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虽然被江妙认可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可是看着这样的江妙心底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痛。
妙妙
温笑轻轻走过去,投入江妙的怀抱,整个人猫儿一样的窝在江妙的怀里,抱着江妙的腰,在她的肩头蹭了蹭,闻到那令她着迷的香味后,温笑这才轻轻的说道。
妙妙不生气,以后有什么事儿我都告诉妙妙!
江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是将温笑抱得更紧了,温笑被江妙这样抱着浑身一僵,然后放松下来,安心的靠在江妙的肩上。
过了许久,江妙才出声问道:
学习军人的仪态训练两天尚且可以糊弄过去,但你这一身医术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
温笑:
刚才还大大方方的温笑,听了江妙这一番问话,看了江妙一眼,却扭扭捏捏起来。
江妙因为温笑这样,心中倒是愈发好奇了,索性卖惨她也是信手拈来,便也只是做出委屈的模样,让声音也带着亿点颤音。
不能说吗?好,那,那我不问了。
温笑方才本就因为江妙那副模样心疼着,这会儿看到委屈的江妙如何还能受得住,当即便抱着江妙的脖子闭着眼飞快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自从我决定和妙妙在一起,就特意找了懂医术的鬼教我的啦,为了提高进度,我只专攻治疗战场受伤一方面的!
江妙听着温笑,既羞又恼的将自己之前的小心思说了一通后,心中除了动容,便只有对眼前的人更爱一点了。
夫人,你真好!
温笑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江妙的背,安抚着她,安抚着安抚着温笑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是把老底掀给妙妙看了啊摔!!
属于女孩子的那一丢丢矫情,让温笑抚摸着江妙背的动作一顿。
江妙感受不到温柔的安抚后疑惑地嗯了一声,温笑这才重又继续,只是总觉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睢阳城距离京城并不远,可是其中隔了一座分外险峻的山峰,故而整个大军只能从山峰脚下绕过,所以无端要走出许多路来。
而在靠近睢阳城的那一片林子里,又因为其中生存着许多带毒的蛇虫鼠蚁,以至于林中的空气都含着瘴气,所以这些日子温笑分外的忙碌。
对于瘴气有些人耐受高,有些人耐受低,稍不留神瘴气入体就麻烦了。
不过,破解瘴气的药草也存在于林中,可温笑之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军医,自然没有说让军队整个军队为自己采药材制造防瘴气药丸的资本。
只是在这一日进入这片林子之后,温笑便展现出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后,很快便收复了所有人的信任。
江妙和崔鸣并肩站在一处,看着不远处的士兵排着队,分外有序的领着防瘴气药丸时,两人的表情都是一片木然。
将军,看来夫人这次来还真是来对了!
崔鸣悄悄说道。
江妙自然没有附和她,要附和什么,难不成还要鼓励这种偷渡行为吗?
其实,此前江妙和温笑回京的时候也曾经过这片林子,不过当时江妙先行一步又一路疾驰,她身体本身对于胀气的耐受也是极高,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这一次带着大军行进,因为行军速度的问题,差一点在瘴气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崔鸣见江妙没有说话,索性又提起另一桩事:
其实,按理来说,咱们江家军一直驻守边关,此次的出京剿匪一事并不该咱们负责。
但是陛下如今手中只怕没有几个得用的人,而此次又涉及前朝余孽,所以陛下才将将军派出来。
江妙微微颔首:
陛下登基之日距今不及两年,除了登基之初那一年开了恩科,第二次科举只怕要在明年了。
崔鸣点了点头,可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其实这事本不该咱们来操心,可是属下却觉得这朝中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动着。
按说此次睢阳城边有瘴气,即便咱们不提,户部派来押运粮草的军官,也应该提前将药丸准备齐全。可是,咱们来此非但没有药丸,就就连粮草也是压后才送来。
别说药丸了,连药材也就只有些许止血的药材罢了,要不是温笑对于药草的了解颇深,在林中寻出了可以制作防瘴气药丸的药材,还不知道这么一大群军队过了这林子还能剩下几个站着的。
一旦士兵受到瘴气侵蚀后,出不了林子就会在原地消耗粮草,而他们此次出兵及粮草并未先行送出,甚至还不知何时才能播出。
只要这粮草一日一日消耗着,就算是之后找到了可以制出药丸的药草,可粮草消耗完,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是夜,江妙看着崔鸣盘点的中了瘴气身体不适的士兵人数,眉头微皱。
此次离京她带了五万人马,可如今已经有一万士兵,因为药丸制出迟缓,所以身体不适必须留在原地休整两日。
可这两日她等得起吗?
