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嫔？
程青灵眼神闪了闪，对于殷嫔她这几日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她的目光落到对方扶住皇后娘娘的手。
她们似乎还说过，这个殷嫔和皇后娘娘关系似乎很好？
殷茵自然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原以为看一下便罢了，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盯着她还不放了，殷茵抬眼张望，这一眼便看到那双目光的主人。
对方接触到她的目光，很快低下头去，殷茵蹙起眉头，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她觉得那个女子看她的眼神，好像很愤怒的样子？
“女主和她的贴心小棉袄达成初见了。”系统007的声音蓦然在虞惜晴脑海里想起。
虞惜晴：“贴心小棉袄？”
“就是程苑啊。”系统007解释道，“在原著里，她可是女主的一大助力。”
女主受伤了，她照顾。女主中毒了，她以身试药。女主被人陷害了，她不眠不休为女主找证据证明清白。
原文女配之一，程苑的一生，堪称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闺蜜。
而俩人最开始的交集，不过是源于程苑和女主殷茵的初见，她折服在女主殷茵的绝世容貌之下了。
虞惜晴听完系统007的介绍之后，顿时一头黑线，再联想起当初一见面，“程苑”的好感度一下子爆满的事情，这还哪能想不明白呢。
这程青灵就是一个颜控。
不，一般的颜控还做不到这个地步，这程青灵怕是颜控的走火入魔了吧。
虞惜晴目光微微一扫，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方愣了一下，顿时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傻孩子，也不看看这什么境况。
虞惜晴觉得有些头疼，香雪和她本就有些争执，现在她还在这个敏感的地方笑得这么灿烂，其他人见了，难免不会对她有所怀疑。
程青灵见皇后不再看向她这边，顿时失落地垂下头，也没注意到身旁人不同寻常的警戒与打量的目光。
虞惜晴叹了一口气，耳边梅嫔又在嘤嘤哭泣，一边哭一边喊着要找出凶手。
“这个宫女的尸身现在置放何处？”虞惜晴招来一个侍卫询问，那侍卫拱手作揖：“回皇后娘娘，那个宫女的尸身现在正在刑部，由仵作检验。”
“我可怜的香雪啊……”梅嫔一听，又哀哀戚戚起来。
殷嫔瞥了地上那一滩血迹，微微地皱了皱眉，“梅嫔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香雪要是有灵，定然也是舍不得姐姐您这么为她伤心的。”
梅嫔抽了抽鼻子，“你说的倒是轻巧，敢情死的不是你的宫女是吧！”
殷嫔身后的宫女阿碧闻言，脸色一白。
第32章
虞惜晴听着梅嫔的哭声就觉得头疼， 特别是她这种真心实意的哭法，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着实没多大美感。
虞惜晴的目光微微扫过周围的人群，先前还嘀咕的热火朝天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别哭了，先进储秀宫坐坐。”虞惜晴说完， 语气一顿， 又看向目光哀怨的程青灵：“青灵，你等会也跟着进来。”
程青灵顿时不哀怨了， 整个人也精神了，她哎了一声， 在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下，乐颠颠地跑到虞惜晴面前， 然后屈膝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
虞惜晴微微颔首， 也不等她向殷嫔与梅嫔行礼，提步向着储秀宫走去。
梅嫔与殷嫔俩人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她行礼的， 虞惜晴才走出两步，她俩顿时一左一右地跟了上去。
程青灵看着她俩的背影， 眼里掠过一丝艳羡。
“程姐姐……”一个女子亲亲热热地挽上她的手臂， 程青灵回过神， 连忙将自己的手拉出来，质问道：“许巧雁， 你做什么？”
许巧雁眨了眨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程姐姐，我没别的意思， 咱们算起来也是表姐妹，不如一同做个伴儿。”
做个伴儿？
程青灵听见这话简直要笑死，这许巧雁确实和她有那么点关系，是她姨母的女儿。
只是，她先前暂住在姨母家里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青灵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随即冷笑了一声，“先前许姑娘你不是说过，你没有小地方来的穷亲戚吗？”
许巧雁脸色扭曲了一下，随即拉着程青灵讨好地笑了一下：“先前是妹妹不懂事儿，乱开玩笑，程姐姐你别介意。”
程青灵沉默不语，许巧雁见状，又搬出自家母亲：“之前我入宫的时候，娘亲也特意招呼了，让我们在宫里相互扶持，妹妹又怎么可能讨厌姐姐呢！”
程青灵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将许巧雁拉着她的手再一次弄开，“不劳烦许姑娘了，皇后娘娘吩咐了让我跟着进去，我就先走了。”
“哎！哎……程姐姐！”程青灵三两步便走了进去，许巧雁只来得及喊了两声，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程青灵走进殿内的时候，殿内的气氛却很奇异的安静。
连梅嫔都停止了哭泣声，目瞪口呆地盯着跪在中间的那人，程青灵认出来，那是先前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
“你说什么？香雪的身体不见了？”梅嫔不可置信地看着采荷问道，“那可是刑部，难道还能有人从刑部偷走尸体不成？”
“仵作说，当时他出去了一下，出去之前还在门上落了锁，回来时锁完好无损，所以不存在有人进去过。”
“没有人进去，那难道香雪还能回来把自己的身体带走不成？”梅嫔一拍桌子，又低声抽泣起来，她是真的伤心，香雪跟了她这么多年了，人说没就没了，现在连尸体都不见了。
