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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5)

青年人正躺在床边的沙发上,仅仅穿着浴袍。他仗着屋内有空调,腰间系带松散,一双长腿交叠着,洁白毛料随着他的动作滑下,在绒面沙发上蜷成一朵洁白的花。

蒋星手里夹着烟,袅袅的淡色烟气被暖风吹散,他听见动静,懒散地侧首。

月光笼罩着他,周身界限模糊,朦胧得如同一场幻梦。

费雪?

青年低声笑了笑,夹着烟的修长手指轻挥,我以为你睡着了。

费雪默默握紧了玻璃杯,杯外的冷凝水砸落进地毯中。

他咽了咽喉咙,啊

蒋星眯眼望着他,突然勾唇一笑。

殷红双唇含住烟嘴吸了一口,呼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两人视线隔着圆圈中心相会,费雪下意识屏住呼吸。

其实他们隔着一整个客厅的距离。

嘁。蒋星笑了声,摁灭烟头起身,睡袍如水般滑下,包裹住其下柔长身躯。

燃烧柴薪的热度自费雪身边经过。

有种被点燃的错觉。

蒋星。

嗯?

青年侧过身,笑意懒散,怎么了?

费雪:记得刷牙。

蒋星一怔,夸张地笑起来,突然回身凑到费雪面前。

费雪怔怔地对上蒋星戏谑双眼。

蒋星笑说:费雪老师,你是圣父吗?

费雪张了张嘴,不,我并不信神。

青年笑得直不起腰,故意推了他一把。

水杯脱手落到毛毯中,冰水洒了一地。费雪猝不及防,坐倒在身后沙发上。

对不起啊。蒋星毫无诚意地道歉,踢开毛绒拖鞋,赤脚点点冰块。

好凉。他吐了吐舌尖,抱怨道,哪有人大冬天喝冰水的。

费雪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自己今晚其实根本没从梦里醒过来。

在蒋星暧.昧难辨的目光中,他双唇微动,说出口的内容已不受控制。

是你故意打翻水。

他突然明白了网上所说的小作精什么意思。

某种程度上应该像猫?故意做主人讨厌的事、搞破坏。

但你还不能发火,因为他会用看笨蛋的眼神瞪你,并且傲慢地觉得自己没错。

蒋星撩起浴袍角,露出莹白修长的小腿,他又踩了踩冰块,直到那一整块冰都被他的体温融化。

冰凉的脚尖落到费雪膝头。

凉不凉?他戏谑道。

费雪偏开视线,你该睡觉了。

但他抬头有蒋星,低头也只能看见自己膝盖上的脚背。

他发现上面有一条细长的疤痕。

蒋星勾起脚尖,夹住他的睡衣。

小时候划破的。他随口说,我爬到花坛里,结果摔到了花匠刚刚清理好的碎瓷片堆里

费雪:不痛?

痛啊。蒋星歪歪头,笑得古怪,不过嘛,下次我还是会去爬花坛。最好底下还是有碎瓷片。

为什么?费雪完全被他牵着走。

蒋星:你听过一个说法吗?

眼泪和哭声,都应该留给别人。

费雪暂时还没办法理解这么含义复杂的句子。

他勉强找回理智,举起双手道:蒋星,我对你并没有

是吗?

蒋星挑眉笑道:没关系啊。

我对你感兴趣就行了。

费雪道:你不能这么任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打转。

蒋星:所以?