有道是兵贵神速,这两日耽搁下来,该得到消息的人只怕早就得到了。
她出来之前便和晋朝帝说好,此次只是前去剿匪,丝毫未提诛杀前朝余孽之事,可是如果让她真正想要杀的人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江妙看着桌上记录的名册,陷入了沉思。
妙妙!
温笑忙了一天才从帐外走进来,刚一进来就看到江妙皱着眉不发一语的模样。
想什么呢?这么苦大仇深的,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尽管说!
江妙回过身看了温笑一眼,抱歉一笑:
之前是我不好还责怪于你,这一次要是没把你带来,只怕要出师不利了。
温笑嘿嘿一笑,然后很没有形象的抱着江妙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小半壶。
江妙对于温笑这粗鲁的动作,连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反而一直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口中还说道:
慢点喝,慢点喝,免得呛到了。
温笑喝了一通后解了渴,这才继续问道:
妙妙刚才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苦恼呀?
此次剿匪,陛下给了我五万兵马,可如今已经有一万人受了瘴气,即便是服用了药丸,也需修整两日才可,但你也知道这次出来有特殊原因。
人都是聪明的人,江妙话说到这里温笑便也心领神会。
原来是这样,要是我能早点发现这些,那就好了。
温笑鼻子灵,此前过这里只觉得难闻得近,所以便堵着鼻子过去,倒也没有往瘴气上想。
这会儿,温笑听了江妙的话,也陪着她一起苦恼了起来。
于是排排坐着的两人都齐齐皱起了眉,不知过了多久温笑眼珠子转了转,她瞥了身边的江妙一眼,而江妙这时候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可以
妙妙可以
妙妙先说!
温笑侧脸看着江妙,而后便见江妙猛地站起身,然后拿出地图过来。
瘴气之说,本就是因为五行不和所致,既然如此那将五行扳正那不就可以了吗?!
英雄所见略同!
瘴气与煞气死气等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瘴气,是因为五行不和天然所生,所以非人力可以随意修改的。
但是江妙不同啊!她本就身负玄妙手段,如今又来了这灵气尚存的古代,自然可以有资本施展自己的手段。
说做就做,趁着夜色江妙和温笑一前一后的出了帐子。
此刻,夜深人静,也就只有士兵巡逻时会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以及身上金戈碰撞的响动。
两人并没有惊扰旁人,而是飞快的朝不远处的那座山峰行去。
江妙身上灵力涌动,丝毫不觉疲累,可温笑却不是这样,江妙看了温笑一眼直接蹲下来。
来,这座山高,我背你走。
温笑见刚才行了那么一大段路,江妙连一滴汗也没有流,又想起江妙之前一眼便能叫破自己的身份,便知江妙也有一些玄妙手段。
这会儿,温笑也没有客气,直接扑过去趴在江妙的背上,娇娇软软的说道:
那妙妙可要把人家背好呀,别摔了人家!
江妙一顿,别过了脸,耳珠赤红:
放心吧,摔不了你!
温笑趴在江妙的背上,本来还想说话,可是被温笑的呼吸打在耳畔,江妙已经都有些受不了了,更别提温笑说话间那气息停顿时的骚扰了。
于是,每每温笑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江妙就在她的腿上捏一把,温笑受不住,只能趴在江妙的背上闷笑:
妙妙你干嘛!
大晚上的怕你紧张!
黑夜掩住了江妙那通红的耳垂,故而此刻江妙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真的将温笑给骗了过去。
妙妙你真好!
温笑感受到江妙的贴心,这会儿也乖顺的趴在江妙的背上,小猫似的将脸在将妙的肩膀处蹭了蹭。
江妙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未来夫人面前这人设可得立稳了!