虞惜晴拨弄了一下手中的佛珠，闭上眼：“先回宫吧，这几天梅嫔你就在永乐宫好好休息，此事待本宫与皇上说过之后再论。”
殷嫔也跟着娇娇怯怯地开口：“梅嫔姐姐你不要太伤心了，要是香雪姑娘看见了，定然会舍不得姐姐您的。”
梅嫔被她这话说的一个激灵，也不再哭哭啼啼了，生怕对面那小贱人的话成真。
她在看殷茵那张柔弱可欺的脸，只觉得这人愈加可恨的恨，竟然诅咒她被鬼惦记上。
“007，这香雪的尸身，你能检测到她在哪吗？”回到坤宁宫，才一坐下，虞惜晴便忍不住问起系统来。
“请宿主稍等。”系统007说完这一句话，便沉寂了好一会儿，虞惜晴的脑海里只有滴滴答答的加载声。
“咦——”不一会儿，系统007惊讶的声音便在虞惜晴的脑海里响起，它似乎看到了什么很震惊的事情。
“怎么了？”
“这这这……这个香雪的身体，她活了！！！”系统007的声音瑟瑟发抖，“诈诈诈尸了！”
“……”虞惜晴有些无语，“你一个系统，还怕诈尸？”
系统007嘤嘤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继续去探查，这一查，便看出来奇怪了。
“这个香雪的芯子换了，灵魂波动和以前不一样了。”系统007愈加害怕了，“难道真的是鬼上身了？”
“她现在在哪？”
“在慈恩寺的后山上。”
慈恩寺地处偏僻，距离京城足有三十多公里，一个死去的尸体竟然能在短短一个清晨出现在那个地方，不可谓不奇怪。
这个距离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范围，加上系统007说她身上的灵魂波动也换了，虞惜晴心中闪过一丝猜测。
“她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007鼓起勇气再次看了一眼，“她好像在检查身体？咦……她哪来的苹果？”
系统007傻眼了，它看着“香雪”啃了那个苹果不说，紧接着对方似乎没有吃饱，又凭空变了个梨子出来，一口一口啃完了。
虞惜晴听完系统007的描述，若有所思地轻轻敲着桌面，她上辈子也是看过某些异能设定的小说的，这个香雪怕是被人借尸还魂了，并且对方应该还是自带空间的。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猜测的虞惜晴，提出想要看一下，系统007犹豫了一下，下一刻虞惜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被树木遮得暗无天日的森林里，“香雪”正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掰来的树枝拨着面前凌乱生长的杂草，她另一只手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踩在露出来的地面上，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外面。
虞惜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香雪”不是能瞬间转移三十多公里，怎么出个森林还这么麻烦？
“这什么鸟地方？”女子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她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衣服，皱着眉嫌弃道：“谁给我换的这唱戏的玩意？”
项雪觉得自己真不容易，她多少年没有走过这么难走的山路了，而且这年头，竟然还有一座有这么多大树的山头？
她气喘吁吁地走到一个大树旁边坐下，这一动作，她的衣服领子里有一样东西随着动作掉了出来。
虞惜晴凝目一看，是一块颜色灰扑扑碎成几瓣的玉佩。
“这玉佩有点奇怪。”系统007检测了一下，“通常玉里面或多或少会带一点灵气，这块玉佩是真玉，然而这玉佩里的灵气正在往外泄。”
“我的一百万……”项雪惊呼一声，慌慌张张地将玉佩捧起来。
项雪欲哭无泪，这可是她从拍卖场一百万才拍下来的，拿到手里还没两天，这就碎了。
“这玉佩的灵气正在融入她的身体。”系统007惊讶了一声。
虞惜晴再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陷入了昏迷。
“关了吧。”看来从附身到尸体消失应该都是这块玉佩搞的鬼，虞惜晴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又想起任务的事情，忙问道：“那香雪既然活了，那个任务还作数吗？”
系统007迟疑了一下，看了一下任务状态：“好像作数的，毕竟原来那个香雪是真的死了。”
虞惜晴眯起眼睛，心中细细思量起来。梅嫔以往在宫中向来肆无忌惮，就差跟个螃蟹一样横着走了，而香雪身为梅嫔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在梅嫔耳边煽风点火出点子折磨人的事也常有。
“那个宫女真真可有说什么？”虞惜晴想起自己先前就让人把宫女真真带到了坤宁宫审问。
采荷摇了摇头：“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是梅嫔娘娘派她给香雪送点吃的，而且还拿出来梅嫔赏赐的碎银作为证据。”
“既然这样，让她先回去，这几天派人盯着她。”虞惜晴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她是不怀疑梅嫔的，梅嫔这个人心思确实有点毒，但是她对这个香雪却是真心实意的好，别的不说，就香雪身上那身衣服料子，宫里一些低位嫔妃甚至都穿不上。
而且——
虞惜晴转动了手中的佛珠，面前浮现出梅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是真伤心还是作戏她还是能看出的。
慈恩寺内
床上人蓦地睁开眼睛，然后趴在床边，吐出了一口污血。
项雪清了清嗓子，这一口血吐出来，她反而觉得胸口舒服多了，再没有之前那种沉闷压抑感。
不过，她这是在哪？
项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木房梁，上面还结了一个蜘蛛网，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挂在上面盘旋，项雪整个人都僵硬了。
“咦，女施主你醒了？”木门被人推开，一道稚嫩的孩童声在她耳边响起，项雪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小和尚。