费雪快没辙了,叹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要爱你。

话音落下,蒋星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

月光从侧面照亮他的面容,冷得有些可怕。

费雪直觉自己做错了,但硬硬心,还是想借此机会彻底和蒋星拉开距离。

就像我,他说,我就没有义务去爱你。

哦。

蒋星冷冷开口,收回小腿。

费雪一口气还没松,瞳孔一缩,手掌下意识抬起抵住蒋星。

我就要人爱我。灼热的火扑裹费雪,不给我就自己去拿。

费雪完全被他压得平躺下去。

青年撑在他身上,冷冷看着费雪。

他抬起手指,点在费雪心口。

费雪老师是个好人。眼神冰冷,声音却柔软亲昵,我想看看,您的心剥开,是不是白的。

就像雪一样。

青年抽身离去,烧灼的温度也随之远去。

费雪打了个寒噤,缓缓站起来去洗杯子。

直到水流从杯子里漫出来,他才猛然回神。

又被耍了。

第95章 琼玉玫瑰5 抽筋

不能随便耍别人。

蒋星躺在床上,双腿蜷缩,揪紧了被子。

痛死了他抱怨着,摸摸冰凉的脚尖。

冰块寒凉入骨,刚才为了逗费雪,这会儿肌肉就开始抗议抽筋。

疼得实在睡不着,他气得把手探出被子摸索一番,抓住手机立马又缩成一团。

他拨通冉锋的电话,铃声刚刚响一次对面就接了起来。

怎么了?

蒋星翻了个身,裹紧被子,两只脚无助地蜷曲着脚趾,声音带着恼怒和隐隐哭腔。

脚疼。

冉锋那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正在起床。

我马上来,给我开下门。

蒋星气恼道:我脚疼怎么下来给你开门?

他这属实有些无理取闹,又要人过来看看他,又不给人开门,还发脾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电话里冉锋可能笑了,蒋星听见了违反规律的短促呼吸。

他脸一下子开始发热,手指无意识地把床单揪得乱七八糟,低声道:爱来不来。

马上。

落地窗滑轨的声音。

夜晚的风声。

蒋星听着就打了个寒颤,大冬天的在雪山顶上吹冷风,一会儿绝对得让冉锋把身上弄暖和再靠近他。

那边传来轻巧的落地声。

我来了,开一下窗户。

说了不开!

蒋星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恼然地盯着窗户。

对面就是雪山,他睡觉时没有拉窗帘,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修长男人站在窗前,指节敲了敲玻璃。

蒋星摇头。

对方无奈地环视一下玻璃窗,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猛地卡进锁扣处。

落地窗轻而易举被推开。卡片弯折了掰直就行,锁也没事。

蒋星撇撇嘴:什么卡?

冉锋仔细关上窗户不让风雪吹进来。

我的识别卡。

你还带着那个?蒋星挑眉道,现在都改虹膜认证了,老古董。

冉锋:我出厂12年,对于科技产品而言

打住!

蒋星大半张脸都埋在软和的绒绒被子里,只伸出一点指尖点点衣柜,你身上都是雪,换一件衣服再过来。

收到指令,冉锋停下话语,将手指放到自己领口。

冉锋:您可以闭眼睡一会儿。

蒋星道:你来试试?我疼死了,唔。

刚才分神了还好些,现在一说到疼,脚尖肌肉就开始一阵痉挛。

你快点他咬住被角,眼尾濡湿,整个人无力又绵软。

与白天横行霸道的模样大相径庭。

冉锋本可以背过身去换衣服,可某个演算程序大概出了错,让他向前走了一步,膝盖碰到了床尾。

蒋星对他逾越的举动毫无所觉,双目失神地低垂着。刚刚结束一次抽筋,手指放松开来,呼吸沉重。

您还好吗?

听到冉锋的问话,蒋星懒散地抬起双眼,丰润好亲的唇一勾,却斥骂道:动作那么慢,我没给你升级程序吗?

冉锋动作不停,黑色衬衫脱下,露出仿生人完美的身体。

比古国雕塑里的人体之美更加匀称健康。

蒋星:快点!

