏手处罚倩熙嘛。”
一个男人的尊严,就这样变成了零。
像殷鹰帝拥有着大男子主义,示尊严为一切的人,竟在此时此刻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成功带倩熙离开。
见殷母未曾说话,他借此时机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向了倩熙:“倩熙……”勉强压下那怜惜的神情,他粗声粗气的吼道:“跟我走,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用力的一拽,倩熙全身乏力的瘫倒在地上,殷鹰帝这才看清楚她的脸……
一道干涸伤疤横跨她颧骨至太阳穴,她脖颈上那一颗颗红灿灿的草莓也变成了青紫色,修长的小腿更是伤痕累累,这一看他便知母亲一定狠狠的虐待过倩熙了。
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真情实感,他一把抱起倩熙,就在这时,殷母双眸一闪:“不许抱她离开!”抄起手旁的木鱼便仍了过去。
殷鹰帝眼疾手快,整个人包裹住了倩熙,那坚硬的木鱼直愣愣的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嗯。”
听到银鹰帝那痛苦的闷哼声,倩熙转动了下她那无神的眸子,轻声道:“谢谢你,鹰帝……”
这句感怀至深的话语落下,殷鹰帝霎时愣住了神,真不知到底是自己推算错误,还是倩熙的神智不清了?难不成殷昊没有栽赃嫁祸自己?!来不及多想,他勉强挤出个微笑:“倩熙,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这句话早已是她期盼已久的了,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她想了很多很多,在一遍遍殷母的虐待下,她仿佛开了窍。
殷鹰帝绝对不会笨到利用殷母来对付自己,他若真有心伤害自己直接找石修一人即可了,毕竟,殷母对他的态度,倩熙算是真的了解到一二了。
身体逐渐被殷鹰帝抱起,她那灰暗的眸子不错的凝望着他俊美的脸……
才发现,这男人的童年跟自己的童年也差不到哪去,相比之下,他似乎比自己活得还要辛苦一些。因为……
被亲生母亲虐待,远远比被继父虐待要痛心的多得多了……
殷母不停的用东西扔向殷鹰帝,他加紧脚步快速离开了祠堂,‘呼……’整个人站在走廊上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一直站在走廊上的殷昊,见这夫妻俩的狼狈样,不禁发出了一声得意的笑:“哈哈,弟妹没事吧?”
殷鹰帝与倩熙冰冷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殷昊,又异口同声的说道:“殷昊,早晚有你一天,我要你加倍奉还!!!”
走廊上的三股势力,在逐渐蔓延,其中两股微弱的气在慢慢……慢慢凝固成一团,狠狠压制住了另一团嚣张气焰。
不知为何,殷昊全身莫名的打起了个颤栗,小步向后退去,直至退回自己的房间……
这夫妻俩相继对视了一眼,又是不谋而合的对彼此露出了一个笑容,便进入了他们的卧室内……
殷鹰帝轻轻地将倩熙放到了大床上,凝视着她脸上的伤疤,他那略带着颤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伸了过去,柔声询问道:“疼么?”
“呵呵。”她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灰暗的眸子撇向了窗外:“比起石修一人的殴打,这算不了什么。”
她的话语看似是那样轻松,但明显是在苦中作乐,因为含在她的眼眶内闪烁的泪光早已将她出卖,殷鹰帝知道,她一定很疼……很疼……
倩熙稀释了口眼眶内逐渐涌出的泪水,转头看向了殷鹰帝,前所未见的开起了一个小玩笑:“倒是我跪的腿有点麻。”
“呵呵,没关系,我一会帮你按摩就是了。”殷鹰帝无奈的一笑,双手插在口袋内缓缓站起身:“现在,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说完,他快速转身向卫生间走去了。
然而,殷鹰帝后脑的头发明显有些湿,后领口露出的白衬衫也变成了红色,见此,她心头一紧,快速坐起了身:“鹰帝,你的脑袋……”
“嗯?”殷鹰帝还不知自己的后脑已被那个坚硬的木鱼打破,伸手抚摸了下,在看看手掌上的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呵呵,比起母亲以前下手的力度,她现在轻多了。”
霎时,倩熙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在也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殷鹰帝这一瞧,手足无措的跑回了她面前:“喂,你干什么哭啊?”
他不知道,他不了解女人心,她从小造就的坚强性格,面对被打早已麻木,然而,她却无法承受住和自己有着差不多命运的人受苦、受折磨。
就好像自己的手破了觉得无所谓,别人的手破了就会紧张个不停是一个道理的。
闷声的抽泣声逐渐从唇缝间露了出来,她索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好释放内心压抑已久的泪水。
“倩熙……”殷鹰帝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抚摸着她荆棘的脸蛋,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性格,他抬起双臂,双眸满是疼惜的将哭泣中的倩熙抱在了怀中。
她痛,却连带着他也痛;他痛,也连带着她也痛,这拥有差不多童年的男女莫名的为彼此而哀伤,为彼此而叹息……
她抬起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背,泪珠儿宛如一颗颗珍贵的钻石流到他的胸口,侵入他的心里。
她就像个孩子,或许她本身就是孩子,如冷冽寒所说,在五岁的家变后她便没再成长,即便用多坚硬的外表来修饰自己,这一刻她还是露出了孩子的天性。不断用泪水洗脱自己受伤的心……
殷鹰帝呢?他现如今能做什么?
尽管他想为她做的更多,但一想到曾经自己对她的伤害以及她现在是冷冽寒女友的身份,他只能用力……在用力的拥抱着她……仅此而已。
* * * *
时间渐渐流逝,她那伤痛的泪水终于止住,殷鹰帝松开紧抱她的身体,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走到卫生间取来了药箱为她治理着脸上的伤。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将她碰碎:“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呵呵,无所谓啦。”她无奈摇了摇头,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外貌对我来说没有多大作用。”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殷鹰帝略带着生气的口吻,合上了手旁的药箱,坏坏的一笑,道:“寒要是见到你这样,说不定会甩了你哦。”
“切。”倩熙狠狠给了他个白眼,再度打开了药箱:“你以为寒跟你一样啊,就知道以貌取人!!”
霎时,殷鹰帝原本挂着微笑的表情变得僵硬,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头,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其实我,之所以一直骂你丑,并不是……因为你的外貌……’可转念一想,即便这样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喂。”
倩熙打断了他的思绪,缓缓抬起头,勉强挤出个微笑:“什么事?”
“转过去啦,我要给你包裹伤口。”殷鹰帝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乖乖转过身。
但就在此时……
谁也不曾意料到,预示着银面女电话的独特铃声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