凉风习习,有江妙背着,温笑只觉得一阵风在自己脸边拂过,没有过多久,两人便已经到了山峰顶上。
这座山之所以被称为峰,是因为其颇为险峻,也不知道江妙究竟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快的速度爬上来的。
江妙粗气都没喘一下,便赶忙将温笑放了下来,温笑看着江妙那冷白的面皮上没有一点汗珠,原本已经攥在袖中的帕子又悄悄的放了回去。
真是的,妙妙也不给人家一点献殷勤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江妙倒是没有察觉到温笑那一瞬间的低落,随后她便伸手牵着温笑,站在山巅眺望着远方。
温笑本来心里还有些低落,但是被江妙这一牵手整个人又瞬间活了过来,忙抬步跟着上去。
却不想,江妙从上往下看了许久,而后却忍不住在原地转着圈,朝四面八方细细打量。
而在此刻,一股灵力在她的双目间涌动,可以让她夜能视物,眺望百里,察其形,观其气。
就在此刻,明明夜色深沉,可是温笑却能分明看到江妙那带着光的眸子。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唇角微抿,星眸满是光芒,仿佛漫天星河尽收她的眸中。
温笑心口一滞,只觉得有什么情愫从心口溢了出来。
不知过了许久,温笑才堪堪挪开眸子,抬头看着满是碎星的夜空,竟数起了天上究竟有多少个星子。
九百五十七,九百五十八,九百
我想我知道此次煞气形成的原因了。
江妙声音微沉,眉头紧皱,不知是何原因竟让她的声音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透着冰凉。
啊?妙妙在说什么?
江妙紧闭了眼,将自己方才眼中所看到的一幕在脑中复盘,然后才轻轻地说道:
我不光知道这次瘴气形成的原因是什么,还知道为何如今大晋朝战火四起,动荡不安。
温笑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江妙冷白的侧脸,心如擂鼓,却忍不住攥紧了双手。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边关的百姓是如何的困苦。
她生在边关,长在边关,看遍了身边的生离死别,当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候,整座城池都可全民皆兵。
有多少壮年男子入了军队,为了保护自己身后的妻儿,在战场上洒尽最后一滴热血;
有多少柔弱女子为了护住自己身后的孩子搬着巨石,扛着火油,哪怕以身为火炬;
又有多少孩童,年纪小小便用稚嫩的已背负起国仇家恨。
温笑已经不知多少次庆幸自己在自己在凉州讨生活的那些年边关,因为有江妙的守护,所以她才能得些许喘息之机。
其实,温笑一直没有告诉过江妙,她对她的倾心,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一次英雄救美开始。
而是在很早很早的以前,她随着戏班子去边关唱戏,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队突袭的敌兵。
那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即使她手里有那么多神鬼莫测的手段,可是在那一刻也无法使出。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知道有一人逆光而行,骑着白马,手持长剑,率兵而来。
她并不曾留意在路边的马车里,有一个小姑娘掀起轿帘,满目惊惶的看着外面。
她也不曾知道,从那时开始,便有一个小姑娘在心里对她种下了仰慕的种子。
她们之间其实早就被一条无形的线牵了起来。
妙妙这话的意思是,如今大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困局也是有原因的?
江妙微微颔首拉着温笑寻了一块巨石坐下,这会儿阴云散去,将那轮圆月露了出来,两人皆能看到彼此脸上的神色。
江妙在地上拾了些石子,然后在地面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温笑细细端详了一会儿:
这,这是
这是我大晋的龙脉。
江妙解释了一句,然后手指点在了那,被她摆成长龙的石子中的一个:
而这里便是睢阳,乃是离龙首最近之处,只是如果将整个大件所有的龙脉汇成一幅图,那么自睢阳开始,龙脉便已经被割首了。
至于这座山峰为何如此险峻陡峭,江妙刚才经过细细的观察之后,得出结论,这座山峰曾经被人以非常人能有的手段削去一半,而就是这一半,彻底改变了龙脉的走向。
龙脉被断,大晋王朝的气数也将尽,又如何不会战火四起?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气数极为重要。
一个国家若是气数将尽,干啥啥不成。本来不想反的地方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造反,本来不想打仗的邻国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攻。
所以,也就有了前朝余孽春风又生,也就有了边关接二连三的战役。
在没有江妙的原剧情中,大晋也在最后亡国。
虽然那篇虐文是以女主视角来讲述那则故事的,但实际上等到女主被磋磨的气息奄奄,敌国的大军也已经兵临城下。
[温笑这会儿已经气若游丝,她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而后便见看守自己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