显然仿生人的主人并无心欣赏难得一见的现实雕塑。

冉锋换了酒店准备的睡衣,丝绸的质感让他一瞬间掩去锋利。

请把脚给我。

蒋星额发汗湿,不

又开始抽筋了。

冉锋去浴室打湿两条毛巾,一张微凉,另一张滚烫。

微凉的毛巾整齐地放上蒋星额头。

好凉。蒋星嘟囔一声,自己拿着毛巾轻轻贴脸,舒服地蹭了蹭。

我看看您的脚。

嗯。

蒋星声音低沉,疼得没力气再教训冉锋了。

男人掀开被角。

床单被蒋星弄得皱巴巴的,无助地绷紧脚尖,让冉锋想起剧院里的芭蕾演员。

当然,凭蒋星的脾气,绝对忍不了学芭蕾的苦。

蒋星:太冷了,把被子盖上。

就连冉锋都无奈了,我没办法帮您热敷。

蒋星提起膝盖,用不疼的那只脚踢了下冉锋。

你不会钻进来吗?他不满道,你有夜视功能,又不用灯。

冉锋默然,只好把乱七八糟的被子给他四角扯平整,自己从床尾钻进他被子下。

喏。

蒋星把被子扯过头顶,一人一仿生人在这样温暖狭窄的环境□□处,都没觉得不对。

也许只是蒋星觉得正常。

被子里全是蒋星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水果的味道,但是冉锋不确定是哪一种。

辨别水果气味的数据库太久没使用,已经老化了。

冉锋握住他的脚踝,热度从冰凉皮肤一直暖进骨头里,蒋星叹了口气。

冉锋把滚烫的毛巾裹住他脚趾,蒋星躲了一下,然而仿生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根本不容逃离。

松、松一点!蒋星气得踢他,很烫。

毛巾凉得很快。冉锋直白道,您很久没有更新我的程序了。

蒋星皱起眉:真的?

冉锋帮他热敷着,分出有编号的那条手臂往上抬,放到蒋星眼前。

比起抽筋疼痛,自己的专业被质疑显然让他更加紧张。

蒋星完全忘了挣扎,手指在冉锋臂上轻点几下:看我。

两人视线交汇,蒋星歪歪头,寻找虹膜认证的角度。

冉锋却在看他的主人。

真神奇。

他想,短短12年,人类怎么能从一个柔软的小孩子长成如此美丽的青年。

他看着那双水晶般剔透的琥珀眼睛这么多年,一如既往的清澈。

蒋星:你别眨眼。

冉锋不动了,特意过了一会儿才说:虹膜认证成功。

蒋星收回视线,仿生皮肤立刻虚化,显出一块触摸屏。

上次的更新时间是半年前。

蒋星咳了两声,理不直气也壮:我太忙了嘛。

嗯,冉锋一点点将他整只脚都暖好了,手指稍微用了点力捋直脚趾,舒展筋脉,还疼吗?

暂时没有,你等一会儿。

蒋星在屏幕上戳戳弄弄,从家里研究室的数据库里简单给他下了几个新的,也没仔细看名字。

先用着,回去给你重新弄。

冉锋没回答。

蒋星:冉锋?

男人握着他脚腕的手似乎更热了一些。

蒋星有些不安,数据不匹配吗?

不。冉锋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在处理。

那就好。

蒋星还没松一口气,冉锋突然说:为了避免您小腿抽筋,我需要给您拉伸。

不用!

蒋星一想到之前健身完被对方摁在地上舒展的痛苦,脸都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

然而冉锋已经撑起身体,来到他面前。

蒋星被对方陌生的眼神吓得有些无助。

你做什么?

只是拉伸而已。

仿生人如是说。

蒋星发觉自己竟然不太敢拒绝,有些生气,又胆怯。

冉锋如何看不出他小主人的心思?

手掌顺着脚踝拉伸开,很快就好。

比起行刑,也许上刑前的等待才更加可怕。

蒋星恐惧那种疼痛,身体无意识地发着抖,抓紧了冉锋的袖口。

冉锋:别怕。

小腿被弯折起来,一点点拉伸开僵硬肌肉。

蒋星求饶:停、停

他濒死般扬起脖颈,指尖在对方手臂上抓出小凹陷,真的好疼呜

小猫求救一般。

卧室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冉锋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卧室门被人敲了敲,对方似乎有些迟疑。

蒋星?

蒋星瞳孔收缩,紧紧捂住嘴巴,只有痛到难以忍受了才从鼻子里发出哼哼。

是费雪。

费雪躺下后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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