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管理员是不想干了!”
叶书臣阴沉着脸,拿起手机就要打给馆长文浩,让他开除古籍馆的管理员。
可孔申礼却抬手按住了他,并笑眯眯道:“老叶你何必这么急呢?
万一管理员只是有事中途离开了呢?
怎么?我一来古籍馆,你心乱了?”
叶书臣当然不可能承认心乱这件事,冷哼一声:“那就等等看!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敢这么光明正大偷懒!”
“那也别在这里干等着啊,陪我先逛逛呗。”
孔申礼微笑着,生拉硬拽地把一脸不情愿的叶书臣往场馆里拽去。
一路上,叶书臣都是黑着一张脸。
孔申礼却饶有兴趣地参观着一件件古籍藏品,并没有说什么。
但他越是这样,叶书臣心里越忐忑。
有种明明看过天气预报,却要被迫等待暴风雨来临的憋屈感。
突然间,孔申礼目光一顿,惊讶地看着一个方向:“老叶,那里好像有个人诶。”
叶书臣下意识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
那好像是个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擦拭着玻璃尘罩。
“难道是这里的管理员?”
“我们过去问问。”
孔申礼眼珠子微微一转,拉着叶书臣往那人背后走去。
来到那人身后时,叶书臣重重一咳。
然而那个人竟然连转身的都没转,只是头也不回,不耐烦道:“来看书的报书名,来闲逛的自己逛去,来找麻烦的直接滚蛋!”
说话的人,当然就是梁牧。
他其实早就发现馆里来人了。
可这时候的他,心情很是烦躁,没有搭理人的心情。
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梁牧暴躁的态度,先是让两个老人齐齐一愣,而后表情不一。
叶书臣双眉一挑,眼神震怒,当场就要发作。
可孔申礼却一把拉住了叶书臣。
并笑着问梁牧:“敢问馆里藏书多少?分门别类,各有几种?”
他问出这话,可以说是早有准备。
因为他料定梁牧答不上来,也就能让叶书臣在他面前更加丢脸。
果不其然,叶书臣立刻洞悉了孔申礼的意图。
心里焦急,表面上则是无奈看着孔申礼道:“他一个管理员能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这些专业数据,我带你去查电脑就是。”
叶书臣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赶紧把孔申礼带走,以防梁牧继续让自己出糗。
至于梁牧......之后再狠狠找他算账!
可二人都没想到的是,梁牧依旧是头也不回,不耐烦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以年代划分,有敦煌卷子288号,宋、元刻本300余种,明刻本近万种;
以出版国别划分,有樱花国本2000余种、曹县本200余种;
以制作方式划分,有抄、稿、写本9000余种,活字本3000余种;
以内容类型划分,有方志近5000种,家谱2200余种,。
还有多个小说戏曲专藏,如车王府曲本1536种,马廉不登大雅之堂藏戏曲小说928种,程砚秋御霜簃藏曲本1400余种。
馆藏金石拓片4万余种、8万余件,包括了缪荃孙艺风堂、张仁蠡柳风堂二家的全部藏拓。
此外还收藏有2000余种炎国古代舆图。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不问就滚,别在这里影响小爷打扫卫生。”
叶书臣和孔申礼,早已齐齐傻眼。
目瞪口呆,惊愕十足地看着梁牧的背影。
这家伙怎么像台电脑一样,对古籍馆的藏书这么如数家珍?
他们又哪里知道,梁牧凭借着强化过后的记忆力,早就把古籍馆里的资料熟记于心了。
这个时候,不过是依照本能回答出来而已。
对于梁牧来说,就像喝水一样,没有感觉到半点稀奇。
可对于叶书臣和孔申礼两个老人,已经是瞠目结舌了。
如果说面前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管理员,或许他们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可梁牧的年纪怎么看都才二十几吧?
这么一个年轻人,是怎么对这些资料烂熟于胸的?
‘说不定他只知道总体,不知道详细!’
孔申礼眼里精芒一闪,突然对着梁牧背影问道:“风轻县地方志,在哪个位置?”
话音刚落,梁牧的声音随之而来:“十七号区三排五架。”
孔申礼没有说话,疾步朝着梁牧说的地方跑去。
叶书臣愣了一愣,也赶紧抬脚跟上。
等两个老头气喘吁吁来到目的地时,都是面露惊骇。
在十七号区三排五架上面,果然躺着那本风轻县地方志!
“我还就不信了!”
孔申礼又跑回到了梁牧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颜勤族碑呢?在哪?”
“二十八区十二排七架。”
和之前一样,梁牧的声音没有半点迟疑,如高速反应的计算机一样,瞬间回答。
孔申礼又花费了老大的力气,跑到了二十八区去。
而这次的结果,依旧没有半点偏差!
他咬着牙,又一次跑回到了梁牧身后。
“金如圣文拓片......”
这次话才说到一半,梁牧便不耐烦道:“三区二十五号特藏柜。”
孔申礼马不停蹄地跑了过去。
结果,自然也是一样。
在那之后,孔申礼又不信邪地问了几部古籍的位置。
可无论他问的书有多冷门,梁牧总能分毫不差地立刻答出对应的位置。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但一连几次之后,连向来固执的孔申礼,也只能无奈承认一件事。
这个暴躁的管理员,是真的有实力!
不,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似乎不能用实力二字来形容了。
天才!
妖孽!
大佬!
孔申礼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梁牧的背影,心中暗自可惜。
为什么这种人才,会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管理员?
最让他可恨的是,还是在老对头叶书臣的手底下做事!
这下好了,不仅没能让叶书臣丢脸,反而把自己给气到了。
而有人忧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相较于孔申礼的不甘心,叶书臣看着梁牧的眼神早已是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